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閃閃,眾人倒吸一口氣,難道今日要血濺王府大門么。
蕭穆然表情平淡,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在那利刀即將觸碰到他的身體之時,只見他身形一閃,右手握槍,伸展的左手和身子平行地面,握著穩穩插地的“滄龍槍”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身,低頭驚險避過利刀的下一刻,靈活的身子已經纏上左衛行,不等對方反應,已經將左衛行提出一丈之遠,而后穩穩落地。只見得那左衛行重重的撞到王府門前的石獅上,捂著胸口口吐鮮血。所有的一切,不過片刻功夫,眨眼之間勝負已分。
“還有誰敢擋本將軍的道,盡管站出來。”武威一立,蕭穆然如鷹般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霸氣十足的喝道。
“想進靖王府,閣下就請先從我們的身體上踏過。”傷了一個左衛行,還有十個二十個“左衛行”。不知何時,一群家丁侍衛打扮的人變已將蕭穆然團團圍住,個個慷慨激昂,目光有神,視死如歸。
好一群鐵骨錚錚的漢子。蕭穆然心中不禁欣賞不已,縱然明白自己不是對手,但還是為了主人而英勇上陣,這是何等的豪邁。如若那風束霖還在,他定要向他討教討教是如何治軍的,為何能讓他的手下在他死了十年以后依舊為了他的家人而奮勇慷慨。
“哈哈,蕭大哥,你的本事可真是不小啊,那被我不小心玩壞了的‘滄龍槍’才兩天竟已恢復原樣,真是佩服佩服啊。”正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一道清越囂張的聲音自遠而近傳來。
眾人一聽,登時冒了一陣冷汗。蕭大哥?什么時候仇人便朋友了。本事不小?天下誰人不知蕭穆然乃當世戰神,武功謀略都是一等一。不小心玩壞了“滄龍槍”。滄龍槍是乃當世神器,豈是那么容易“不小心”給“玩壞”的?。
聽聞坊間流傳,靖小王爺紈绔狂妄,竟想不到是這般的自大不識體。也不捏捏自己幾斤幾兩重,居然在戰神面前叫囂。當心人家一不小心就把你給卡擦了。
風如塵見得眾人的不屑、懷疑反應,心里大喊:我這難得說了次真話,你們倒是不信了。本公子的形象真有那么差么。
“小王爺客氣了。”蕭穆然隨時有些氣惱這孩子故意讓他下不了臺,但畢竟也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便也沒有多加指責,“在下奉我主之命,為靖小王爺生辰道賀送禮,方才有些誤會,還請小王爺見諒。”說完,蕭穆然便示意侍從送上賀禮。
“那就多謝了,小王卻之不恭。”如塵示意小廝把禮收下,復而笑盈盈的對蕭穆然說道,“禮小王已經收下,本王一向知曉蕭大哥事物繁忙,怕誤了蕭大哥的大事,不便多留。既如此,本王便不再勉強,蕭大哥,慢走,請恕本王有事在身不能多送。”
王府大門前又是一陣駭然,這這這小王爺居然給云納國尊貴的、百戰百勝、武功高強的戰神下逐客令。
左衛行和一干侍從則是一番狂熱崇拜,主子出馬,果然就是不一樣。高啊,三兩句話讓云納的戰神氣極敗壞而走,偏偏說不得一個不字。
“多謝小王爺體諒之心,本將軍還要同我主回去復命,告辭了。”蕭穆然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臉帶笑意的風如塵,懊惱的拔出“滄龍槍”,轉過身,昂首闊步。他堂堂云納國的戰神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陛下。”剛轉過身,蕭穆然瞥見那一抹尊貴的紅衣,訝然的上前跪拜。怎么來的這么突然?
