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清衣茫然的看著地面。 “是啊,他還是個孩子,能有什么別的企圖。”千重輕笑著,拉著清衣上樓。因為四周滾燙的目光,已經讓他覺得不爽了。怎么,沒見過夫妻恩愛啊,一群鄉巴佬!清衣任由千重牽著手,木然的上樓,想了半天,還是有些質疑的說:“可是他已經二十七了啊。”
“二十七也還是,等等,二十七,你說什么二十七!”千重微笑的臉,突然像被雷劈一樣瞪著清衣。清衣愕然的看著他。
“你不知道嗎?上襄已經二十七了,只是長不大而已。”
“什么!”千重突然用力握緊清衣的手,牙咬切齒。“這個混蛋,竟然敢騙老子!”清衣莫名其妙的,看著滿臉都發著綠光的千重,死命的抽回自己的手,真是莫名其妙,說著就朝自己房間走去。等下還要等阿木回來,看它收集到了什么資料。
她這水袖一甩就走了個干凈利落,留下千重一人渾身,散發著滾滾綠氣佇立在哪里,跟一電線桿子似地。難怪當初把脈覺得奇怪,原來就是因為跳的慢,長得也慢啊!
軒轅上襄,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且說這千重還在那里原地發飆,清衣一進門,就看到阿木正在她的床上爬來爬去。一副剛辛苦回來,伸伸懶腰的樣子。
清衣親昵的抱起阿木。原來他那日暴走,是因為血氣虧損,看來在找到碧血石之前,必須得滅了承天門。她一抱起阿木。阿木就啾啾的比劃著,支吾著。清衣點了點頭,凝了眉頭。
“你過幾日再去看,找到老巢,一并全滅,這樣的禍害,留著也是無用。”清衣說的冷淡,阿木的雙眼忽閃忽閃的亮著紅光,一甩頭,就鉆進了清衣的發后。無人注意到,門外靠著廊柱的千重,若有所思的看著地面。
差不多將近一月,千重和清衣都是在酒樓里,而每當午夜,阿木就會跳回來稟報些什么。清衣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促。然而除了這個,她面對的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千重。她已經知道千重的毒是假,那如何還要跟他一起呢?真的等他解毒,還是按照義父的意思,任毒性蔓延?碧血石是一定要找的,那到底是同路還是分開?
就在她思量間,阿木忽然從窗口跳了回來,雙眼充血,沒有靠近清衣就開始啾啾的叫著。清衣凝結的眉頭,微微展開。
“你說今晚,承天門在開會,幫眾齊聚?”阿木歡樂的點了點頭,蹦蹦跳跳的就要向外走。清衣利落的起身:“是時候了。”當即起身奪窗而出。千重這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實,隱隱約約覺得不正常,渾身不舒服的,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忽然,他一拍頭,霍然站起,就沖向清衣的房間。敲了幾聲沒人應,不由心嘆一聲糟了,迅速閉上眼睛,感受黑曜狐的氣息,當即飛奔而出。不會就在今夜吧,好在這身子恢復的差不多了,可是清衣那魔性本來就是穩住的,要是這次殺人太多,沒穩住,只怕他一時半會也克制不住她!
思及此,霍然御劍而起,拍著黑木棍一步千里。一定一定要趕上啊!
再說清衣紅衣颯沓,據阿木說趕巧的很,義父向來已經查處承天門的總壇就在這附近,所以才讓她剿滅。她就在阿木的帶領下,身若長虹。今日滅了承天門,再回去想千重的事。思及此,步子越發加快,不多時便到了。
這總壇看起來竟然跟一青樓差不多。張燈結彩,從敞開的窗里,甚至可以看見那些膀大腰圓的大漢吃酒的樣子。清衣微微皺了眉頭,果然是一群禍害。這總壇,說是總壇,不若說是一個巨大的院子,里面并列著十幾座閣樓,聽阿木的意思,這每一幢閣樓就是一個分堂,而院落最中央的那一幢四層高的,相比就是總壇主的地界了。
“你都準備好了嗎?”清衣看著阿木,阿木啾啾的點著頭,忽然躍入黑暗,去咬著什么東西。等它再回來的時候,忽然一道火光從它身后突然冒起,于此同時那簇火苗迅速蔓延,不多時,一整圈的火苗就將整個承天門的總壇圍了個嚴實。
