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王宮,層層朱門高墻,疊疊氣勢樓宇,彩色琉璃瓦在烈陽下折射奪目光彩。
只見一唇紅齒白的公公帶著宇文丞相和一穿干凈深藍布衣的七尺男子急匆匆往養心殿走,背影十分匆忙,“丞相大人,請走這邊。”
三人穿過長長的回廊,轉過廊角,大老遠便聽得殿內傳來陣陣笑鬧聲。
“皇上,臣妾在這里,快過來……”
“皇上,過來這邊……”
“皇上……”
公公在門口站定,看了門口的兩個宮女一眼,對門內道:“皇上,宇文丞相來了?!?/p>
門內立即安靜下來,只聽得一懶洋洋的男聲道:“朕現在沒空,讓他改日再來,或者讓他去找母后?!?/p>
話音落,門內笑聲再起,一陣高過一陣,硬是把門外的人忽視了個徹底。
宇文丞相濃眉一皺,揖手道:“皇上,臣有重要的事稟報?!?/p>
“宇文卿家,你煩不煩?”門內的人開始不耐煩了,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香絲帕,氣洶洶坐在龍椅上,“你們退下吧,朕沒心情玩了?!?/p>
“皇上?”五六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妃嬪齊齊走過來,將穿著龍袍的男人圍了個嚴實:“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連胤韜沉著臉擺擺手:“都出去吧,朕現在心情不好,都出去!”
“是的,皇上,臣妾這就退下。”見男人臉色不大好,幾個女子也敢不再鬧,輕輕盈了盈身,乖巧的準備退出去。
“真兒,你留下。”赫連胤韜卻又出聲叫住一個穿淺黃薄紗衣的貌美妃嬪,并對她招了招手。
“是的,皇上?!蹦桥右荒橌@喜,忙不迭又輕移蓮步走回來,順勢坐在了胤韜腿上,讓他摟個滿懷,“皇上,宇文丞相來了,臣妾怕不方便?!?/p>
扭扭身子嬌嗔著,又哪見得一絲不方便的意思。其他被冷落的妃嬪見此情景,在心底氣得牙癢癢,跺了跺腳不動聲色退出去。
外面的公公和宇文丞相早對此見怪不怪,對幾個妃嬪按照禮節行了禮,踏進門來:“皇上。”
“宇文卿家,找朕何事?”赫連胤韜一手逗弄懷中女子的小嘴,一邊漫不經心問著,差點沒把下面的宇文祁都氣個半死。
宇文祁都鐵青著臉,揖手道:“稟報皇上,臣是為景親王的事來?!?/p>
“三弟?”連胤韜這才將注意力放回來,停止和愛妃的調情,一臉急色:“他又弄出什么事來?朕不是剛剛派了兩萬精兵去卞州嗎?”
“回皇上,那兩萬精兵的確將卞州包圍得水泄不通,景親王也沒什么行動,但是……”停頓,音調拖長。
“但是什么?”連胤韜同樣臉色不好看,他最討厭宇文祁都這副德性,目中無人欺君犯上,但又拿他沒法,讓他這個皇帝做得十分窩囊。
“但是景親王似乎并不感激皇上您的賜婚,大婚翌日,便將新王妃發落于廢棄院落,實在是不把圣恩放在眼里……”
“原來是為此事?!边B胤韜緩過氣來,大掌一揮,毫不在意道:“管他怎么處置,那是他的事,朕管不了。”
“皇上,難道你忘了這次賜婚的目的?如果讓景親王一直冷落她……”宇文祁都憋著氣,耐心提醒。
“噢,朕想起來了。”連胤韜眸中濁光一閃,這才想起正事來,繼續道:“成效如何?那煞氣管用嗎?”也不管旁邊妃嬪在場,問得十分直接。
“皇上……”宇文丞相望望連胤韜懷里的女子,老臉繃著,不肯再往下談下去。
“宇文卿家,不礙事,你繼續說?!边B胤韜摟著女子,不肯松手,有些故意。
宇文丞相臉色更加難看,冷道:“皇上,老臣無話可說!”
連胤韜這才放開懷里的女子,示意她退出去,并撤了殿內所有的宮女太監,道:“宇文卿家,這下你滿意了?朕早說過讓你去找母后,母后最近賞花賞厭煩了,正需要找些事做?!?/p>
“太后娘娘鳳體微恙,老臣不便打擾,還是請皇上聽老臣將事情稟告完可好?”宇文丞相臉色青白交加,音調越來越高。
“宇文卿家,你說你說,朕聽著呢。”連胤韜索性身子一軟,癱坐在龍椅上,不大一會便打起瞌睡。
宇文丞相冷冷看一眼,站直身子冷道:“煞氣之說,老臣還是讓楚幕連來說吧,他曾經接觸過那個煞星女兩年,對煞氣之說十分了解。”
說著,已將身后的布衣男子往前請了一步,示意他如實稟報。
“楚幕連?”連胤韜總算來了點興致,將眼睛掀開一條縫望著底下一直很沉靜的肅穆男子,輕佻道:“你就是那個煞星女命定解煞氣的男子?名字中帶‘連’,哈哈,真是好名字……”
只見底下的男子,一襲合體簡單布衣,十分清新俊逸;墨發披散肩頭,劍眉長而平穩,星眸溫潤如水,頗為溫文爾雅,哪像得術士模樣?
“草民楚幕連叩見皇上。”楚幕連任龍椅上的國君打量,衣擺一撩,不卑不吭跪地叩拜。
“宇文卿家,你確定他會命相?”連胤韜總算把整雙眼睛睜開了,坐直身子問出心頭的疑問,大掌一揮十分好奇,“平身吧,快為朕講講這煞氣之說?!?/p>
楚幕連站起身來,看了旁邊的宇文丞相一眼,揖手道:“回皇上,草民曾于兩年前從蘇家將蘇映雪接往煙暮山,為其算得她這一生確實帶煞,而她命格中為她解煞氣的男子正是草民楚幕連?!?/p>
“果真?!”聽男子如此一說,景禎皇帝的瞌睡全醒了,連忙從龍椅上站起,朝底下的布衣男子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