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國,逐鹿中原的強大之國,他的君主軒轅麒玉,霸氣凜然,文可治國,武可亂國,在他這一代,七國并存的局面被完全打破,天下臣民,莫敢不從。唯有滇南一帶,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國度——南蠻國,成了他永久的心腹大患。
京都柳氏家族,幾代人都以經(jīng)商為營,傳到現(xiàn)任繼承人柳牧,柳氏一族已成為江夏國最為富有的家族,雄踞一方,富可敵國。
當(dāng)家人柳牧的女兒柳兮月,進宮選秀,短短幾個月內(nèi),就被皇帝封為淑月皇貴妃,身份之高貴,僅次于一國之母的皇后,柳家的地位逐漸攀升,從小小的商賈,成為身份尊貴的皇親國戚。
正因如此,關(guān)于柳家的流言蜚語,也在一夜之間,傳遍大街小巷。有人說,貴妃柳兮月還有一個赤發(fā)血眸,狀似妖怪的孿生妹妹,十五年來一直被柳牧鎖于深宅大院中,從不見人。還有人說,當(dāng)初和柳兮月一起出生的,是一個魔鬼,在她還未成形前,就被柳家給亂棍打死,更有光怪陸離的傳言,說現(xiàn)在的月貴妃,已被當(dāng)初的妖魔附身,所以才會美絕人寰,誘惑君王。
傳言的背后,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誰也不知,就在這些流言愈演愈烈時,淑月皇貴妃突然失蹤,皇帝派人出城尋找,卻一直未有結(jié)果。
對于路上聽來的這些傳言,雪夜只當(dāng)做無聊時的消遣,并未深究。傳言畢竟大多不真,這些聞所未聞的怪事,也都是人們閑暇之時杜撰出來的,并不可信。
這日,正午時分,二人走到一處市集,街道上行人不多,卻四處都是官兵,姬觴低下頭,將雪夜摟得更緊:“夜兒,不要出聲。”
雪夜安靜地靠在姬觴懷中,只有一雙清亮的眼眸在四處打量著。好多的人,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多的人,山谷中雖然會有師父,有璇子,有姚鐵嘴……但絕對不會像這里一樣熱鬧。
“師父,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他們是做什么的?”雪夜很小聲地問著。
姬觴將她緊緊裹在懷中,語調(diào)輕緩:“這些都是官兵,是皇帝的走狗。”
“走狗?”她睜著明亮的眼眸,訝然道:“什么是走狗?”
男子輕笑一聲,道:“走狗就是毫無人性的禽獸,他們根本不是人。”
“那皇帝是人嗎?”雪夜似乎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皇帝也不是人,他是惡魔。”
“惡魔?”雪夜低呼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難道……皇帝會吃人?”
姬觴單手摟著她,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會,因為江夏國的皇帝,有著一顆惡魔般的心,這樣的暴君,不僅會吃人,而且吃人不吐骨頭。”
“真是……太可怕了。”雪夜將身子縮進男子懷里,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忽而襲上心頭。
感覺到懷中之人的害怕,姬觴輕柔安慰道:“夜兒不怕,有師父在,誰也不能傷害你。”
“師父,你會永遠(yuǎn)陪在夜兒身邊嗎?”女子輕聲而不確定地問道。
姬觴淡然一笑,道:“會,師父會永遠(yuǎn)陪在夜兒身邊。”
雪夜安心地靠在男子懷中,微微笑了。
“喂,有沒有見過這個人!”一個官兵走上前,將一幅畫像遞到二人面前。
雪夜偷偷向外看去,只見一張雪白的宣紙上,畫著一個劍眉星目的俊朗男子,她伸出頭想要看得清楚些,腦袋卻被姬觴給按了回去。
“這位官爺,小人并沒有見過這個人。”姬觴微笑著打發(fā)了那名官兵。
雪夜露出頭,疑惑地問道:“師父,你說他們都是走狗,為什么還要對他們那么客氣?”
姬觴輕嘆口氣,把她攬向懷中:“夜兒,他們是走狗沒錯,可卻是我們?nèi)遣黄鸬摹_@些道理,你以后自會明白。”
雪夜低著頭,沒有再問。日落前,二人出了城,來到城外的荒郊。
“夜兒,師父去找些水,你乖乖在這里等著,哪都不要去,知道嗎?”姬觴對雪夜細(xì)細(xì)囑咐后,才轉(zhuǎn)身走開。
姬觴離開后,雪夜百無聊賴,于是下了馬,坐在草地上。
師父去了好久,不會遇到什么麻煩了吧?想到這里,雪夜再也坐不住,于是循著姬觴離開的方向一路尋去。
枯枯黃黃的野草,漫延至遙遠(yuǎn)的天際,北風(fēng)一過,蕭瑟冷冽。
蒙在臉上的面紗被風(fēng)吹起,尖銳的寒風(fēng)刮在臉上,猶如刀割。
順著姬觴離去的方向一路尋去,卻依舊枯草連綿無人跡。走了一陣,身后的草叢忽然中發(fā)出一陣沙沙的聲響,雪夜有些擔(dān)心,也有些好奇。她慢慢向前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地上竟然有不少的血水。
“是誰?是……師父嗎?”她越發(fā)擔(dān)心起來,本來想立刻走開,可想到草叢后的人可能會是師父,她便不顧一切沖了進去。
剛走進草叢,一只汗淋淋的手突然伸過來,一把捂住她的嘴。
“不許出聲,不想要命的話,盡管叫一聲試試。”身后,是陌生男子的聲音。
雪夜雖然害怕,卻極是鎮(zhèn)靜,她點了點頭,身后的人才將她放開。
她轉(zhuǎn)過身,當(dāng)看到男子的臉時,忽然驚叫了一聲:“啊,是你!”
男子受傷不輕,肩胛處一片猩紅,空氣中似乎都流動著濃濃的血腥氣,男子看到她驚愕的表情,心中猛地一震,殺氣立刻浮現(xiàn)眼中:“你認(rèn)識我?”
雪夜看著面前的男子,木然點了點頭,又慌忙搖了搖頭。這個男子,就是畫像中的那個男子,濃黑的劍眉,高挺的鼻梁,一雙星眸如珠玉般璀璨,男子雖比不上師父的柔美,卻多了一份陽剛之氣,整個人看起來,堅毅而蕭肅。
“你知道我是誰?”他漸漸逼近她,黑色的眸子中,冷凝之氣頓現(xiàn)。
“你是……”雪夜直視著他的眼眸,淡定道:“畫中之人。”
“畫中之人?”他眼眸微瞇,看來面前這個女孩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是誰了,為了不暴露身份,看來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
雪夜對男子眼中的殺氣似乎毫無察覺,依舊固執(zhí)地與他相視:“你的傷很重。”
男子抬起手,卻發(fā)現(xiàn)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你不怕我殺了你?”
她笑著道:“你要是想殺我,我走進來時你就可以殺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
“哼,你倒是了解我。”男子微微苦笑著:“是,我本不想殺你,但為了自己身安全,我不得不……”一語未畢,眼前陡然一黑,他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