“恩。”云荊天恩了一聲,示意蕭穆然起身。招牌的邪魅笑容依舊掛在嘴角,同一起走下轎攆一身黃衣略顯老態的風襲王形成強烈對比。
“這位便是蕭大將軍吧。想不到寡人有生之年竟能得幸見戰神一面,果然是一代梟雄、威風凜凜啊。”風襲王爽朗一笑,只讓人覺得他是何等的賞識這位將軍。
“風王陛下過獎了,貴國的靖王爺可是比之蕭將軍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云荊天一番扼腕感嘆,眼神不忘往風如塵方向撇去,看這小王八蛋聽了這話還不火冒三丈跳起來。
“云王陛下此言差矣,父王乃是為國捐軀,這是何等的光榮,何等的榮耀。如若讓父王像蕭國公那般最終退出戰場安逸的離去怕是會懊惱不甘至極。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男子漢大丈夫,自當熱血沸騰為國獻生,戰場便是英雄的歸宿,本王說的可是有理?蕭將軍?”哼,想要來靖王府生事,也不看看王府的主人的是誰。
“小王爺言之有理,那也是蕭某的畢生所愿。”雖然不滿風如塵扯上了蕭家,但在兩國國主面前蕭穆然自然不能放肆發怒,只能違者心附和如塵,心下倒也是有幾分賞識這孩子,他也不過是極力維護自己的父親罷了。他明知道此去云納勢單力孤,不但沒有依附權勢,卻是立場清晰的表明,倒也幾分骨氣和傲氣。
“塵兒見過王叔、太子哥哥,方才塵兒想到父王一時傷感輕了禮數,塵兒甘愿領罰。”見云荊天無意再多加為難,如塵才不緊不慢的給風襲王和后面跟著的風千秋打招呼。
“塵兒說的是哪里的話,王弟若是在有生之年看到塵兒這般孝順懂事,怕是恨不得天天在寡人面前炫耀了。”風襲王上前親自攙扶起跪地的如塵,在低頭扶起的一瞬,眼底閃過殺意:看來是不能再留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可恨自己當初一時輕視心軟,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出了這么大個禍患。
“靖小王爺,你的行李是否已備妥,如若備妥這就隨寡人回國。”云荊天敏銳的捕捉到風襲王一閃即逝的殺意,當即決定改變計劃,這只有趣的小獅子,他看上的獵物,自己還沒玩夠,怎么允許別人先給弄死了去。
“什么。”風如塵、風襲王、蕭穆然、風千秋以及剛趕到的風千沫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炸彈給爆了頭,瞪著云荊天的一干眼珠子差點都瞪掉了地。
這這這……這個殺千刀的,我的離別晚會泡湯了。
這個半路冒出的程咬金,就不能再晚一會么。寡人下次找什么機會去除根。
陛下,不是說還有幾天嗎?您這樣一來,末將不是又得趕鴨子上架匆匆忙忙收尾做準備。
可惡的男人,敢和他搶塵兒。別以為狼子野心隱藏的很好,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本王。
“蕭將軍,還愣著做什么。沒聽到寡人方才說什么么?”云荊天滿意望著呆鄂的眾人,勾了勾唇,他現下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見識見識小獅子在他面前張牙舞爪了。
“是。末將遵命。”蕭穆然立刻從駭然中恢復清醒,當下趁如塵正和云荊天打眼戰的空當猝不及防的點了如塵的幾個大穴,在眾人驚駭之中華麗麗的將動彈不得的如塵打包夾在身下,雄赳赳氣昂昂一把橫扔上寶馬,隨后自己上馬護著那孩子,便跟隨著云荊天揮鞭啟程。
風如塵當下漲紅了,想要抬頭怒瞪那大塊頭,卻是動彈不得。丫的姓蕭的,自己沒找上門算賬,他居然讓自己在眾人面前丟了這么大的人。
“風王,寡人國內有要事便先回了,借你這小侄子幾年,寡人定會親自好好培養……”云荊天囂張的音語飄蕩在空中,只聽得眾人咬牙切齒,這人也太囂張無禮了。
“妖王。你這個有人心沒人性的妖孽,光天化日之下拐賣良家……厄……風家弱孺,還有王法嗎?”
