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什么,我乃天下第一神偷,順手摸幾個東西,難道還需要解釋嗎?”司徒空嗤的一下笑出聲來,扭頭對云芳菲使了個眼色,身形急轉(zhuǎn)間,嗖的一下直接消失在原地。
同時,客棧外響起了他那獨有的得意笑聲,隨著笑聲越來越遠,寂靜的夜空中順風送來飄渺的話:“今天雖與小兄弟結(jié)識片刻,但卻乃人生幸事,改天一定找你把酒言歡!”
早在他的笑聲自客棧外響起的時候,宋子淵就已經(jīng)搶了出去,聞聲追尋而去,而白飛羽則站在云芳菲的身旁,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她,似乎很難相信,頗有文采的她竟然和一個小偷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興起而歌。
云芳菲則望著門外逐漸冷清的街道,心懷幾分奇怪,這毛頭小偷什么時候居然能說出如此慷慨的話了,隨即心中一動,一股暖流自心底緩緩流過,這司徒空原來是在為她辯解呢,是不想連累自己。
云芳菲抬頭環(huán)顧了客棧,卻見偌大的大堂,此刻只剩下自己和神情有些怪異的白飛羽,柜臺內(nèi)掌柜的剛剛冒出了頭,露出了一張苦瓜臉,樓梯口處還立著幾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二,那十數(shù)個錢袋平靜的躺在地上。
她起身走了過去,彎腰將那些錢袋一一撿起,從中掏出一些銀兩,給了掌柜,淡淡問道:“這是酒錢和這里的損失費,你看夠不夠?”
“夠!夠!足夠了!多謝客官!”掌柜的一見兩個銀錠,心中早已樂開了花。這開客棧的,架不住經(jīng)常有人鬧事,所以大堂的桌椅全是些不值錢的,刷上一遍油漆,都跟新的一樣,這些錢足夠他再買幾套桌椅了。
云芳菲聞言,轉(zhuǎn)身向客棧外走去,白飛羽見狀,猛地喊了一句:“你……你不能走!”
云芳菲頓住身形,回頭望去,卻不說話,只拿眼冷冷的盯著他,白飛羽被她看得心中頗有幾分不自在,想了想,才指著她手中的錢袋,爆了一句:“小兄弟,那些都是贓物,你就這樣拿走嗎?”
柳眉微挑,云芳菲靜靜的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反問道:“你親眼看到他偷東西?如果沒有,為何說這些是贓物?”
這些錢袋不管司徒空怎么來的,但既然他把她當朋友看,她自然也會為他做點什么。
“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我表哥的錢袋就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他又承認了自己是偷兒,難道不能說明這些錢袋都是贓物嗎?”白飛羽皺眉反駁道,閃身擋在了門口,心中微微有些失望,難道他看人的眼光出了差錯,這人竟是個見財起義的小人?
“因為他是一個小偷,所以不管他偷沒偷東西,只要他身上出現(xiàn)了別人的東西,就一定是他偷的,而沒有可能是別人栽贓陷害對吧?”想起了昔年姜婉華對娘親多種的嫁禍手段,云芳菲冷笑一聲,眸光似刀,狠狠的射向了白飛羽。
雖然她知道司徒空并沒有被冤枉,但是她就是討厭白飛羽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討厭他那種根本不調(diào)查就以一種審判者的口氣去斷定,好像話一出自他的口中,就都是公理一樣。
白飛羽被她的眸光刮得心中一寒,禁不住退了幾步,雖然明知她這是故作狡辯,卻發(fā)覺自己在歪理上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但他既然遇見了這事,就不管她是那偷兒的同伙也好,或者她和那偷兒是剛相識的也好,只要她繼續(xù)維護那個偷兒,他一定要改變她的想法,讓她明白,偷竊是可恥的!
就沖著她那一番言論解開了他的心結(jié),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入邪路而不管不問。
想到此處,他穩(wěn)穩(wěn)站定,抬眸定定的看著她,清澈如溪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堅定,他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我不管你怎么說,總之,偷竊是不對的,既然那人是小偷,你就不能 再和他稱兄道弟做朋友了。”
“憑什么?”云芳菲雙手抱臂,倚桌而立,滿臉不屑。
“我叫白飛羽,中午聽到小兄弟一番言論,受益匪淺;晚上又聽聞小兄弟的酒醉佳作,更是引為知己。”他苦笑了一下,視線漸漸變?nèi)幔Z聲中也帶著幾分誠懇之意,切切的說道:“相信我,我是真的為你好,不想讓你誤入歧途。”
也不知怎么的了,當那“誤入歧途”四個字傳入云芳菲耳中時,她就像被一道響雷給狠狠劈中一般,耳畔劃過娘親臨終前告誡的話,眼前卻閃過和白飛羽初見時那青澀純凈的模樣,一直以來埋藏在她心底深處那最柔軟的東西被輕輕觸動了一下,就像一陣風過,雖然無痕卻留下了淡淡的花香,讓她淺淺的恍惚了一下。
這個世上,還會有人是真的關(guān)心她嗎?
幾乎是一瞬間,她立刻恢復了冷靜,經(jīng)過了九年血雨腥風的日子,無數(shù)刀口嗜血之后的她,已經(jīng)不會再相信這樣真實的謊言。
她自嘲的笑了笑,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想怎樣?”
聽她口氣有松動的意思,白飛羽心中一動,忙上前一步說道:“不想怎樣,只是想和你認識一下,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就這么簡單?云芳菲楞了一下,隨口編了一個假名:“云山。”
“嗤”的一聲,宋子淵大笑著從門口走入,毫不客氣的在她的桌前坐了下來,上下打量一番,從鼻孔中哼出一句,“就你,還以山為名?”
“雖然我身材比較矮小,但我娘希望我有大山那么高的志向,不要像某人那樣小肚雞腸,沽名釣譽,不行嗎?”云芳菲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心中很是奇怪,自己為何站在這里羅嗦了半天而不是走出去。
“你……”宋子淵正要說話,白飛羽忙岔開了話題,“表哥,你不是追那小偷的嗎,怎么回來了?”
“唉,那廝跑得賊快,我追了好久,也沒追上。”宋子淵聞言臉色一沉,提起酒壺對著嘴喝了幾口,忿忿道:“下次別讓我碰到,哼哼!”
云芳菲搖頭暗笑,自己沒本事,反倒賴別人跑得快,這什么道理?
“你笑什么?”宋子淵追了一肚子氣,又見她笑自己,心中就來氣,事情都是由她而起,若不是她,他至于這樣嗎?
“想笑就笑了。”云芳菲酷酷的一轉(zhuǎn)頭,舉步便走,纖手一揚,彈了個響指,一邊沖白飛羽打了個招呼,“哥們,我走了,有機會再聊。”
“喂,等等……”看到她細眉微挑,咧嘴輕笑的一幕,白飛羽不知為何,眼前竟然閃現(xiàn)出幾日前溪流旁少女嫣然一笑的韻味,眼見那乞兒已走出客棧,他大喊出聲,急追幾步,沖出了門口,伸手就想去拉她胳膊,但看著她冷淡疏離的目光,他訕訕的垂下了伸在半空的手,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有滿腹話要對她說,卻吭哧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夜深了,你一個人走太危險,不如和我們一起住吧。”
公告:有親說開頭就揭示女主的殺手身份,有點太沉重了,所以花雨考慮了一下,刪去了一些殺手的戲份,待到后面和男主相愛的時候,再解開,給親們造成的不變,還請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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