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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木槿醉

第十一章妻不如婢(四)

蘭凝居里,文霖瀚用濕潤的布條放在云溪的頭上降溫,余光不斷掃視著空蕩蕩的門口,心里的憤怒慢慢地升騰。上官槿夕果然是個虛偽的女人,剛才在山上還以為她有多勇敢,有多疼惜自己的丫鬟,不過是做給人看的。

當槿夕強忍著快要倒下的身子,步履艱辛地回到蘭凝居時,文霖瀚側目掃了他一眼,沒有注意到她孱弱的身子,一個孟勁奪過她手中的草藥,背對著她,小心翼翼地喂著昏迷中的云溪吃藥。

“云溪沒事了嗎?”槿夕立在身子,關切地問道,頭上的眩暈越來越厲害,沉重的眼皮已經無法撐開來,只能撫著旁邊的凳子,迷迷糊糊地問道。

“睡醒了就沒事。”文霖瀚冷冽地回了一句,槿夕安心地‘恩’了一聲,撫著凳子的手漸漸軟了下來,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下跌落,迷蒙間,嬌小的身子虛脫地倒在地面上。

文霖瀚一聽響聲,驚愕地回過頭,毫無血色的槿夕已經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嘴角輕輕上揚著。清風掃過酷暑的炎熱,輕輕地拂起槿夕額前凌亂的青絲,文霖瀚心一顫,焦急地抱起槿夕冰冷的身子,置于睡塌上,驚慌地抓著她的小手,“嫂夫人,你怎么了?”

文霖瀚摸了摸她的脈搏,沒有中毒的跡象,袖子不經意地上扯了一點,一道血紅的鞭痕,還有一小道被生物咬過的痕跡,勃然大怒道,“到底是誰這么大膽,敢用私刑?”

迷糊間,槿夕艱難地撐開眼睛,望進文霖瀚那自責的眼中,聲音微弱道,“不要告訴符羲山莊的人……也不要告訴盟主……槿夕……”

“嫂夫人!”文霖瀚憂心地拍了拍槿夕的臉頰,已經昏迷過去的槿夕無知覺地平躺在在床鋪上,柔柔的如春風般的聲音像是那年木槿花里的文錫,溫潤,柔和,,細訴著綿綿的柔腸,相伴天涯,看云卷云舒……

*

傍晚,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斜照在蘭凝居的臥室里,文霖瀚和云溪坐在床沿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床上眉睫輕顫地人兒,云溪笑逐顏開地扯著文霖瀚的衣角,喊道,“文公子,小姐醒了,醒了。”

“鎮定點,云溪。”文霖瀚揉著眉心,扯下云溪揮舞的手臂,目光柔柔地注視悠悠轉醒的人兒。

槿夕輕蹙眉頭,恍惚地在云溪和文霖瀚之間來回溜轉了一會兒,朦朧地眼前漸漸清晰,嘴角柔柔地彎起來,輕喚,“云溪沒事了。”

“小姐。”云溪鼻子一紅,淚珠兒嘩啦啦地流下來,槿夕虛弱地坐起來,面容憔悴地舔了一下干巴巴的唇瓣,逗趣道,“傻丫頭,再哭不美要嫁不出去哦!”

“云溪才不要嫁,云溪要一輩子都陪著小姐。”云溪揉著眼眶,吸著紅彤彤的鼻子,槿夕咧嘴,一抹蒼白的燦爛笑容融進文霖瀚的浩瀚的眼中。

文霖瀚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屏氣問道,“嫂夫人,你手上的傷是什么人弄的?”

槿夕一驚,咬著唇瓣,把視線放在云溪的身上,虛弱地喊道,“云溪,是用膳的時候了吧,這位公子,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在這里將就一頓吧!”

文霖瀚眉頭緊皺,狐疑地打量槿夕閃躲地眼神。如此一個善良的女子,符廷為何如此折磨她,讓她頂著一個盟主夫人的名份,又丟棄著這荒涼的后院自生自滅。若是今日沒有遇到他,落到那兩個男人手里,后果根本無法想象。而她手上的那道鞭痕一看就知道是符廷的表妹的杰作,只是人為什么像是失去了很多的血液,要是再少一點根本無法救治。

槿夕見文霖瀚默不作聲地側著身子,像是在思索著什么,小手輕輕地在前面晃了晃,諾諾道,“公子?”

“不好意思嫂夫人,在下有點事先行離開,過些天再來看你們。”文霖瀚擰眉,從容地站起來,優雅地彎身鞠了一躬,情切地告別。

“那公子慢走。”槿夕扶著床沿,微笑著點頭,心,染上一點失落。看著她這簡陋的蘭凝居,身份看起來如此高貴的他又怎么可能屈尊吃些青菜蘿卜的膳食。

臉色看起來比槿夕紅潤一點的云溪,匆匆地跑了一趟廚房后,手里端著一碗清湯,樂呵呵地遞到槿夕身前。槿夕搖頭,從旁邊端過一個碗,把清湯分成兩碗,另一碗遞給云溪。她只是失了一點血,休息一陣子就好了,可惜云溪中了蛇毒,要好好補補,要不然以后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云溪感動地接過碗,淚光盈盈地看著這碗在廚房里哀求了廚子好久才分得的清湯,顫動著嘴角,慢慢地一點點喝下去。

