“哇噠咕。”敖琳雷霆萬鈞的一吼,她是什么人,在她面前交頭接耳,找死。
“唉!可惜清水長不出荷花,腐木只適合種香菇。難怪嫁不出去,這么兇……”哇噠咕小聲低咕。
“冰封……”術字還沒出口,敖琳抬頭看著抓住她手的罪魁禍首。“放手。”
“哇噠咕的死活我不管,你要是敢傷到龍女一根汗毛,我就將你挫骨揚灰,從今以后不光是你們東海不得安寧,生靈涂碳,西海,南海,北海也將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絕不食言。”最后幾個字蹊徑從牙縫里擠出,甩開敖琳的手,除了龍女他誰都可以棄如敝屣。一副有膽量你就試試看的樣子!
蹊徑和敖琳兩人劍拔弩張對視一會,龍女打破氣氛。“蹊徑,不可以對女孩子這么兇啦。”
息事寧人啊!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吧。
“閉嘴。”蹊徑和敖琳同時轉過頭,對龍女怒吼。
“這么有默契,東海龍王怎么會找上獨孤辟,如果是我直接搓合你們。”龍女小聲低咕。
“龍女。”兩個人的聲音冷冰冰,可以把人凍結成冰。
冷風吹過,龍女不覺攏了攏長袍,哇噠咕趴在龍女肩上冷眼旁觀。
蹊徑推開敖琳,抱起龍女放進車里,關好車門,繞過身尾,在后廂里拿出點吃的,上車之后把吃的送到龍女手中。“能自己吃吧?”
“當然。”龍女接過面包,盯著它發呆,好懷念有白米飯的日子。她現在和一個女王一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服務生還是鼎鼎大名的鐵面人蹊徑。一個讓五界畏懼的人,不過那已經是曾經的事,好漢不提當年勇,過期作廢的事情,還是別常掛在嘴邊。
“怎么了?”蹊徑見她盯著手中的面包發呆,冷著臉問。
“沒事……”
“挑食呢!”哇噠咕搶過龍女的話,嘴里含著東西,有些口齒不清。
“哇噠咕,食物也堵不了你的嘴。”龍女暗罵,這哇噠咕成心跟她過不去。
在這荒郊野外有東西可以填飽肚子,已經是上天眷顧。她空間袋里食物是很多,只是全是要加工的,現成的早就被她吃光光了。以前為了幫學長做早餐,她買了超多東西放進空間袋里,甚至還有一套昂貴廚具。自從她解開封印后,那些東西一直就沒派上用場,計劃趕不上變化,說的一點也不錯。
“龍女,從今以后,你要是對我好一點,我就把我的烤肉分一點給你。”哇噠咕一臉我很大方的表情。
能讓哇噠咕把自己的烤肉分給你,比中大樂透都難,哇噠咕不小氣,什么東西都可以揮豁,唯獨烤肉吝嗇的讓人發寒,尤其是魅烤的,要烤肉就跟要它的命似的。
“謝謝,不好意思,我對龜食不感興趣。”龍女拒絕。
“哼!”哇噠咕冷哼一聲,氣呼呼的瞪著龍女。“不要拉倒。”它還不想給呢!低著頭繼續享受它的美食。
熱面貼上她的冷屁股,敢嫌棄它的烤肉,氣死它了。
“想吃什么?”蹊徑冷冰冰的問。
聞言,龍女頓時怔仲,呆呆的望著蹊徑。
“烤肉。”哇噠咕含糊不清道。
“滾。”蹊徑眉宇間難掩兇戾之色,一把抓起龍女肩上的哇噠咕,丟到后坐上。
還烤肉呢?它真把他當成魅了,有求必應,老虎不發威,真把他當病貓。
哇噠咕搖了搖有些昏眩的頭,好漢不吃前眼虧,干脆就靠在椅背上。前坐離蹊徑太近,視為危險重地,后坐多好啊!離他遠,即便蹊徑想拿它發泄,它可以趁他轉身的一瞬間,逃。蹊徑那小子脾氣難以捉摸,一不小心就會被當成炮灰,要么就是踩到地雷。剛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明明是他問“想吃什么?”它回答,“烤肉。”結果呢?被他丟飛。
“想吃什么都行嗎?”龍女咽下一口口水,試著問,這人關心別人也吝嗇于給別人好臉色,一臉冷冰冰,難怪他臉上要帶面具。
在她心里,十有八九,蹊徑就是她師傅。
蹊徑沒說話,點了點頭,等著她獅子大開口。
想了想,龍女擺了擺手道:“還是算了,我怕說出來,下場會跟哇噠咕一樣,直接被你丟到后坐位上去。”
