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飄著,入手就化,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只獨獨殘留下來那一片冰涼的觸覺。
傾菡殿內,只留了姬霜,一個人坐在床榻上。
“娘。”清澈的聲音在內殿響起,姬灝那稚嫩的臉上還沒有退去清純,卻比往日少了一份純真。
“來!到娘這里來。”姬霜向姬灝招招手,讓他來自己的床邊。
姬灝在床榻上坐下,自從上次娘從逍遙宮離開,他就在也沒有見過娘,“娘。”姬灝的手,握上了姬霜的手,一種撒嬌的意味在里面。
“好孩子,這一陣辛苦了。”姬霜稍稍坐起身,另一只空著的手撫上姬灝的頭,輕柔的揉了揉。
這個孩子,是她辛苦養大的,卻也是她復仇的工具,只是,心中有一股不舍得,但也只是那一瞬,舍不得的感情,在撇上肚子的時候,所有的仇恨充斥著腦海。
“娘,灝兒不明白,為何灝兒要跟血一哥哥學那些東西。”在怎么說,姬灝還很小,要一個五歲的孩子,像個十歲的孩子那樣是不可能的,再說,不是每個十歲的孩子都有鳳血一那樣的智慧的,
“因為灝兒要學著長大,學會報仇。”姬霜知道自己殘忍,但是,有時候太仁慈了就會毀了自己,她不會重蹈覆轍。
“灝兒,該是你知道的時候了,你原本該是一國的太子,卻因為南宮軒的虛情假意,精心設計,晉月被滅國了,娘被逐出宮了,而你,你辰逸花了半年時間救活的。這份仇恨,娘要你親手報了。”姬霜如明月般的眼眸中,閃著濃濃的恨意。
姬灝感覺到姬霜身上的那股恨意,對于那份恨,他沒有很大的感觸。但是,對于娘,他倒是記得,有整整兩年的時間,娘是睡著的。
他想要娘的時候,只能在充滿藥味的房內,對,那是他很小,卻記得很清楚,娘的身上是冰冷冰冷的,就像是一個死人,毫無溫度,要不是鼻尖吐息的那微弱的氣息,沒有人會相信那么冰冷的人還活著。
所以,這份仇恨,他會報,但是不為了仇恨而報仇,而是為了那個對自己疼愛有加,呵護有加的娘,為了那個,即使美,也美的凄涼的娘。
“娘想要灝兒做什么?”娘既然送他去學了那些東西,現在又喊他過來,一定是有什么交代他的。
“當年的事件,玉妃并不存在,所以,她沒有必要承受這一切,讓她早早退場吧,但,我不想讓她死。”姬霜淡淡的說道,她沒有多余時間陪這后宮的女人玩爭權奪利的游戲。
“可我也不想讓她活。至少,在所有事情解決之前,她不能是活著。”停頓片刻后,姬霜復而說道,灝兒,讓娘見見,這一陣子,你學習的成就吧。
“娘放心,灝兒會解決。”姬灝看著姬霜那平靜無波的臉,娘心中有著怎樣的傷,他不懂,他想的,只是讓娘重拾笑顏,那種溫馨的笑。
“去吧!”輕輕拍了拍姬灝握著自己的手,很嫩小的手,卻讓她親手拉回了這一場血雨腥風。
窗外的雪停了,卻在地上留下厚厚的一層,代表著它來過的痕跡,讓人想忘也忘記不了。
“霜兒,天這么冷,你怎么不給自己多加一些炭火?”當南宮軒推門而入的時候,周圍冰冷的風讓他忍不住的抱怨了一下,卻是在心疼床榻上的那個人。
“沒關系,臣妾不是很冷。”太溫熱了容易讓人迷糊,冰冷的感覺才能刺激著人清醒。
“聽說玉妃和蓮妃來過了,沒怎么為難你吧!”南宮軒為姬霜關上窗戶,關心的問道,雖然他知道,憑姬霜的能耐,玉妃和蓮妃傷害不了他,但是,心的某個角落還是不放心。
“呵呵……皇上似乎忘記了,臣妾是姬霜,是那個僅憑一人在智慧就讓皇上大敗的那個人。”姬霜知道,走進他的心,不容易,現在如此還遠遠不夠,不夠!
“朕沒有忘記,但是,你是朕關心的人。”溫熱的手撫上了姬霜冰涼的臉頰,南宮軒眼中帶著一絲絲的心疼,“你看你,這么冰涼。”緊緊的將姬霜擁在壞中,想讓自己龍氣溫熱她一下。
“皇上,臣妾走進你這里了嗎?”伏在南宮軒的懷中,姬霜的手掌貼在南宮軒心臟的位置,細細,柔柔的問道。
室內一下子變得悄無聲息,南宮軒顯然沒有想到姬霜會問這個問題,眼眸下斂,走進了嗎?其實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因為,他不知道是她走進了他的心,還是那張容顏走進了他的心,在他沒有搞清楚之際,他無法回答她。
“霜兒,朕……”
“皇上不用說了,臣妾知道了。”姬霜攔下了南宮軒的話,他的停頓,他的猶豫,已經清楚的告訴她了。
他是誰,是南宮軒,那個可以將假意演繹的如同真情一般的男子,那個為了這個天下布下了許多局的男子,他的心要是這么容易走進,那么,他就不是南宮軒了。
很久了,一些事情,他該放下了。
“霜兒,朕會讓你走進這里。”南宮軒握緊姬霜的手,貼緊自己的心。“但是,這里面有一個永遠走不開的人,朕會將她埋在心底。”
菡兒,是他今生唯一許過諾言的人,也是他唯一愛過的人,身為帝王的無奈讓他失去了她,現在,他想好好愛護懷中的人。
手,在一度的懷緊了姬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