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治了然的說:“十有八九是和他們有關,江湖傳言,月靈宮以迷陣著稱,其陣勢變幻形似萬千,你記不記得那竹箭的陣勢?”
被他這么一說,皇甫晨才憶起,竹箭時而起伏,時而宛轉,原來是在布陣,妙曼的陣法居然是殺人利器,皇甫晨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要不是他們先一步脫身,被陣法困住再加上毒氣,他們恐怕要變成叉燒包了。
月靈宮的施毒手法江湖上無人能及,亦無藥可救,掌管解藥的只有宮主一人,據說此人心腸歹毒,從未施藥救過人,暗暗慶幸昨天他們沒有被毒氣侵襲。
皇甫晨昂起頭,凝視窗外,此時早已了無睡意,有些事或許去了就能明了了。
“還有多少腳程?”
“沒有意外的話,三個時辰就會到達。”
“騎馬的話,應該會快點。”
“的確是這樣,不過也會死的更快。”函治近乎無情的回答。
皇甫晨嘴角勾起一抹笑,她不介意這樣露骨的回答,甚至有些喜歡他們之間直來直去不帶任何戒備的坦誠,盡管知道這只是為了暫時的共同利益。
她看了一眼鎮定的函治,問道:“韓兄,可有把握?”
函治沉了一口氣說,“并無半點把握。”
皇甫晨聽聞后,眉頭緊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很像她的風格,這次怕是一場很有意思的搏斗了。
函治斜眼留意皇甫晨的變化,卻無半點端倪,不禁問,“黃兄,難道早有主意?”
皇甫晨實話實說,“實無半點主意。”
語畢,兩人對視一笑,有點視死如歸的味道。
他們對月靈宮的了解,僅限于江湖傳言,從未交過手,只是此次月靈宮突然找上他們,讓人費解。
皇甫晨輕輕揉了一下眉心,頓覺神清了不少,思緒也豁然開朗,前面的路似乎出現了一點光亮。
“什么?失手?真是一群廢物,這么多人居然讓人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青兒怒不可遏,將茶水打翻在地,茶碗只是在地上轉了個圈,未見半點裂痕,青兒怔怔的看著茶杯,怒火中燒,兩條青眉糾結成山峰,如畫的面容變得猙獰不堪。
“宮主息怒!”地上的人嚇得不停地哆嗦,他們從未見宮主發如此大的火,看來那兩個人是必死無疑了。
“宮主,照理說他們是不可能逃脫的,當時竹陣變幻,就算沒有困在里面也會被毒氣所侵,不出數日便毒發身亡,月靈宮的毒江湖上無人能解,料想他們也活不了幾天的。”黑衣人首領顫巍巍的說。
他說的是實話,若真的中毒,最多能撐過五天,五天后就會化為灰燼,消失于無形了。
月靈宮的毒性之烈就在于此。
青兒的不安稍稍有點撫平,她雖然信不過這些無能之輩,但卻信得過她親手研制的毒藥。黑玫瑰,它的發作是分不同階段的,而每個階段都會有不同的癥狀,需分別服用不同的解藥才可,而最關鍵的藥引子便是她,月靈宮宮主的血液,這也是江湖上無人能解的原因。
不過,她還是有點不放心,那兩個人,一個是人中之龍,一個是人中之風,絕不會是這么輕易就能應付掉的,如果他們沒有出事的話,就一定會找來的。
于是,青兒下令:“嚴密監視山上的情況,一有風吹草動,立即向我報告,聽明白了嗎?這次要是再有什么閃失,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眾人皆驚,要是不能按時拿到飲血疾的解藥,他們真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青兒看到被她控制的這群男人們,心里覺得十分惡心,她甚至有些鄙視那些深藏閨閣將來唯夫為天沒有主見的女人了,她已經把折磨男人當成了一種樂趣,看到他們唯唯諾諾的樣子她就覺得很痛快,同時又會反胃,在她看來除了她的主人配稱作男人外,其他的人都只是玩偶而已。
扭曲的心靈,逐漸的變態,她已經越走越遠了。
經過三個小時的顛簸,他們終于來到月靈山下。
皇甫晨從馬車上下來,輕運內力,不著痕跡的舒展一下筋骨。
函治卻遞給她一套隨從的衣服,示意她換下來。
皇甫晨勃然大怒,“登徒子,竟敢戲弄于我,士可殺不可辱,昨日盟約就到此為止,日后只做陌路人,我們再無瓜葛!”
函治沒有料到會適得其反,原本只是想一睹芳容,不曾想竟無緣相見了。
他想跟上去解釋卻得不到任何機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皇甫晨離去,平日里的奇思妙想此刻竟全無蹤影,頓時懊惱不已。
他并沒有追去,他知道他會再見到她的,只是那個時候她再不是黃公子,而是黃姑娘了。
想畢,他大步流星的登上了月靈山,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他此刻變成這落魄模樣,恐怕沒人能認出了吧,函治在半山腰對著溪水擺弄著身上的碎片,水中的他此刻頭發蓬松,滿臉污垢,儼然一個叫花子,任誰也不能把眼前的人和大宋國的太子殿下聯想到一起吧。
看到自己的杰作,函治用手捏了一把嘴角的八字胡,心情大好的走了上去。
“站住!干什么的?”一聲吆喝,殺氣緊逼。
函治故作惶恐,雙手作揖:“大爺給口飯吃吧,我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東西了,行行好吧!”
黑衣侍衛不耐煩的推搡他,“不想死的趕快離開,這是月靈宮禁地,外人不得入。”
函治佯裝答應,趁其不備,點了他的啞穴,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麻袋把他套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