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衣,在夜色的掩護下矯健的移動著身形,幾個蜻蜓點水,幾個簡單的回身,瀟灑的輕靈的步伐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一間房間的窗下,里面黑漆漆的看樣子主人已經睡下,黑衣人一雙皎潔的大眼睛露著精明的光。
躡手躡腳的翻窗而進,輕盈的落地,沒有弄出一絲絲的聲響,悄悄地向著床上躺著的人慢慢的逼近,步法靈動,暗暗的抽出別在身后的竹子。
還沒有出手,只覺得面前白影一閃,自己的穴道便被輕而易舉的封住了。
“很晚了,彩衣,別玩了!”俊逸搖了搖頭徑自走到桌前點燃了蠟燭,燭火一閃一閃的。
“為什么,你怎么知道是我,穿成這樣你都能認出來!哼!”彩衣很沒形象的大聲哼了一聲以發泄自己的不滿。
“除了你在天下第一樓還沒有人敢夜闖少莊主的房間,還有你個女孩子怎么可以半夜三更的穿成這樣跑來我這,你長大了,讓別人看見……”俊逸滿是無奈,解開彩衣的穴道,拉下了那張黑不拉嘰的遮面巾,一張精致的臉龐呈現出來,白中帶紅的膚色,一雙眼睛顧盼留輝,長長的飄逸的秀發直直的垂于腦后,一襲黑衣更加的顯出彩衣玲瓏有致的身軀。
“怕什么?讓他們說去,我不在乎!”彩衣沒心沒肺的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回去吧!太晚了!”俊逸溫柔的看著坐在自己房中的彩衣,眼神迷離,彩衣來家中八年了,出落得越發的美艷,已經成了江湖上談論最多的信任武林第一美女了。
“俊逸哥哥……我……明天我就要走了!”彩衣盯著俊逸,似要從對面的那雙美眸中看出點什么。
“要走了……”俊逸的身子明顯的怔了一下,聲音輕的恐怕連自己也聽不清。
“你會送我回去嗎?”彩衣渴望的望著俊逸。
“我,彩衣,你知道的,最近……天下第一樓很忙……”俊逸逃開了那雙溫柔的眼睛,狠下心的別開臉。
“借口!為什么?你不喜歡她,你去和皇甫伯伯說啊!”彩衣慌張的盯著俊逸,心里亂極了。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彩衣,乖,你長大了,太晚了,你回去吧!”
“不知道我說什么,還是你沒有勇氣告訴我?我都聽到了,司馬盈盈是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她要來了,你……要娶她,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有婚約……”彩衣的眼睛里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失神的看著將頭埋得低低的俊逸。
“……”俊逸不敢看,自己的心在滴血,看到彩衣眼里的眼淚,心徹底慌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更不知道一切該怎么解釋。
“皇甫俊逸!你真的要娶一個你從來就沒有見過面的女子嗎?你喜歡她嗎?”彩衣大聲的質問著,在靜悄悄的夜里顯得異常的刺耳。
“我……彩衣……你聽我說,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有指腹為婚的事的!”
“那你去和皇甫伯伯說啊!說你不喜歡她,你解除婚約啊!”彩衣嘴角帶著些笑意,拉著俊逸的袖子。
“彩衣……”俊逸看著那雙飽含了希望的眼睛,心生憐惜,手不由自主的拂上彩衣的臉龐,可是耳邊又浮起了父親的話。
“俊逸,過幾天你的未婚妻會來天下第一樓,你準備一下。”
“什么未婚妻啊?”“還記得江南的司馬家嗎?你母親在世的時候,與司馬家指腹為婚!”
“荒唐!”
“別著急走,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現在天下第一樓有困難,我們需要司馬家的支持!”
“我是你兒子,不是籌碼!況且你應該知道我的心里只有彩衣!”
“孩子,如果有辦法,我會這么做嗎?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恨我,現在的司馬家已經今非昔比,不是你父親還有你慕容伯伯捍衛得了的,退婚,司馬家斷不會接受,我這么做是為了彩衣好,你也不想彩衣有危險吧!”
“司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俊逸,不要問了,我不會害你的……愛她,就放手吧!”
