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開他的手,我離他老遠。“別這么肉麻,我會吐的。”他的臉更紅了。我只好搖搖頭跑開了。
“影兒,明天我讓內庭總管陪你出去走走吧,他身上有武功,會保護好你的,今天正好吩咐他去辦別的事了。”他在我身后喊道。我一陣竊喜。但卻平靜道,“隨你安排吧。”
回到了寢宮,我叫來秋兒,我一直對著窗外看著。“秋兒,你會游泳嗎?”我突然問她道。
“啊,會呀,我們雖然住在山上,以前不是要過河嗎,我們老早就學會了游泳哦。”她興奮了起來。
“那好,收拾一下,如果明天有機會我們要離開這里了。”我吩咐她道。本來想一個人跑的,但是看看自己的肚子不象是能一個人行動的了的,便決定把秋兒帶上。
“啊,我們明天就走,可佻的肚子這么大了。”秋兒驚得差點下巴都掉下來了。我忙看看外頭,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她吐了吐舌頭。
“先收拾著吧,先脫身了再說,不行不是有水路嗎?我們不坐車,從船,那樣應該能離開的。”我低聲道,她聽了笑了一下,“那我們要不要通知一下花大夫啊?”我忙搖搖頭。“不要,千萬不要通知他。我這里有封信,你讓他轉給南怡王爺。”
“南怡王爺是誰啊?”這丫頭快成好奇寶寶了。
“回頭慢慢跟你說吧。”我打發她出去送信去了才坐了下來。心里有些忐忑,從決定離開到成行幾乎就是一兩天的時間,太倉促了,會不會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我仔細想著每一個細節。希望提前排除可能存在的危險。
秋兒到晚上才回來,悄悄說信已交給了花弄月,我上面寫著南怡王爺親啟字樣,相信他不會先看,那么明天南怡王爺收到信的時候,我也該離開這里了,等到他聽到我離開的消息后,想必已是后天的事情了,那么那邊就沒什么好著急的了,最重要的就是安以軒了,做他的王后也有些日子了,還算風平浪靜,后宮里雖有波瀾,所性沒有形成形成氣候,就要走了,想想他的悲哀挺讓人同情的,便把頭上的釵拔了下來。用盒子裝好,再做好了密封,放在了枕頭下面,悄悄來到他的書房,放在他伸手可觸及到的地方,但暫時又不會引起他的注意。放好后我滿意地看了看這里。然后走了出來,一路上我看著這里景色怡人,往日沒離開時并不覺得有什么,如今卻想著,這是最后一次看了,以后就只能回憶了,但還是高興的,但愿自己象徐志摩一樣,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安以軒好象很忙,不知他在忙什么。我也不想多問,隨便收拾了一個小包裹,最重要是一路上的花銷不能少,有可能還沒回到村里孩子就出來了,得準備充足才是,但是又不能帶很多的金銀細軟,那樣很重耶。便讓秋兒將平日囑她兌的銀票縫在衣服里。然后包袱里只是留了一些吃食,一套換洗衣物,怕帶多了引人注意。
內庭總管一早就候在了門外,見秋兒捧著個盒子,我們把要用的都放在了里面。忙跪了下來,行禮。
“郭總管,麻煩你了,我也不能走得太遠,這附有玩水的嗎,我坐車只怕不方便,只能做船了。”我笑道,他一直低著頭,“謹尊娘娘吩咐。”便請我上轎。我慢慢上了轎。秋兒跟在轎子旁邊。我讓她瞅個時機把干交通的衣物找好地方存起來。以便我們上來換。她還不知道我準備跳水跑路,不然的話她肯定是不答應的。
宮外不遠處就有一條河,據說此河流經好幾個國家呢,是兩岸人民主要的用水來源,河水就是好呀,一點污染也沒有的,水清徹無比,我一看就非常喜歡,但是我犯了難,這樣的水我跳下去如何脫身呢。
“娘娘,外頭風大,您還是回艙里坐著吧,里面有玄窗,一樣可以看風景的。”郭總管很是盡心,一路上陪盡了笑臉,這樣的人如果因為我而受到什么責罰的話,倒真叫我于心不忍了。
“沒關系,艙里太悶,我還是待在這里好了,你下去吧,讓秋兒來伺候我就行了。”雖想著不能傷害了他,但終究對自由的渴望占據了一切,如果有什么那也只好對不起了。一路都行的很暢。我跟秋兒在找著機會閃人,秋兒眼見著我瞅著河水發呆,終于有點明白我的意思,臉都開始發白了,我只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娘娘,這里的水比較深的,您看水都些發蘭呢。”讓他下去,其實他就一直待在旁邊,我也不必刻意趕他。
“是嗎?不曉這水里有沒有魚哦。”我隨口補了一句。
“有,還很肥美呢,娘娘若喜歡,小人便獻丑了。”他說完,從船頭一個縱身跳了下去,不一會便不見了影子。一旁的太監宮女們三三兩兩地聚在船邊看著。我朝著秋兒使了個眼色。她假裝不小的心的樣子從別的方向掉下了水。