“妖孽,至少讓本公子同娘親打聲招呼。“
妖孽,本公子發誓,一定要攪得你云納國天翻地覆、不得安寧……”
云荊天一馬當前,眉宇間得意之色濃濃郁郁,這小王八蛋倒是什么時候都不忘威逼利誘、囂張狂妄。
“主子。”
“塵兒。”
許久,目瞪口呆的眾人才回過神來,他們風襲國靖王爺的小主子被綁了。
左衛行當即喝令一干侍衛上前搶人,無奈卻是被風襲王擋住去路,明令以國體為重不得造次,氣得左衛行當場就要做了這個一心要致靖王府死地的兇手。
風千沫同樣也被架住,只能心痛至極的眼睜睜看著風如塵在他面前被強行帶走。回過頭瞥向冷眼旁觀的風襲王,深呼吸,握緊拳頭,緊咬牙關,可恨他現在還動不了“他”,但是這一筆他記下了,合著所有“他”欠他的,總有一天,他定讓“他”千倍萬倍償還。
塵兒,你一定要等著千沫哥哥。
最為冷靜的當屬剛剛跨出王府的水明月,遠遠的望著浩浩蕩蕩的云國隊伍,尋覓著她視如生命的小身板,當視線觸及被橫掛在馬上卻依舊脾氣火爆的小人時,她笑了。
塵兒,為娘相信你。
風舫
“老子不干。你就是拿刀架在老子脖子上,老子也不干。”雷芳氣極的跳了起來,讓他當什么清水閣“雷閣”,休想。
“既然如此,那本閣只好將那飄飄嫂子一并帶走了。”風無痕放下酒杯起身,他心里清楚雷放唯一的死穴。
“風無痕。你個王八羔子。居然敢威脅老子。”雷放氣急敗壞的擋住風無痕去路,居然敢動他的飄飄。這混蛋還真是把他的老底都給摸的一清二楚。
“這些天來見雷兄也是怕的那飄飄嫂子,既然如此,風某不介意出手相助雷兄一把。雖說給自己添個包袱,卻為雷兄減個負擔。雷兄不必太放心上,風某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風無痕說著說著,才發現自己竟是將小妖精的“無恥神功”也是學了幾分,呵呵,還真是想她了呢,不知生辰宴玩的是否盡興開心。
“無恥。”雷放氣得差點吐了血,這風無痕什么時候變成這般沒皮沒臉了,簡直可以和那小鬼有的一拼了。
“雷閣可是答應了?”收回思緒,風無痕胸有成竹的淡問一句。
“哼。”雷放不爽的瞪了風無痕一眼,回到榻上,雙手枕頭,翹起二郎腿,極為不爽的瞪著風無痕,“沒見過這般無恥做生意的。更沒見過你這樣放著這么大產業在這樣的敏感時期卻拍拍屁股走人的。老兄,說實話,那小鬼到底哪里好?怎么就把你迷得這么七葷八素的。老實說,你該不會就是跑去追他才扔下這爛攤子給我吧?”
“我倒是想……”風無痕嘆了口氣,他何嘗不想隨她左右……
“有病。”雷放有些看不爽風無痕的扭捏,在他看來想就要去做,光站在這里有什么用。懶得再管別人閑事,扔下兩字便大咧咧的出了艙上了岸,好久沒讓飄飄舉著刀子追的滿大街跑,還真是有些腳癢癢了。
“出來。”雷放一走,風無痕立刻吐出冰冷的兩字。
話音剛落,只見一道黑影略進,無聲無息,顯然是武功極高之人。
“主君,宗內有變,君父讓您速回。”莫潛跪地,稟報最新情況。
“恩。”風無痕早知有此一日,是時候清洗門戶了。
“另外,少主方才被云王強行帶回國了。”莫潛有些擔心,主君對少主的心思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不知道主君會不會受不了直接追出去。
“靖王府、清水閣和風滿樓加派人手,風兒身邊加派一名白云,風夜小筑暗影多加二十,務必保證風兒安全。”風無痕握緊雙拳,天知道他現在是多想追去將風如塵搶回,但是這世上不僅僅只有愛情,還有責任。他不能卸下,她亦不能放下。
“是。”莫潛心下甚是欽佩主君,這便是他一生所護的主君,凡事輕重拿捏準確,遇事處理果斷干脆。
“啟程,回宗。”風無痕最后望了眼風如塵離去的方向,風兒,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