“……”
彩衣看著俊逸的思緒不知道飛去了哪里,搖著手在俊逸的眼前晃了晃。
“彩衣,我不想傷你,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一樣!”一句話,在兩人的心上都插上了利刃。
“妹妹……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哥哥!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你,我不信你只把我當妹妹……”彩衣淚眼迷茫,搖著俊逸的胳膊。
“夠了……彩衣,你該回去了,明天你不是還要回家嗎?江湖上仰慕你的人這么多,每天多少俊杰往天下第一樓跑,你一定會找到……”
“啪……你混蛋!”望著彩衣灑淚飛奔而出的俊逸,無力的坐在床上,緊握的拳頭泛著花白,嘴唇咬出了點點血跡,哀傷的氣氛充滿了整間屋子。
“哥哥為什么我要嫁給皇甫俊逸,我又不認識他,何況爹娘已經不在了!”囂張的口氣,刁蠻的作風,沒有形象的坐在大堂上款款而談。
“盈盈,哥哥也是身不由己,要是我不這么做的話,哥哥就沒命了,你就當是救哥哥一命!”司馬落辰苦苦哀求著不可一世的妹妹。
“你的命跟我有什么關系?再說,你那麼多錢,有什么是錢擺不平的!”說著將手里的花生殼向司馬落辰扔了過來。
“盈盈,不要怪哥哥沒有提醒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不要忘了我們現在在未誰做事,弄不好,會死的!”
“哼……貪生怕死!”白了一眼自家的大哥,繼續寄自己的五臟廟。
“那你就不要怪大哥心狠!”司馬落辰一個閃身來到妹妹的身后,在頸后狠狠一敲,盈盈只覺得眼前一黑,后面一疼便沒有了知覺。
“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下得了手,佩服佩服啊!”魯頜拍著手走進司馬家正堂。
“將軍!妹妹不肯,在下也只有出此下策了!”落辰討好的諂媚的瞅著魯頜笑著。
“把這個給她吃了,她會乖乖的聽話,還有你,最好老實點,不然你應該知道下場!”魯頜散發著危險地氣息,不屑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可憐的人類。
天剛剛亮,俊逸習慣性的來到彩衣的房門前,敲了敲門,“彩衣!彩衣!起床了,我們該去晨練了……彩衣……”
久久沒有動靜,俊逸的心里莫名的緊張,推門而入,整潔的房間不再像以前一樣亂糟糟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沒有一絲的溫度,而彩衣隨身不離的長鞭也不見了,桌子的角落,一張紙靜靜地躺在桌子上。
“我走了,保重,祝你幸福”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俊逸有傳不過來氣的窒息感,腦中一片空白,心中不斷的問自己,“我,應不應該追她回來?”
最終,俊逸緊緊地握著那張紙,頹廢的跌坐在一旁,耳邊不斷的想起一句話,“愛她,就放手吧!”
幾天了,看著兒子用酒來麻醉著自己,心緊緊地揪在一起,自己不是不知道俊逸對彩衣的感情,可是……對于命和感情來說,自己寧愿幫兒子選擇活著。
“俊逸……”皇甫頔心疼的望著喝的爛醉的俊逸。
“你……現在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想看見你,你從來就……就沒有關心過我和云逸……現在……現在又讓我永遠的失去了彩衣……你最好走遠一點!”
“你……好……好……”皇甫頔帶著傷感轉身離去,將自己關在書房,愣愣的坐著。
“你看起來很不好!”依然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可是那溫柔的聲音還是在房間里傳來。
“你說過不會卷進我的家人,可是現在你要怎么解釋?”皇甫頔拔出寶劍,直指白衣白發的男子。
“抱歉,可是,我及時的通知你做好準備了不是嗎?”
“你們妖界的事,為什么要找上我們,我們能做什么?為什么就不能放過我們?”皇甫頔顯得很無奈,現在已經騎虎難下,想收手已經不可能了。
“對不起,我只能在暗處,歸燎已經盯上你了,我會想辦法護你們家人的安全!”
“你認為我還會相信你嗎?”皇甫頔氣呼呼的望著來人。
“你沒有其他的選擇,也不要妄想著退出,否則,殺你的就不是歸燎了,而是我……”如鬼魅一樣,只一瞬,來人又不見了蹤影。
皇甫頔泄氣的坐在椅子里,沉思的樣子,看起來老了好多。
“姐姐!”靈兒笑盈盈的站在門口,開心的望著剛剛跨進家門的彩衣。
“靈兒……我回來了……靈兒……”彩衣緊緊地抱著靈兒,回到家的感覺真好。
“靈兒你怎么打扮成這副樣子啊?你不熱嗎?”彩衣望著靈兒遮住了半邊臉的頭紗,顯得有些好奇。
“姐姐,八年了,你還好嗎?俊逸哥哥好嗎?”靈兒真摯的望著姐姐。
聽到俊逸,彩衣的神色明顯的僵了一下,“呃……好……都好!哎!靈兒爹娘呢?”彩衣拉著靈兒往里走去。
“姐姐……”靈兒看到了彩衣眼神里的傷,握著姐姐微涼的手,可以感覺的到這雙手再抖。
任姐姐拉著,望著姐姐的背影,靈兒知道,姐姐一定出了什么事。出神的望著姐姐,恍恍惚惚的陪著姐姐和爹娘過完了一天,靈兒的心好疼,看得出來,姐姐的笑容帶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