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聞言,尷尬的分開,保持距離,函治迅速的整好衣衫。
當少年的扭曲的面容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倆人早是一派云淡風輕。
“你們倆個怎么回事?”怒火旺盛,音調越來越高。
函治輕松的說:“就是你看到的樣子,如此而已。”他不打算回避自己的感覺,剛剛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并不是像表面那樣的冷淡。
“如此而已?”少年苦笑著,被忽略的感覺竟是如此不堪,他絕望的望著函治,眼神悲切的讓人心疼。
要是他是女子的話,函治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攬他入懷,只是命運往往如此,捉弄永遠百戰百勝。
“都是因為你!”少年滿腔的憤怒一股腦全都灑向了皇甫晨。
皇甫晨驚訝的望著他,無奈的聳聳肩,她很無辜哎,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廂情愿的好不好。
“我要殺了你!”少年邊說著邊向皇甫晨刺去。
皇甫晨驚恐的瞪大了雙眸,她看見鋒利的匕首從身體穿透,函治慢慢的倒了下去,身上沒有一點流血的跡象,卻氣息全無。
為什么,為什么明明是扎在他身上,她卻覺得胸口如此的疼痛,仿佛被撕裂一般。
“啊。”少年絕望的呼喊,“不,不是真的……”
皇甫晨呆呆的站著,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
少年將函治一把抱在懷里,開始抽泣,“晚宴就要開始了,快點站起來,你要做我黑山的人,你聽見了沒……”
皇甫晨慢慢的蹲了下去,揚手覆上函治的額頭,輕輕的摩挲。
難道這就是最好的結局,抑或是最好的懲罰。
她剛剛認清自己的心,兩人竟是陰陽相隔,老天,她究竟做錯了什么要如此的對她!
函治的臉還是溫熱的,仿佛熟睡一般,那么安靜,她多么希望自己撫摸能將他喚醒,多么希望自己看到的只是假象而已……
皇甫晨的心顫抖著,淚水終于滑上眼簾,頃刻就淚流滿面。
“放開他!”少年大聲的呵斥。
皇甫晨并不理會,起身,走向旁邊的祠堂。
短短的距離,她卻仿佛走了一生一世。
祠堂內,觀音大士慈善的坐在蓮花座上,笑臉相迎,皇甫晨卻心酸不已。
她以前從來都不相信這種民間的信仰,也從來都不參與部落的祭祀之事,她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
可是今天她才明白,拜祭不只是一種信仰,更多的是一種寄托,一份期盼。
雙膝跪地,虔誠的閉上雙眼。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若是真的在天有靈,那就救他吧,救救他……”皇甫晨雙手合十,有點泣不成聲,“如果他能醒來的話,我愿用余生長伴青燈,普度眾生。”
一字一句敲擊在函治的心上,原來她那么在乎他,可是他卻不能現身,因為答應了黑山,他必須為他守孝三年,三年后他便是自由身。
“菩薩。”皇甫晨淚水漣漣,“求你……”
函治緊緊握住雙拳,拼命壓住心里的沖動,她的眼淚是為他而流么?
皇甫晨輕輕起身,失望的望著菩薩,在心里默念,函治,等完成父皇的遺愿,我就會到九泉之下尋你,希望到時候一定認出來才好。
又是一陣心酸,邁步走出祠堂,卻不見黑山和函治的蹤跡,皇甫晨飛快的搜尋,依然未果。
難道連尸首都不能再見么?
望著空曠的院落,皇甫晨眼神有些游離,當視線落到門口的大紅燈籠的時候,突然釋然,黑山很喜歡函治,一定不會讓他受委屈的。
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她凄涼的笑了,然后大步離開,只留濃濃的留戀在心底徘徊。
函治望著皇甫晨離去的背影,眼圈見紅目光依然堅定,晨兒,一定要等著,三年之后再見。
“晨兒,聽說你和大宋國的太子殿下相識,可有此事?”東陵國便殿內皇甫伊文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皇甫晨冷漠的望了一眼皇甫伊文,并無任何表情,只是在聽到“大宋國太子殿下”的時候,莫名的驚跳了幾下。
“晨兒?”聲音再次響起,隱含幾分凌厲。
“并無此事”,皇甫晨淡淡的回答。
“哦?”皇甫伊文眉心糾結,疑惑的看向皇甫晨,“那你下去吧。”
“是!”
皇甫晨隱退之后,皇甫伊文對著屏風后面吩咐道:“盯緊她,一有消息,按計劃行事。”
“是!”后面的人清脆的回答,看不清容貌,只知道是位女子。
皇甫晨落魄的回到暖香閣,往日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現,恍若隔日,原本以為不見就能暫時忘卻,可是皇兄的一句話竟將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線擊的粉碎。
“晨兒”,納蘭素和溫和的聲音輕輕拂過皇甫晨悲涼的心底。
皇甫晨從梳妝臺上抬臉,淚眼婆娑。
“晨兒”,納蘭素和輕輕攬她入懷,心疼的拍著她的脊背,“是因為他嗎?”
皇甫晨猛地抬頭,“你都知道了?”
納蘭素和搖頭,“你從天山回來,就一直郁郁寡歡,皇室密探說你是與一名男子同往的,我便推測你的悶悶不樂是與他有關,被我說中了?”
皇甫晨含淚點頭。
“晨兒喜歡他?”
皇甫晨搖頭又連忙點頭。
納蘭素和看的一頭霧水,“不喜歡他,不過心情不好卻是因為他?”
她猜測著。
皇甫晨搖頭,“是因為了解了自己的心,所以才會這么落寞。”
“怎么會?”納蘭素和真切的望著她,“若是晨兒真的喜歡,尋了他來便好。”
“我再也不會見到他了”,皇甫晨靜靜的回答,一絲酸楚涌上心頭。
“他在哪?皇嫂幫你找。”
“他死了!”
納蘭素和沉默了,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有情人陰陽相隔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呵。
“晨兒,想哭就哭出來吧。”納蘭素和永遠都是那么的體諒她,皇甫晨伏在她的懷里放聲痛哭,連日來的壓抑和委屈此刻全都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