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拿著那塊玉石不停的在南宮絕眼前晃蕩,笑得像偷了腥的貓,一瞬間便掃清了先前的病態,顯得生機無限。
看到這樣樂觀開朗的病患,南宮絕嘴角不禁微微上翹,也不再跟玉兒對立,緩緩的往軟榻前的凳子上落坐。
玉兒見南宮絕不再索要玉石,覺得自己像在唱獨角戲一樣,癟了癟嘴,小臉兒馬上耷拉下來。
甩開袍子的下擺,雙膝微開,背脊挺直,他穩穩的落座,取出腰間的短笛,輕放嘴邊。
悠揚的笛聲自那根兒細小的竹笛里流瀉而出,輕輕的、低低的、調子起伏不大,聽上去如同冬日陽光一般溫和。
南宮絕溫潤玉白的手指輕柔的在笛子上跳動,與翠綠色的笛身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和諧,令聽著曲子的人心里的感動慢慢發酵,最終也融入其中。
他的手指不同于一般男人的粗糙,顯得十分的細膩光滑,卻也不同于女人的陰柔,是介于兩者之間的一種難得的柔美。他瞇上雙眼,兩片性感的唇瓣貼合在笛子上,鑄就一曲悅耳的笛聲。隨著笛音起伏,他的頭細微的晃動,完全融入了音樂的世界。
不久,調子漸漸拔高,愈發的抑揚頓挫。抑時,如湖中漫舟般閑適自在;揚時,如萬馬奔騰般轟轟烈烈。每一個音階的轉換是那么的鮮明,卻又不讓人覺得突兀,令人沉醉其中欲罷不能。笛音里沒有江湖廝殺,沒有你爭我奪,卻讓人聽出起起伏伏,恍若人生無常。聽時,你可胸中兼收萬物,卻不又覺得煩躁和累贅。那是一種遨游天地蒼穹的快意,亦是一種隱居深山的靜謐。
玉兒不知道南宮絕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兒,以前也從未聽過,可是很奇怪,這曲子卻很快將她帶入了另一個仿佛與世無爭的田園世界。她的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幅如畫的人間畫卷:有巍巍高山,有滔滔江河,有蜿蜒小道,也有鬧市喧嘩,不用行萬里路,你便暢游萬里……
不知何時,笛聲已歇,屋內靜默無聲。
玉兒臉上一幅不加掩飾的憧憬,那是一種心馳神往的滿足。
南宮絕將笛子重新別在腰間,看見如此沉醉的玉兒,他感到一絲驕傲,至少她聽懂了他的笛聲。他說過,他討厭對牛彈琴,顯然剛才不是,她能在音樂的世界中與他找到共同的話題。
他清了清喉嚨,已經不似先前的不耐,這次顯得非常友善:“笛子聽完了,你可以還我玉石了么?”
“哦?!庇駜哼€沉浸在剛才的感動中,下意識的將手里的玉石遞給他,動作顯得有些機械。
他接過玉石,迅速掛回到脖子上,對她有了一絲莫名的好感。
玉兒終于回過神來,誠心道:“對不起?!?/p>
“為何對我說‘對不起’?”南宮絕突然一愣,有點兒趕不上玉兒跳躍式的節奏。
玉兒面有赧色,道:“先前不應該搶你玉石,對不起。那塊玉一定對你很重要,否則你也不會被逼為我吹這一曲?!?/p>
“何以見得?”他眼中已經有了欣賞,原來這個病患還有這等細致入微的洞察力。
玉兒微微一笑,嬌媚而不艷俗,輕啟朱唇:“我從你的曲子中聽出了不隨波逐流的桀驁不馴和不為五斗米折腰的超然世外。你胸懷天下又傲視一切,有種笑看人生的感覺。這樣的你,如果不是被逼無奈,怎會答應一個無理取鬧的女子條件?”
她分析得很對,他就是這樣的人。不過,今日‘被逼’二字似乎有些牽強,單單是為了那塊玉嗎?是的!那塊玉對他很重要,卻似乎又不完全如此吧?
對于眼前靈氣十足的女子,南宮絕好心情的道:“看來,你算得上是我的知己了?!?/p>
“知己?呵呵,你肯接納我這樣的知己?”玉兒略略的壓抑著興奮,因為似乎背上傷口迸裂了,疼痛有加劇的趨勢。
“你是說年紀么?知己無分大小,年齡的差距更是其次,做一對忘年之交又未嘗不可?只要有共同的追求,一樣的思想,加上九分的默契,那便是知己。知己知己,便是知己知彼,如此便足夠。倘若話不投機,就算同年同日生,也難成知己。”俗話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他沒有被俗世的禮教所束縛,能清楚的辨別自己內心的需求。
“真的嗎?太好了!”玉兒興奮的拍拍手,好開心。南宮絕是第一個沒有把她當小孩子看待的人,知己交心,她喜歡結交這樣的人。
南宮絕正要附議,卻見玉兒娥眉微蹙,忙道:“傷口裂開了?先前看你活蹦亂跳的,我就知道會出問題??旆^身,我看看。”
一陣疼痛襲來,玉兒臉色已經泛起蒼白,只得聽話的翻過身。
玉兒的后背上透出紅紅的血跡,看得南宮絕揪心不已。他趕緊扯開玉兒的衣襟,想要查看傷口,可就在這個當口冒出個程咬金!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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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一直在等你de”親親滴鉆鉆,謝謝“wangwenjiao”親親和“小公主2”親親滴花花,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