那火苗很矮,矮的讓人遠遠看去,不過是一圈紅紅的流動的線。但是有人還是發現了。不知誰驚呼一聲,著火了!正在喝酒吃肉的人,嘩啦啦的向外跑,看到火苗,下意識的就去找水桶,結果他們剛一轉身,清衣冷笑一聲,忽然雙手一揚,阿木雙眼紅光忽然透亮起來,掃過些火線,原本低矮的火線,唰的一聲,想瘋長了的野草,一下子躥到了一米多高。齊刷刷的火線,就像一個火籬笆,把整個總壇圍了個嚴實,有人迅速潑水,可是這水竟然不起絲毫作用,反倒是潑水的地方,火苗燒的更加旺盛。
眾人登時亂作一團,慌忙的向中間那四層樓奔去,今天這堂主都在跟中間那層跟門主開會,這種時候,不找主心骨,找誰。
想來,那閣樓里的各位大哥們也感受到了外界的騷亂,一個飛身救奔了出來了。他們是站得高,看得遠,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黑暗中的清衣。為首一個著了鎧甲的人,眉眼猙獰,斜眼打量著清衣,忽然一聲獅子吼:“你是誰!膽敢孤身闖我承天門!”震得整個承天門的樓都好像震了幾震。
眾人慌忙捂住耳朵,感嘆門主就是寶刀不老,功力深厚。而那門主最上不說,心里卻真的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威力,先嚇破了敵人的膽,破了敵人的勢,到時候,要殺要刮可就全掌握在自己手中立了。
可惜他這一招,對自己底下人有用,對清衣卻是毫無用處,清衣霍然飛身而起,看著那門主以及周圍的那些歪瓜裂棗的堂主。眾人看清清衣的臉,不由一個個目光呆滯,但是那清衣那清冷的話語,卻讓眾人的心,突然罩上了一層看不見的陰影。
“今晚你們承天門三百七十一人,都要死。”火紅的火焰,沉了那著了紅衣的身形,現出血液般流動的色澤,而那一張如花卻冰冷的臉,一字一句,說出這樣令人膽戰心驚的話語,更是讓所有的人覺得可怖又可笑。可怖她竟然知曉承天門的人數,便定然是有備而來,可笑是她區區一個弱女子,難道就想憑這滅不了的火,解決了這么一群大老爺們?
那門主冷笑一聲,想他當年也是那魔帝德章的手下,什么陣勢,什么妖魔鬼怪沒見過。這火苗不過是實物加以幻術輔佐,實際的火苗根本不足為懼。他心里這樣想,也就這樣說了,正好是安了眾人的心。
眾人聞言,心下大喜,剛才還驚慌失措的樣子瞬間一掃而光,個個都要跨出火苗,以示自己的勇敢,可是他們剛一跨進,一個黑影卻迅速跳上他們的脖子,他們只覺脖子間一涼,整個身體的血還來不及反應,竟全部被吸走了,整個人在瞬間變成了干尸一樣,倒在了地上。
眾人一愣,呆呆的看向三四個阿木搖搖晃晃的起身,擦著嘴角的血,雙眼赤紅,突然變大,然后合并成一個。那門主也是大駭,眾堂主卻已紛紛將矛頭指向了半空中的清衣,有人一揮手,煞是無數支箭矢飛向空中,那門主也是當機立斷,霍然從腰間拿出一個烏金箍甩手就扔了上去。
他已經看出來了,能使幻術,能驅動兇物的,肯定不是正常人,想來多多少少都跟異類有些關系。因為當年他曾是德章帝身邊的侍衛總領,時常見到有異類出現,后來德章帝死,他在魔嬰降世的混亂中,逃了出來。因為武功不錯,見識廣闊,便招攬了一群喪家之犬來成立了承天門,作威作福。因為深知異類的詭異,所以在在世仙人煙無居搞了烏金箍之后,他也就留了一份,準備防身,這下果然派上了用場。
此刻箭雨洶涌,但清衣隨手一揮,半空中紅光一閃,霍然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使得那些箭還未靠近,就撞在了屏障上,竟然齊刷刷的被反彈了回去。清衣冷笑,這些東西她會放在眼里?忽然半空中的烏金箍發出耀眼的白光,箍身不斷擴大加粗,浮動向清衣。清衣眉頭一皺,這壓迫的感覺如此熟悉,好像要將她比如萬劫不復的地獄!
不對,這感覺,這感覺是烏金箍!清衣驀然醒悟,看向那不斷逼近的烏金箍。當年慘烈的記憶不斷的奔涌而出,讓她恍然的忍不住后退。
“啾啾,啾啾。”阿木忽然跳到她的身邊,雙眼大睜,就連口也大張,三股紅光霍然擊向烏金箍,拉開架勢對抗著烏金箍。阿木的突然援手,讓清衣霍然醒神。當年是年紀小,什么都不會,怕是應該,現在,卻未必。但看現在的形式,阿木似乎能暫時抵御,那么,現在。她霍然將目光轉向那些昂首向上看的人群。
“現在就是你們的死期了!”她冷喝一聲,霍然抬頭,冰刃般的目光帶著無盡的殺氣,射向眾人。而那殺氣在半空幻化成陰冷的風,吹動出大片大片的烏云,眾人下意識的抱緊自己的身體,為什么,突然覺得好像到了冬天,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