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要去哪里?”出了城門好久,漫步在羊腸小道上,紅粉一臉茫然,仰起臉問我。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然后,過幾天等情況穩定下來,再出來打聽爹的狀況,想辦法救他出來。”腳底板走得有些僵硬,我滿腦子打轉,尋思著去哪里安身。
紅粉開口問道:“大夫人跟大小姐怎么辦?”
我翻翻白眼,覺得有些無力,這丫頭善良的真像個白癡,依我們現在的處境,那顧得了那么多。忍不住對她說教起來:“紅粉,她們在柳家處處為難咱們,現在咱們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誰還顧得了她們,別‘咸吃蘿卜淡操心’了。”
“我想去唐家通知她們……。”紅粉小聲咕嚕著,換得我的幾記白眼。
收到我的眼色,她低著頭不敢看我。看著她的頭頂,我就不明白了,在柳家,大夫人跟柳垂英沒少刁難欺負她,甚至三天兩頭故意找事,打她出氣,她就不恨她們嗎?善良到如此單純的地步,我不知道說她什么才好。
她這個時候還能想起她們,想去給她們通風報信。不行,我要教教她做人的道理,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免得日后,她做出傻事來。
“紅粉,你想一下,如果今天換作咱們去唐府坐客,大夫人跟垂英先得到消息,你說她們會好心通知咱們嗎?”
“不會……”紅粉用力的點點頭。
“這不就得了,你不用低著個頭跟懺悔似的,沒有什么好內疚的。”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暗想:大夫人、柳垂英你們自求多福吧。
“可是小姐,你平常不是常教導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嗎?”紅粉臉上又發起疑惑。
“拜托,紅粉,那是我在柳家沒辦法幫你報仇,安慰你的話,跟現在的狀況是兩碼事,你不要混為一談好不好。”我的天,再跟她講下去,我都覺得自己開始發暈了,早知道,對她的教導,一開始就不應該用懷柔政策。
有這個迷糊、單純善良的小丫頭在身邊,以后的生活鐵定趣味橫生。
才想著,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回頭一望嚇了我一跳,我的媽呀!敢情是遇上土匪了,只見五個打扮不一、陰暗怪氣的男子,快速將我們圍在中央。
“小……小姐……”
一遇上事情,她就緊張。看著紅粉嚇得渾身發抖,我挺身而出擋在她的面前,心中暗叫糟糕,太大意了,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跟蹤,這下可好,這地方人煙稀少,冒出來的惡人,讓我們兩個弱女子如何全身而退?
“你們……你們想干什么,我們沒錢。”
“哈哈……沒錢有人就行啦。”一個瘦小的男子齷齪的放聲大笑,露出兩個大門牙,令人看了即討厭又惡心。
“看來今天咱們艷福不淺啊?”一個身穿灰衣的男子,輕佻的伸出手抓來。
我掃開他的手,打量著他們,心里暗自掂量,對付一個就夠頭痛得了,要是五個一起上的話,怕是自己會死得很慘,弄不好先奸后殺,曝尸荒野!甩甩頭,開什么玩笑,這種不雅觀的死法,我才不要。
“喲,脾氣不小啊。老三,讓開。”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向我靠近。
我緊緊握著紅粉的手,感覺到兩人手心里全是冷汗,才退后一步,手腕立刻被一只大掌抓住,紅粉失聲驚叫道:“放開,我們家小姐!”說著就撲了過來,那人一閃,松開我,我狠狠往他要害上踢了一腳,當場,那家伙痛叫一聲,躺在地上打滾直叫,另外四個人一愣,我拉起紅粉趁勢就跑。
此時,恨不能腳下生風,我拉著她,撒腿就跑,嘴里說道:“快,快,紅粉……”
“別讓她們給跑了,快抓住她們!”
“快追!”
眼看一個男人即將追上,伸手拉扯紅粉,我想都沒想,揚起包袱向他砸過去,紅粉反應過來,直接用頭頂倒他。我氣吁吁的喘著,急忙又拉起紅粉繼續一路狂奔,顧不上多說,眼下逃命要緊!
“小姐……”紅粉失足跌倒,失聲驚叫一聲。
完了,這個壞了,非被他們追上不可,我暗自心驚,一邊急忙轉身扶起她,一邊扯開嗓子大喊:“來人啊——救命啊——快來人啊——”
紅粉推開我,喊道:“小姐,你快跑。”
他們五個人即刻追了上來,跑已經來不及了。我扶起紅粉,緊緊接著她的手,喘著氣安慰道:“別怕,大不了,咱們跟他們拼命!”