聞言,蹊徑凜然冰冷的面孔,愈發冷峻逼人,瞪著龍女,擲地有聲的拋出一個字。“說。”
龍女對上蹊徑的視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身子不露痕跡的向車門邊移了下。這人的目光好冷,還好她早已經習慣,不然早就被凍死了。
“呵呵。”龍女笑呵呵道:“是你說的喔!我想……我想……我……”
頃刻之間,龍女感覺一股冷寒從背脊往四肢百骸竄去,像是一塊冰刀在她身體內劃著,想把她身上的骨頭和肉血淋淋的分開。痛,明明很冷,她額頭上卻滴著汗。
“怎么了?”龍女的異樣蹊徑看在眼里,抓住她的手,頓時感覺她的手像一塊寒冰,凍得他想丟開。可是,他沒有,拉過龍女,緊緊的抱在懷里。觸摸到龍女的身子時,一股不安的心緒突然竄上心頭,他抱的那是有血有肉的人,根本就是一座冰山。
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氣,全身發冷,身子更是不聽使喚顫抖著,龍女身上的寒冷連他都受不了,更別說她。
“怎么了?”炙熱的大掌在龍女身上游走,希望能燃起一絲溫暖,蹊徑清楚他的手根本幫不了她取暖。
哇噠咕也開始擔憂起來,凌空跳起,落在龍女肩上,寒流透過龜殼,冷凍著它的身子。趕緊跳離開,站在方向盤上,看著緊抱著龍女的蹊徑,他不冷嗎?是什么樣的力量,令他抱著龍女死也不放手,人們都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可是他們?他們之間有愛的成份嗎?是仇人它還相信,一個不懂愛,一個對愛已死心。
如果說蹊徑懂愛,截至目前,他早就是祖宗級別的人了,現在還會是孤家寡人嗎?別告訴它是因為他沒碰上自己的真命天女。真命天女!就龍女?說龍她是紅顏禍水還差不多。
怎么啦?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龍女腦海里拉警鈴。
N67號,每隔一個月服用一次,否則,后果自負。
媽呀!她怎么就忘了。
離上次服用的那一顆,不到半個月,天要忘她。
還好蹊徑強行刮分了半顆走,不然,她就得對這個世界說拜拜。
現在她也不好過,全身苦不堪言,四肢百骸像掉進寒潭中,沉重,虛乏無力,任憑身子沉入寒潭的最深處。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怎么了?”蹊徑退下冷冰冰的面具,換上一臉擔憂,龍女的癥狀來得太快,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來,他毫無招架之力。
“我……”龍女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痛到極限,眼前一黑,身子軟下去倒在蹊徑懷里。
“龍女……”蹊徑搖晃著龍女倒下的身子,為什么會這樣?恍惚間,蹊徑想到龍女剛才吃的藥,布滿血絲的眼,迅速掃了下車內。
“你是在找它嗎?”哇噠咕嘴里叼著瓶里,含糊不清的問,它在跳開后的第一時間,就是在車內找藥。
它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靈丹妙藥,但是能讓龍女吃下去后,可以自由活動,一定就是好藥。它比誰都清楚,龍女身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藥,它不能保證,吃了可以起死回生或是健康長壽。它絕對可以保證吃不死人,頂多拉拉肚子,上吐下瀉,這些都是小兒科不足為奇。
蹊徑冷眼瞥過哇噠咕,一把搶過藥瓶,把藥倒在顫抖不停的手中。
“用得了那么多嗎?”哇噠咕擦汗,龍女身上的藥,藥效超強,吃下一顆,立馬見效。這要是全吃下去,會不會產生負作用,弄巧成拙那就麻煩了,爛攤子誰來收?
