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上,南安王妃心中著實喜歡黛玉的清雅絕麗,對黛玉亦是十分的親熱,言談之間的豪爽讓黛玉亦是十分歡喜,寶釵看著,卻是眼光閃閃,目光之中有十分的不甘!
黛玉澄澈明眸看了看寶釵面上的不甘,心中微微一嘆,看著一旁坐著的南安王妃,黛玉淡淡一笑,目光之中有些絲絲的溫柔!
看著席上南安王妃對黛玉親熱的模樣,王夫人心中有些高興,更是存了一絲的心思在內(nèi),卻是看到南安太妃對穆清顏十分的關(guān)切,有些納悶,似乎看不清南安太妃到底意思如何!
暗自沉思,不管如何,只要南安王妃喜歡黛玉,萬事也是由不得黛玉的,到時候請了側(cè)妃的旨意下來,饒是賈母亦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請宴過后,黛玉看著滿席之人的奉承之語,心中有些煩悶,低低的與南安王妃說了幾句,轉(zhuǎn)身便就出了請宴廳,走到南安王府后花園之中,深深吸了一口氣,望著滿園菊花,不由得有些感嘆,輕輕吟道:
籬畔秋酣一覺清,和云伴月不分明.
登仙非慕莊生蝶,憶舊還尋陶令盟.
睡去依依隨雁斷,驚回故故惱蛩鳴.
醒時幽怨同誰訴,衰草寒煙無限情.
黛玉吟完,輕聲一嘆,低眸凝睇翠菊,眸色之中有些點點濕潤,卻是不查一旁立了許久的一道白色身影!
那白色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被衛(wèi)若蘭和南安王爺拉過來的水溶,說是南安王府內(nèi)有些閨秀被南安太妃請了來,硬是拉著水溶過來!
水溶本就十分不耐過來,更是不想看那些女子,若不是聽聞賈家姑娘皆在此,便也不會過來,心中有些期盼,有些期盼能見到心中魂牽夢繞的玉人兒,雖沒見過她,可是這般的才情已經(jīng)足夠,聽聞水瀚要選側(cè)妃,本就想請旨,卻是不知她的心意如何,不敢貿(mào)然請旨,方才耽擱至今!
今兒聽到南安太妃請了賈府姑娘來府,水溶心中一緊,劍眉深蹙,黛玉已經(jīng)到了及笄之年,素日里所聞聽的報告皆是賈王氏對她的不滿意,正欲尋著一戶人家,在她及笄之年便嫁了出去,更是心中慌亂,心中主意已定,無論如何,萬萬不能讓那賈王氏隨便將黛玉嫁了出去,一定要馬上請到圣旨!
賈王氏既然看不到黛玉,那么這筆賬也是要算到她的頭上的,來日里必定讓她給黛玉磕頭謝罪,所有虧欠黛玉的,必定讓她百倍償還!
本是百無聊賴的跟水瀚和衛(wèi)若蘭飲酒,此時卻是厭煩了南安王爺和衛(wèi)若蘭的百般吹捧和試探的語氣,心中煩悶,忘不了方才經(jīng)過后花園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極其清雅的女子,有些忘不了的驚鴻一瞥,雖然與眾人立在一起,一身冷傲的氣度卻是非那些庸脂俗粉所能比!
一眼就能看到那女子眼中的冷清,不知怎的,竟是讓水溶心中有些心疼,理不清到底是何心思,異常煩悶,又聽了水瀚和衛(wèi)若蘭的聒噪,尋了個借口便走了出來!
走入南安王府后花園,立在長廊柱旁,卻是理不清的思緒,那名女子倒是和七夕所見的白衣女子有些相似,雖然沒有看清那女子的容色,但是水溶心中卻是一種篤定,看到的那名女子和當(dāng)日看到的必定是同一個人,是賈府寄居的表姑娘,林黛玉!
忽而聞聽一陣腳步聲,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三個女子搖搖而來,心中有些厭煩,如今并不想見到任何人,本欲離開,奈何心中卻是有一種力量牽扯著,便也就立在原地不動,待得腳步聲臨近,方才發(fā)現(xiàn)走在前面的淡橘色衣衫的女子,正是方才驚鴻一瞥所見到的玉人兒,不由得倚在長廊柱上面,細(xì)細(xì)留思,烏沉沉的眸子滿是看不透的浩瀚!
好一個清雅絕麗的絕色女子,裊娜身姿美麗妖嬈,雖然沒有富麗的裝扮,卻是掩不住的風(fēng)華絕代,水溶眼中有絲驚艷的感覺,但是更多的卻是對她身上清水般的氣質(zhì)十分的癡迷,通身靈透的氣度更是不凡!
看著黛玉停駐在翠菊之前,吳儂軟語如黃鶯出谷一般的吟出菊花詩,水溶心中更是一跳,掩不住滿目的贊賞,好個脫俗的氣質(zhì),好個絕世的才華,素日里聞聽寶玉所說的詩詞亦是不少,但是如今聽到的這一首詩詞更是已經(jīng)足夠,這般的才情,羞煞世間須眉濁物!
水溶站直身子,看著黛玉,忽而看到一滴晶瑩落下,水溶心中沒由來的一陣心疼,想要上前幫她拭去淚痕,卻是怕唐突佳人,只得立在原地,掩住滿心的心疼,眸色之中亦皆是心疼不已!