軟得怕硬的,硬得怕愣的,愣得怕不要命的,這群家伙明擺著不會武功,咬咬牙,拼了!打不過,也要咬死一個。
“看你們往哪跑。”
“臭丫頭,看我怎么收拾你!”被扁的那位仁兄,面目扭曲,一步步向我們逼近。
我拉著紅粉退后,開口大罵:“狗娘養的王八蛋,欺負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劫生辰綱,去打官老爺的主意,媽的,老娘今天給你們拼了。”
“你他媽的,去死——”
什么形象,什么教養,全他媽的一邊去。我發瘋似的沖上前,握緊拳頭揮向那個瘦小的男子。他仿佛被我的強勢,給驚呆了,人一怔,閃出一條道來,此時不跑等待何時,我扯起紅粉,抬腳撒開丫子就跑。
遠遠看到一輛馬車向這邊趕來,紅粉放聲大喊:“救人啊——快救人啊”
終于看到了希望,我跟紅粉飛奔,向馬車跑去,蒼天有眼,天不絕我!
車夫聽到我們的呼喊,將馬車停下來,我跟紅粉氣喘吁吁跑到馬車前,就見一雙素手掀開了車簾,露出一張足以令人窒息的臉。
“小玉,扶我下車。”
美人輕聲出言,沖著我們淡淡一笑,我覺得自己的骨頭快酥了,魂魄被她的一笑勾去三分,天哪!好美的女人,怪不得李白曾有詩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張嘴呆了半天,我發覺自己失態,緊忙捂上嘴,幸好口水沒有流出來。
眼睛仍然隨著美人打轉,只見她又是盈盈一笑,猶如秋水一般,在侍女的扶持下,緩緩步下馬車,就算我是女人,也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天,好美的妞。”
“……”
“老大,這個比那個更美”身后的一群敗類,追逐而及。
她的美貌足夠吸引世界上所有男人的眼球,我望著她,忘記了身畔隱藏的危險,手腕被抓起的那一刻,我才回過神來,用力甩給抓我的人一個耳光。
“臭婊子,敢打我。”
“媽的,惹老娘你去死!”當著美人的面,我轉身對他又踢又打。
“咯咯……小玉,你看好兇悍的姑娘哦。”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夠笑得出來,我回頭之即,不曾防被,面上重重的挨了一記耳光,一個不穩跌倒在地。
“小姐……”紅粉撲上前來護住我,下一刻,我們全落到他們手中。
“美人,跟我們走吧,不然的話,你的下場,就會跟她們一樣。”尖嘴的老大,不知死活的向前走了一步。
“小玉,我不想讓他,看見到明天的太陽。”美人的話音一落,一條纖細的身影在那老大眼前一晃,那人恩了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美人冷冷一哼,她最討厭敢輕薄她的男人,殺人對她來說,就跟踩死一只螞蟻一般,只要是她看不順眼的東西,她從不讓他們活著從她手中溜走。
鮮血頓時從倒地的尸體上流了出來,我驚呆了。殺……殺人啦!
“真不經打,無趣!”美人白皙的手指一揚,吩咐侍女道:“小玉,還有四個,趕緊打發了,別耽誤時間趕路。”
“是,小姐。”那女孩再度出手。
我只見眼前一晃,片刻之后,身側鮮活的四個人,瞬間成為了死尸!
紅粉反應過來,放聲大叫:“啊!殺人……”
笨蛋!找死啊,我連忙捂住她的嘴,向美人陪笑道:“不好意思,小丫頭不懂事,請姑娘不要見怪,多謝……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說實在的,我的腿腳因為害怕暗自顫顫發抖,向她道謝后,心里不斷祈禱,大美女啊,我可沒有招惹你,你可不要生氣,千萬不要把我們也解決了。
“小玉……”
完了,這是她要殺人的前照,她要殺我們。情急之下,我跪著爬到她的面前,祈求道:“大美女啊,求求你,不要殺我們。您美如天仙,好人一定有好報的,放過我們吧,求求你啦……”
“咯咯……你這人真有趣,前一刻兇巴巴的,這一會兒見了我,又跪又求,我何時說過要殺你啦,瞧你,嚇成這樣。快起來吧。”一只玉手將我拉起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歡呼道:太好了,她不殺我們,命保住了。
美人再度輕啟朱唇,說道:“小玉,就讓她們給你作個伴吧。”
什么!我嚇傻了,她……她竟然收我們當丫頭,侍候她,我的天啊,跟侍候閻王差不多。想想脖子里就涼嗖嗖的,不過眼下,保命要緊。我硬著頭皮拉著呆如木瓜的紅粉,跟著上了她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