蹊徑無視,管他的多多益善,反正吃了有益無害。丟開瓶,扶正龍女,一手掰開她的嘴,一手準備把藥喂進她嘴里。
電光石火間,一只纖纖玉手阻止蹊徑的手。
“放開。”蹊徑面色驟然轉冷,看也不看多事之人,他現在沒閑功夫管她,平靜的語氣,卻帶著森森寒意。
敖琳冷眼瞟過蹊徑,放開他的手,上身從窗外退后,手里拿著一個玻璃瓶,大得可以容下十幾個小瓶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拋向空中,嘴里喃喃道:“如果,你想加快她的死,就給她吃,沒關系,不夠的話,我這里還有。”
N67號?哼!說白了就是大力丸。
如果,沒有她姑姑的龍血作藥引,龍女怎么可能煉制得成。
“什么意思?”蹊徑停下手,抬頭望著窗外的敖琳,凜冽的里眼里全是殺氣。
他不相信敖琳的話,但是他更不敢拿龍女的命來冒險,有一點傷害到她的事都不可以。不是因為師傅臨死前的那句話,“你體內有丫頭三分之二的血液,你的命系在丫頭身上,她死你死,她活你活。”而是真心想保護她。
敖琳停下拋玻璃瓶的動作,雙手按在車窗上,支稱著身子。“蹊徑,聰明如你,怎么會不清楚這里面的蹊蹺,她的異狀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吃了她那什么N67號就發作了。”
“你是指藥有問題?”蹊徑盯著敖琳,目露寒光,殺氣涌現。“不可能,不久前她才吃過,沒出現什么異常。”
他也懷疑過藥的問題,但被推翻,龍女在山洞里服過一顆,況且,先前他也吃了半顆,身體不僅沒出現特別狀況,還覺得武力和法力倍增。
“哼!”敖琳冷笑一聲,好心的將龍女未說完的話補充完。“N76號,吃了它能增加體力,武力,法力。但是,吃上十顆,直接暴斃。”但是后面,敖琳怕蹊徑聽不清楚,一字一字從嘴里吐出。
意料之中,蹊徑的臉色瞬間變黑,眼神空洞木訥,瞪著她的深邃里像是隱忍著一股極大的怒火,她就幸災樂禍。這點就受不了,她接下來的話他要怎么接受。
“N67號,每隔一個月服用一次,否則,后果自負。”敖琳的話,清清楚楚的刻進蹊徑腦海里。“哈哈哈……真不知道是龍女的命,還是上天眷顧她,你分了她一半的藥,居然成了救她的稻草。”
哇噠咕也被震撼的不能動彈,它違背天意,找獨孤辟去阻止龍女和蹊徑挑戰魔王,上天收回了它的讀心術,慶幸的是沒收回未卜先知的能力。
如果它的讀心術還在,雖看不穿蹊徑和龍女的心,這條紫龍的心絕對逃不了它的法眼。
唉!這世上沒有如果。
這就是命,不甘心也無濟于事。
那一瞬間,蹊徑想掐死懷中的人,在他周身彌散出一股寒意,居然,不低于自龍女身體內散發出來的寒意。漆黑的眼眸中是一片冷然的肅殺,敖琳的話震動著他的耳膜,震撼著他的心。
她明明知道,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難道她對這人世真的毫無眷戀嗎?無心消失,連同她的心也一并帶走。假如,他告訴她真相,她是不是就可以拋下一切,跟隨無心去。哪怕不能相遇,也要走他走過的道路。
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兩相依。
瞬間,一股銳利的刺痛像錐子般深深扎進他心坎里,一雙眼睛被憂郁填滿,彌散著蒙蒙的哀傷與絕望,心中不禁酸麻起來。
“哈哈哈……”蹊徑冷笑出聲,笑什么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