忽然聞聽一聲喚道:“林妹妹你在哪里?”水溶劍眉一蹙,有些被打斷的不悅,抬眸看了看那個身材有些豐腴的女子,眼中盡是厭煩,眸光一閃,閃過一絲殺意!
這個跟隨而來的皇商女子,處處皆是高人一等的感覺,素日里背地里百般的流言蜚語,長舌婦亦不過如此罷了,素日里所見女子雖皆是庸脂俗粉,可是到底亦沒有這個女子這般的長舌,真不愧是皇商之后,眸光低垂,心中暗自思慮,抬起冷眸,冷笑一聲,只冷冷的看著那豐腴女子!
黛玉看著寶釵過來,淡淡地道:“寶姐姐怎么過來了?”寶釵看著黛玉眼角的淚痕,款款地道:“原是看不到妹妹,心中有些擔(dān)憂罷了,所以前來尋一下妹妹!”眼光眸色卻是看了看府中的花園,滿目皆是艷羨之色!
黛玉抬眼看了寶釵一眼,淡淡地道:“也只寶姐姐有心,竟然連我走開一會也能看在眼中!”那寶釵氣息一窒,面色上面有些訕訕的,原是想看看這黛玉到底去了哪里,所以方才跟著出來,問了一旁服侍的丫頭,更是心中有些個意思,今兒南安王爺府內(nèi),若是能巧遇,自然是更好了!
水溶立在暗處卻是眸光之中一閃,一抹激賞亮出眼底,好一個聰明靈透的女子,水溶眼中有一抹笑意,漾出一縷柔情!
在內(nèi)室的水瀚和衛(wèi)若蘭久等不到水溶,皆尋了出來,看著水溶立在長廊柱旁,皆詫異道:“北王爺,你怎么在此?”
一句話驚醒了水溶,水溶暗自皺眉,看著花園中急忙避閃的黛玉,更是懊惱,冷目橫了他們兩個一眼,倒是把他們弄得一頭霧水,看向園內(nèi),目光之中皆有些了然的看著水溶,戲謔的神色,讓水溶恨不得打瞎了他們的眼睛!
立在花園之中的寶釵卻是面色一喜,急忙上前朗聲道;“民女見過王爺!原是太妃請來賞花,不妨竟是見到了王爺!”跪在地上的神情卻是極其的欣喜,果然的!
水溶卻是眸色淡淡的并沒有看向?qū)氣O,只看著立在一旁滿面冰冷的黛玉,水瀚卻是急忙笑道:“姑娘請起!”說著指了指水溶和衛(wèi)若蘭一一介紹,眸色卻亦是不掩好奇的看著黛玉,和衛(wèi)若蘭一樣,眸色之中的驚艷顯而易見!
黛玉本是十分不悅,但是卻是對一身白衣的水溶,有些熟稔之感,比初見寶玉更是覺得熟識很多,心中暗暗納罕,淡淡一瞥,看著水溶溫文爾雅的容色,身高且直,玉樹臨風(fēng),一身白衣穿在身上只覺飄逸,嘴角一抹淡笑,眼中雖然也是帶笑,卻是藏著一抹對世間的譏諷,黛玉心中暗暗納罕,自己何嘗對不過一面之緣的人有這般的判定?心中有些震動,忙垂下螓首,再也沒有抬頭,只淡淡上前行禮,便要離去!
水瀚卻是不妨,喚道:“姑娘!”黛玉黛眉微蹙,心中十分不悅,拂袖便要離去,寶釵亦是滿臉堆笑的擋在黛玉跟前,看著眼前的三個美男子,寶釵心中悄悄有些傾心,如何能讓林黛玉破壞一切?便就擋在了黛玉跟前,無論眼前哪一個看上了自己,都是高人一等的身份!
黛玉有些好笑的看著寶釵,淡淡地道:“不知王爺喚住民女有何吩咐?”那水瀚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卻是被水溶一記利眼給瞪了回去,心中有些納悶,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卻是一笑,莫非,這位姑娘對水溶真的是與眾不同的?怪不得能請了這水溶過來呢!
心中思索,和衛(wèi)若蘭相視一笑,忍住笑意,道:“本王無事,姑娘自便!”黛玉聽了,淡淡地道:“既然王爺無事,請容告退!”便扶著紫鵑的手緩緩走回請宴廳,寶釵看著黛玉走遠(yuǎn),不好停留,心中有些失望,便也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黛玉離開,水溶悵然若失的收回了目光,卻是對上水瀚和衛(wèi)若蘭好笑的目光,不由得臉上薄紅,淡淡地道:“水瀚,本王不許你動那位姑娘!”
水瀚故意道:“哪位姑娘?”水溶冷哼一聲,瞥了水瀚一眼,滿目的凌厲,不見往日里的笑意,道:“別跟本王打馬虎眼!”水瀚竊笑一聲,故作恍然大悟地道:“哦,王爺說的是那位穿著淡橘色衣衫的姑娘?”水溶冷哼一聲,轉(zhuǎn)身拂袖而去,留下身后的水瀚和衛(wèi)若蘭竊笑不已,雖然黛玉清雅少見,可是卻不想有更多的想法,既然是水溶在意,又何必再來想其他呢?
不過如今,這個水溶如今倒是有些正常人的模樣了,素日里雖然滿臉笑意,卻是沒有人能看透水溶的心思,看著如今水溶這般的重視那位姑娘,心中也替水溶十分的高興,暗暗留心,來日里便也就在暗中推波助瀾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