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林三慌慌張張的跑進,“公子,蕭公子帶了大批的人去家園鬧事,說要那塊地,要拆了我們的家。”
離秋冷淡的笑笑,這蕭海騰是許久沒人教訓他了,皮癢癢了是嗎?他還真不信他能吹出什么大風大浪來,拉緊披風,向門外走去。
城外,熊熊的大火染紅了半邊天空,稻草樹木搭成的簡易房屋,在火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譜出一首慘淡的樂曲。人們四處奔走只為了避開這大火。
離秋看到這一幕,藍眸緊了緊,飛身踢到一個手拿火把的人,冷冷的看著笑的狂妄的人,“蕭少爺這是何意?”
“是君大人啊,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本少爺看上了這塊地,正忙著把它清空。”蕭海騰不屑的看著他,嘴角掛著猥瑣的笑容,一步一步走進他,興奮的說道,“君大人可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啊,讓本少爺喜歡的緊。”
離秋冷漠的勾起了嘴角,不著痕跡的后退一步,退出他的行動范圍,“有誰說這塊地是蕭少爺的了?本官怎么不知道?”
“本少爺說它是它就是。”蕭海騰看到他不領他的情,頓時不悅起來,狂傲的說道,奈何美色當前,只得放下架子,再度靠近他。
“放肆。”離秋忽然冷冷的喊了一句,“天子腳下,怎容得你如此目無王法。”
“哈哈。”蕭海騰大笑起來,“君大人是要跟本少爺講王法嗎?本少爺就放肆了,又如何?在這里本少爺說一不二,就是王法,本少爺還有更放肆的,君大人要不要見識一下。”說著,把手伸向他的臉頰。
離秋狠狠的揮掉他的手,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冷漠的說了句,“狗改不了吃屎。”他好言好語的說話偏不聽,非要他動手,還真不是一般的賤。
“你敢打我?”蕭海騰坐在地上怒吼道,“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離秋冷眼看著涌上來的一幫人,他每次出行都會帶這么多狗腿嗎?還真像他的作風。正要出手,卻聽到一生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聲,藍眸看向發聲處,只看到蕭海騰緩緩倒下的身子,背上靠近心臟處插著一把刀。
狗娃子睜著眼,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手不住的發抖,小小的身子驀然癱軟在地上,離秋走過去,手放在蕭海騰的頸間,心里有些驚訝,斷氣了,沒想到一個小孩子,竟有這么大的力氣。他可以想象狗娃子有多么的恨他。用力的拔出匕首,甩手一揮,鋒利的匕首劃過一干呆愣的家丁的頸間,他們還沒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只有傷口處的鮮血還在不斷的流淌。
所有的事情就發生在眨眼間,連林三都還沒看清楚事情的經過,那些本來囂張的人就已經全部倒下了。
離秋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掌,愣愣的想著,他又殺人了?
他殺人了!
最近鮮血見得太多,讓他也變得嗜血了嗎?
“兒子,我的兒子。”急忙趕到的蕭奇,看著倒在血泊中的人,忙撲上來,充滿恨意的雙眼直射向離秋的身體,咬牙切齒的說,“君離秋,老夫定叫你付出代價。”
離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掛著無所謂的笑,他是真傷心還是做樣子,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說不定回到家里,就高興的舉杯慶祝終于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轉眸冷冷的看著仍在發抖的小小身影,擦了擦手,“人是我殺的。”
“公子。”林三大驚,不知公子為什么這么說,是要替狗娃子背黑鍋嗎?只是若說是狗娃子殺的人,怕也沒人會相信吧。
離秋冷睨了他一眼,“若是有人多嘴,我不介意送他去黃泉路上陪那些人。”
林三低下頭,不再說話,安靜的扶起狗娃子,把他緊緊抱在懷里,安慰著他。
大火仍在肆虐,并沒有停止的跡象,紅紅的火光照的暗淡的天空一片通明。離秋看了眼身后的場景,冷哼一聲離去。
第二天清晨,離秋并未去早朝,而是直接來了劉府。
“離秋,”劉桓一看到他,急忙把他叫到跟前,“你這次真的是太魯莽了。”
離秋沒有說話,神色平靜的站在床前,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劉桓重重的嘆了口氣,“去負荊請罪。”
離秋毫無波瀾的眸子中終于出現了波動,閃爍的太快,讓人看不真切。
劉桓不理會他,徑直說下去,“這是老師教你的第一課,蕭奇是什么樣的人,你不清楚,但是我和他共事這么多年,他的手段你絕對想象不到,他不是你能惹,也絕不是現在的你可以惹得起的。”
離秋淡淡的看了一眼老人,沉默的轉身離去,黑色的衣角消失在門口。
劉桓擔憂的看著他的背影,他還能為他做些什么?
丞相府的大院內,離秋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面前的大廳內是蕭海騰的棺木。他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而蕭奇卻始終未露面,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而此刻的他只穿了件黑色的單衣,寒意在體內翻涌,讓他的身子在微風中有些搖擺不定。
“君公子,快走吧,爹是不會放過你的。”蕭海夢伸手想要扶他,卻被離秋躲開,手尷尬的伸著。
離秋抬起頭,看著身后出現的男人,頭發白了許多,一夜間,便蒼老了許多,他忽然有些同情他,老來喪子,這種悲哀雖不是因為自己,可也讓他心存歉意,“對不起。”
“對不起。”蕭奇大聲的咆哮著,“騰兒的命是你一句對不起能換回來的嗎?”看到地上的藤條,毫不猶豫的撿起來,往他身上死命的抽。刺骨的疼痛一下一下的襲擊著離秋孱弱的身子。
“爹,不要再打了。”蕭海夢跪著攔在他面前。
蕭奇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不要臉,老夫還要臉呢,他這么對你,你還維護他,夢兒,你當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了。來人,把小姐拉下去鎖進房里,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放她出來。”
離秋沒有理會他,仍是一言不發,鮮紅的血浸濕了墨黑的衣藍眸中無波無瀾,仿佛感覺不到痛。蕭奇看到他的神情,頓時怒火中燒,舉起的手正欲落下,卻被一個聲音生生止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