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宮,我臉色還是冰冰冷冷。
繃著俊臉,我轉身回自己的書房。
燕磊還在整理那堆積如山的畫卷。
無心雙手環胸,神情庸懶地靠在門邊看著燕磊細心地整理著畫卷。
我一入書房,立即把那堆積如山的畫卷拿起來,用力地向門外擲去。
選妃,選妃,就是這些該死的女人成為阻止我光明正大到南方的理由。
選妃,選妃,既然父皇認為我該如期選妃,那么我就好好地,好好地選給父皇看,選給朝中大臣看。
選妃一過,我立即起程到南方去。到“無情谷”找毒醫的事就先緩緩了。
“殿下!”
燕磊,無心和剛回到的輕風都驚叫著。
我不語,還是發恨地把那些畫卷向門外擲去。
“殿下息怒!”燕磊滿臉焦急地跪下,他跟在太子身邊十四年了,從來沒見過太子如此狂怒。
手一抄,抄起梅映雪的畫像就想撕,腦里忽然憶起那幅悠然自得的畫面,耳邊回蕩著那曲《鳳求凰》。看著畫像里的梅映雪,柔美而恬靜,那雙無塵的杏子眼無視世間一切骯臟之物,她怎能如此與世無爭?
把畫像鋪在案臺上,我伸出手細細地撫著畫像中的梅映雪,滿腔的怒火在觸及她那秋水無塵的杏眼以及嘴角那抹淡淡的笑容時,我的怒火慢慢地平息了。
此女會是我除掉李逸的誘餌,更是逼梅太師遠離朝政之爭的工具。
梅映雪,別怪本太子無情了,本太子也是為了江山著想。
“啟稟殿下,南王在宮門外求見。”一名太監忽然前來稟報。
龍燮?
“讓他進來在前廳候著,本太子隨后就到。”淡淡地吩咐著,我把手自梅映雪的畫像上收回來。
“是。”那名太監立即離去。
我繞出案臺,向外面走去。
“殿下。”輕風忽然站在我的面前攔住我的去路。
我揚眉看著他。
“殿下,來者不善,殿下還是不要見他為好。”皇后剛剛的吩咐還在他耳邊回蕩著呢。
我冷哼:“他能把本太子給吃了不成。”說完越過輕風,向前廳走去。
“殿下”
“殿下等等老奴。”燕磊跟在輕風后面急急追著。
南王來訪,也讓他覺得來者不善呀。
無心摸摸鼻子,他不方便出面。看看那些被太子擲出房外的畫卷,他只能自認倒霉,留在這里收拾殘局了。
大廳里,龍燮正背著雙手站在廳正中那幅展翅高飛的雄鷹畫面前深思著。
聽到腳步聲,他回過身來看著我走進來。
“今天的風真大呀,居然把燮皇兄吹到了太子宮。”我淡笑著,然后回身吩咐跟進來的燕磊:“南王爺來了,還不快快奉茶,怠慢了南王爺,可會被說太子宮待客無禮的哦。”
“奴才立即去準備茶水點心。”燕磊使了一個眼神給輕風,就弓著身退出了大廳。
看到我,龍燮驀然趨近前來。
輕風的利劍也在瞬間無情地擋在龍燮與我之間,輕風平時的溫和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狠,他警告著:“南王爺,請恕屬下的不恭,煩請南王爺退后三步,與太子保持著距離。”這個南王爺一見到主子,居然就趨近前去,他到底想做什么?
龍燮陰狠地瞪了輕風一眼,無奈地退后三步。
心里想著,什么時候除掉輕風這個礙事的家伙。
我揚起輕笑,在桌前坐下,指著對面的位置,笑道:“燮皇兄坐呀。”
龍燮正想在我對面坐下,輕風卻更快一步把凳子移到離我有三步之遙的地方。
龍燮的臉色更顯陰冷。
他坐下不知是褒是貶地道:“太子的隨從可真夠盡職盡責的。”該死的輕風!他又不是想加害他的主子,他只是想再聞聞太子身上是不是還有淡淡的體香,只是想證明自己前幾天聞錯了。
“燮皇兄過獎了。”我淡笑著,鳳目卻沒有笑意,等到燕磊奉上了茶水點心后,我淡淡地問著:“不知燮皇兄前來有何要事?”
龍燮看著我的眼神帶著一抹試探的味道,他淡笑地道:“也沒有什么大事。還有三天就到了太子選妃的日子,燮皇兄擔心太子殿下不懂兒女之事,剛好燮皇兄有空,所以想帶太子去開開眼界,取點經驗。”
我還是笑著,防備之心卻提了起來。我笑著:“男女之間也就那么一回事,本太子自然明白,不用燮皇兄操心了。既然燮皇兄來了,那我就順便問問林如意的事了,不知燮皇兄可曾再到林府見過林如意?”我一邊觀察著龍燮的表情,一邊似是而非地道:“可憐呀,一家之主沒有了,留下一大家子如何生存下去呀。嬪妃的宮銀好像不低吧。”
“是不低。”龍燮似是對我的話沒有興趣似的。他的眼神總是盯著我看,銳利中帶著疑惑,有時又帶著點點癡迷,數次把目光停在我的唇瓣上。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的心因為他的反常而有點發毛。
龍燮的目光落在那張張合合,嘴邊常常掛著淡淡的笑的唇瓣上,心想著:為什么男人當中也有如此紅艷誘人的唇瓣呀?
越看,他的心越悸動。
甩開那抹悸動,怒意涌上心頭,天天對著這張俊美的臉,不會得到斷袖之癖才怪呢。
看著龍燮臉上隱隱變化的神情,我在心里冷笑著,卻并不開口,把他的所有神情盡收眼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