傍晚的余暉傾灑在屋內兩個分羹的主仆身上,幽幽的木槿花香由內漸漸飄散開來。文霖瀚靜靜地在屋頂上凝視著屋內的兩人,嘴角漾起一抹柔和地笑意,大手一揮,沒入院閣中。

*

在蘭凝居休息了一天后,不想云溪因為她而被總管責備,隔日清晨槿夕早早就起了床,拖著虛弱地身子來到換洗堂洗衣物,拿著木棍無力地敲打著厚重的臟衣服。

云溪看不過眼,疼惜地奪過槿夕手中的木棍,推搡著蹲在地面上的槿夕,把所有的衣物堆到自己的跟前,扁嘴說道,“小姐,你先歇著,今天的衣服不多,我一個人也能洗完的。”

“這怎么行,云溪也剛剛才病好,不能太勞累。”槿夕不服又擔憂,奪不過云溪手中的木棍,只好抓起地面上的臟衣服,白凈的小手忍著早晨的寒露,慢慢地搓了起來,云溪無奈地耷拉下肩頭,不情不愿地把木棍遞到槿夕的跟前。

洗完一堆衣物已經過了辰時,肚子空空的主仆二人把洗好的衣物放到籃子里,槿夕剛一起身,頭上傳來一陣眩暈,腳步不穩地倚在云溪的身側,云溪緊張地扔下籃子,扶正臉色蒼白如紙的槿夕,著急道,“小姐,你怎么了,不要嚇云溪!”

槿夕揉了揉太陽穴,一會兒,眩暈的感覺過去,慘白地唇瓣露出一抹嬌笑,安慰著慌張中的云溪,“沒事,可能肚子餓了,我們快把這些洗好的衣物晾好再去吃早膳。”

“哦!”云溪將信將疑地應道,把地上的兩個籃子都往自己身上扛,槿夕抿嘴搖頭微笑,靜靜地跟在云溪的身后,從籃子里拿出濕潤的衣物涼在竹棍上,輕輕地拍動著那些褶皺的地方。

“小姐,今天二公子應該回來了吧?”云溪一邊晾著衣服,一邊嘟噥著嘴角念道,臉上帶著柔柔的笑意,槿夕偷偷地瞧著小丫頭羞澀地側臉,逗弄道,“云溪想二少爺了?”

云溪臉一紅,躲到衣物的另一面,諾諾地撇著嘴,“才不是小姐想的那樣,云溪只是想著二少爺要是回來了小姐的日子也就好過一點,那些丫鬟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欺負小姐。”

槿夕淡漠地巧笑,溜到云溪拍打衣物額另一端,伴著炎夏難得的清風,凝視著天上朵朵的白云,若有所思,“云溪,被外人欺負一點也不苦,心也不疼。”在上官府被大娘他們欺負她才心疼,因為那些都是她的至親,沒有比骨血之間的欺辱更讓人痛徹心扉。

云溪不明白,注視著槿夕那憂郁的側臉,欲言又止,自從四年前她家小姐隨著大少爺到上官家的后山拜祭完一身血跡斑斑獨自回來后,整個上官家忽然像是變了個樣,小姐的身份也如同丫鬟。每日在廚房端碗洗盤砍材,光滑白皙的小手也變得日漸粗糙,每到夜里,靜寂無人之時,小姐總會躲在角落里垂淚,但在符羲山莊這么久,不管干得多累,活兒多粗重,她家小姐似乎樂在其中,半點埋怨也沒有,許是正如小姐說的,這兒都只是一個外人的地方。

晾好衣物,烈日已經高掛空中,當槿夕和云溪兩個人姍姍來到符羲山莊的廚房吃早膳時,窩里只剩下一些干扁扁的鍋巴,云溪當下怒火中燒,拉著廚房的廚子吼道,“王廚子,盟主夫人的早膳呢?”

王廚子厭棄地推開云溪消瘦的手掌,拍了拍被扯皺的衣襟,鄙夷地掃了面無血色的槿夕,“小的見過了辰時還未見盟主夫人來用膳,以為盟主夫人不需要已經命人拿去給牧園那些畜生吃了。”

“你!”云溪咬著牙根,憋著一口怒氣想要上前揍那個狗眼看人低的王廚子,槿夕蹙眉,扯過云溪的小手,溫婉地開口,“那王廚子可不可以給槿夕一些豆腐,不需要太多,只要一小塊就行。”

王廚子冷哼,輕蔑地掃了槿夕一眼,指了指早上用剩的一些豆腐碎末,“就只有那些,盟主夫人要是不嫌棄就拿去吧!”

“小姐,他實在欺人太甚了!”云溪吞不下這口氣,她家小姐是人可不是畜生,怎么可以吃那些不要的豆腐渣,槿夕抿嘴,目光凌厲地睨了云溪一眼,拉著她出了廚房,在一棵榕樹下停了下來,嚴肅而溫和地勸解道,“云溪,廚子可是我日后的生計,得罪不得!”

“可是,小姐,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你當人看,比山莊里最低賤的丫鬟都不如。”云溪氣得鼻子冒煙,一看她家小姐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腸子都要給氣綠了。

槿夕沉默不語,靜靜地越過云溪的身側,遠處樹上的知了滋滋地叫喚著,填滿了空空的肚子。符羲山莊本來就是她求著要留下來的,正妻不如一個婢女也沒什么,佛曰:少欲,則少煩;人在荊棘中,不動不刺。

楓靈海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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