“啊呀,秋兒落水了,快來人呀,快救人呀。”我急得直跳。然后便裝作著急不慎落入水中的樣子也跳下了水,這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一切讓船上的宮女太監一下子傻眼了。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忙紛紛跳下了水。
郭總管起先以為有好事的也想下來捉魚,便沒有理會,過了一會發現水里的人越來越多,他覺著情況不對了,便冒出了頭,只見差不多所有宮女,太監會水的不會水的都在往水里跳。忙拉著了一個問情況。便巧抓住了一個不會水的,正嗆的眼直翻呢,便一使勁提上了船,控出他肚子里的水,好半天對方才說出了事情的原委,但此時哪里還有我跟秋兒的影子,水里有些不會水的已經沉下去了,會水的還在四處翻,等到把所有有救上來一清點,獨獨少了我和秋兒。所有人更傻眼,忙再四下搜尋一翻,只撈上來幾件衣服,其它的什么都沒有,安以軒得到消息,氣得差點跳腳。忙派了很多的人來打撈,后來又撈上來幾件貴重的首飾。其它的卻一無所獲,三天后,有人在河里撈上來兩具白骨,其實這個哪里來的我可沒有事先準備,好象老天爺在幫我一樣。安以軒便相信我和秋兒已經葬身魚腹了,很是傷忙,整整十天都不肯上朝。還召告天下,再不許用這河里的水了,平常只準用井里的水。
南怡王爺第二天收到了我的信,信里其實說法很簡單,我只把天下大同的想法跟他說了一下,既然大家都是龍的傳人,何必要分的那么清,若論安以軒的侵略行徑,那么當初他們把原本南召的地盤縮小到這么小,以致于人家現在祖墳都在你的地盤上又該如何解釋。我不想為任何一方開脫,但他可以用另一種方式來解決,何不兩國互通往來,可以在經濟,文化等各方面進行滲透,大家視彼此為一家人,那么就不會有戰爭發生,這對兩國百姓何其幸甚。
南怡王爺聞了聞信紙,上面帶著一股清香。一下子讓他浮想聯篇,但是他卻心里一下子沒有了底,“無影這是在替安以軒說話?她是不是已愛上了安以軒?”這讓他很不安。握著信紙一夜沒合眼,但是第二天早上便聽到了惡耗,花無影落水身亡,他起先不相信,覺得這是花弄月在跟他開玩笑,便親自喬妝,日夜兼程趕到了南召,看到全國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他才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莫大的失落和空虛讓打一下子病倒了,先前的舊傷好象復發了。昏迷了三天,這三天里他的服海里不斷地重復著他新婚那日的情形,那個后背有顆青梅痣的女人。那個女人只跟他有了一夜的肌膚之親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看著那顆青梅痣,慢慢地竟出現了花無影的臉。一個激靈,他坐了起來。
“你醒了?”花弄月擦擦臉上的汗。南怡王爺定定地看著他。
“無影真的沒了?”花弄月痛苦地閉上了眼。點了點頭。南怡王爺晃了兩晃。一手扶住了了床邊。然后從懷里掏出那封信遞給了花弄月。“她好象預知了什么一樣?”花弄月攤開了信。
“真的嗎?”花弄月喃喃自語著。他是有私心,以他的能耐,從安以軒那里偷個人并不難,他只是想等無影生了以后再接她們出來,他只是怕她一路顛頗動了胎氣,還有一個私心也許生了以后的花無影,他救的時候可以把那個小拖油瓶甩掉,照現在看來……有可能無影覺察了他的動機。他不禁嚇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南怡王爺只是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到花弄月驟變的表情。
安以軒一個人悶坐在書房里,好幾天了,他想不出來,活生生的人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沒有了。他恨自己忙于國事,沒有陪著無影一起出去,他聽說是因為秋兒不小心掉進了水里,無影一急才也失足滑了下去。當時郭總管正在水里抓魚。船上的侍從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管會不會水全都跳了下去,郭總管一時也沒弄清楚狀況。等弄清時就已經找不到兩人了。他瞪著那一堆衣物和首飾。很難想象出這些東西前一刻還穿戴在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