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還是她?
時間僅僅停留了一秒鐘,函治便覺好似過了一個世紀,如果可以的話他情愿就這么靜靜的看著。
接著停滯的空氣就被皇甫晨帶動起來,她揮招過去,絲毫不留情面,心里的一陣陣不快全部發泄到函治身上,她有些不解,他的出現是為救他還是救她,他是個路見不平的俠義之士還是個垂涎美色的偽君子,兩次在月滿樓碰面只是巧合嗎?
函治沒有料到皇甫晨會這么快出手,而且招招緊逼,左右躲閃著只為防守,并不急于出手,只想弄明白心中的那個謎團。
皇甫晨見他有意避讓,便加快了手上的攻勢,讓他躲避不及也無處可躲。
函治擋住皇甫晨的手臂,四目相對,能輕易捕捉到對方急促的呼吸,竟各自慌亂。
皇甫晨舉掌震開函治,不想再糾纏。想在人群中搜索青兒卻尋不到她的蹤跡。
人群已不知何時散去,看臺上就剩下他們兩個,一個怒目相向,一個無辜可憐。
“為何阻攔?”皇甫晨厲聲問。
“我不能坐視不管”,函治平靜的說。
“英雄還是難過美人關”,皇甫晨低聲嗤笑。
“不錯”,函治笑著默認。
皇甫晨只覺胸口堵得慌,竟略泛醋意。
“只不過,能讓英雄過不了關的美人并不是她。”函治嘴邊的笑意漸漸擴大,他清楚的捕捉到皇甫晨眼里瞬間即逝的波動,這不是男子對男子能產生的心意,那么,他就是……
函治心里驚起一陣漣漪,心湖再次被擾亂。
不是青兒?皇甫晨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假掩飾的驚喜,“雖然不是她,你依然脫不了干系。”語氣再次冰冷。
函治有些不解其中緣由,女人善變的是臉,這話一點不假。
“我并未想過卷入其中”,函治蹙眉道。
“可你還是間接的救了她。”語氣依舊不善。
“就算不為救我兄弟,我也不會袖手旁觀,大庭廣眾之下兩個男子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任誰也不會不理。”函治發自內心的說。
手無縛雞之力?青兒?呵,皇甫晨忍不住頭大,那可是她培育出來的一等一的高手,武藝并不在他之下。
“這是我家門之事,容不得別人插手!”多說無益,皇甫晨急著離開。
函治一把抓住她,“我兄弟不見了。”
皇甫晨這才發現,靈珠也不知去向,肯定是追青兒去了,要不然她是不會不辭而別的,那么那個傻小子也一定跟去了,真是情種!
“跟著我!”皇甫晨丟下一句話就施展輕功離開了,其實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函治安下心來,只要能看到她,對他來說也算是幸福吧。
“接下來我們去哪?”
“救人。”前言不搭后語。
函治知道問再多也沒有用,那個人已決定對他惜字如金。
默默跟隨,他們翻過了一座山,在經過樹林的時候,皇甫晨停了下來。
“小心……”有埋伏這三個字還未出口,密密麻麻的竹箭就射了過來。
皇甫晨當機立斷,抓住函治飛上樹梢,『隱跡遁形術』再次救了她一命。
函治驚魂未定,他以為自己要變成箭靶子了,那么多箭一起射來,無處躲藏,沒想到竟飛上枝頭,安然無恙,他奇怪的看著下面的黑衣人,他們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枝頭上的倆人,交織的竹箭像是一面大網,視線幾乎無法穿透。
黑衣人首領暗暗得意,這次真是天衣無縫,他是插翅難飛了。
焉得,他的臉頰狠狠的抽了一下,在厚厚的箭堆上并沒有發現大快人心的事情,兩個人或是兩具尸體竟不翼而飛了。
“給我仔細搜,他們跑不了的!”黑衣人心有不甘,惡狠狠的下令。
“你的仇家可真不少”,函治低聲感嘆。
“你怎么知道這些人是沖我而來?”皇甫晨白了他一眼,反擊道。
“要不是你千方百計的找青姑娘,我們就不會到這里,這些人似乎是一路跟來的。”函治把自己撇清。
“那,那個是什么?”皇甫晨指著黑衣首領腰間的玉牌說。
函治定睛一看,竟是大內侍衛?
這下無語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皇甫晨如寒潭的雙眸里發出陣陣凜冽,一直查不到他的來歷,大內高手又一路追殺,此事絕不簡單。
“靈珠!”“葉陽!”二人同時驚呼。
能知道他們路經此地,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又能調集這么多人,想必他們早已落入敵人魔爪之中,可是她竟不能識破敵人身份,這點讓她不安。
察覺到她的不安,函治輕輕握了一下皇甫晨的手,安慰說:“如果他們的目標是我,那你的隨從和我兄弟他們還是安全的,所以現在開始我們必須同一戰線。”
皇甫晨壓住心里的漣漪,不自然的抽出手說:“要結盟,可以,只是有個條件……”
“好,你說”,函治雖然不想他們之間成為利益關系,但此刻他需要她的幫助。
“告知姓名。”她有權利知道同盟的人是誰。
“韓志,公子怎么稱呼?”既然她女扮男裝,那他就只好裝傻。
“黃晨。”皇甫晨報出姓名就不再多說,他們目前的首要問題是如何打進去。
“相信我嗎?”函治握著皇甫晨的肩膀說。
皇甫晨被函治突然的舉動和他眼中的真誠感染了,肩膀處被他的大手握住的地方傳來一陣陣暖流,她真誠的回應,沒理由的相信。
“把手給我”,清澈的眼眸,沒有一絲雜念。
皇甫晨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現在身著男裝,作為一個男子是不能有這種羞澀之態的。
想畢,她豪爽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被函治的大手包住,黑白分明。
此刻,黑衣人已全部撤去,函治知道還有人并未離去,只是這個人一直都沒有出現,似乎不是敵人。
輕盈落地,緊握的雙手并未松開,腕處的紫光鐲變得溫熱起來,函治和皇甫晨不自覺的同時松手,各自握著手腕,并驚奇的看向對方。
“你?”倆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函治示意皇甫晨。
“你先說”,皇甫晨推辭。
“哦,那個,我沒什么”,函治含糊其辭,“你呢?”
皇甫晨臉色微紅,尷尬的笑笑,“我也沒什么。”
彼此間又陷入了沉默。
遠處一直隱身的某個人發出陣陣嘆息,遇而不識,誤大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