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并肩走著,三夜心里總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妙。
“我說師兄,師父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不知道啊,嗷,”步飛天指著她道,“該不是師父他老人家知道你闖了禍,回來收拾你吧。”
三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你多嘴,你最好保佑我沒事,不然的話你等著,有你好看的。”
步飛天突然一臉認真道,“三夜,你說師父他常年都不在谷里,也從來不親自傳授我們武藝,我們沒見過他真實的面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那還用說,我猜師父她一定是個大美女。”
他擺擺手,“這可不好說,你沒瞧見跟了他十多年的兩個左右護法都是女子嗎?我猜他一定是個英俊瀟灑的男子。”
三夜道,“那我們打賭。”
“賭什么?”步飛天問。
“如果你輸了,以后你拿我練毒我絕無二話,如果你輸了,日后我練劍時拿你當靶子你也不許反抗!”
“好,成交!”
兩人擊掌達成交易。
三夜托著下巴思索道,“怎樣才能知道師父是男是女呢?”
“這還不簡單,偷看師父洗澡唄。”
聽了他的話,三夜差點噴出一口血來。開什么玩笑,偷看師父洗澡,恐怕連身都未近,他們兩個已經命喪黃泉了。
“收起你的歪主意,到了。”
兩人果然已經到師父的練功之處,合力打開師父設下的結界,便見一處幽然的洞穴。
進了洞穴,往里走著,掀開垂下的琉璃珠珞,他們看見一襲白衣的身影倚坐在踏上,臉上依舊蒙著面紗。
這就是弄月教的教主——扶蘇。
江湖中無人知曉他的來歷,身份,相貌。
“徒兒拜見師父。”。三夜與步飛天齊聲下跪。
“都起來吧。”低沉清悅的聲音讓人分辨不出男女。
三夜起身抬起眼,正好對上了那一雙眼,漆黑深邃,竟讓她的視線不由地往下墜。
“夜兒,你可知自己闖下了大禍。”
果然是什么都瞞不過師父,三夜暗暗覺得不妙,卻依舊強裝鎮定。
“徒兒沒有啊,徒兒只是想著為師父分憂,所以……”
“所以就去晉云山莊偷走了晉無痕的冰蟬琥珀是不是?”
三夜心虛,轉眼向步飛天求救,誰知步飛天雙手插腰,給了她一副干我屁事的模樣。
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我知道師父一心想要等到冰蟬琥珀,所以徒兒才冒險去偷,況且這也不算是偷,武林上下誰不知道晉無痕的冰蟬琥珀也是從別人那里偷來的。”
“還敢狡辯!”扶蘇的臉色更陰沉了,“把冰蟬琥珀交給我。”
三夜這才想起東西還在她身上,她連忙取了,交給了他。
誰知扶蘇只看了一眼便淡淡回道,“假的。”
“假的!”三夜驚道,“怎么可能呢。”
“早囑咐過你不可魯莽行事,上了人家的當都不知道。”
扶蘇將放于石桌上的竹簡扔給她,三夜打開,輕掃了一眼,已是滿腔的怒火。
“晉無痕,這個卑鄙小人,居然用假的冰蟬琥珀來設計陷害我!”
步飛天上前幾步,從她手里奪過竹簡,看了后才知,晉云山莊將在下月初三召開武林大會,目的是要討伐弄月教。
他知事情不妙,便問道,“師父,你打算怎么辦?”
“哼,小小晉云山莊想顛覆我們弄月教,簡直是自不量力,師父,讓我帶著一幫弟子去鏟平他們!”
扶蘇眼中有了些許溫怒,“三夜,你總是這樣莽撞,此事我已經想過了,竟然禍是你自己闖下的,就由你自己去收場吧。”
“什么?我一個人?”
步飛天見三夜從師父那里出來便一直垂頭喪氣著,于是好心勸解。
“師妹,別哭喪著臉,會變丑的。”
三夜有氣無力道,“你可別幸災樂禍,我沒空搭理你。”
他笑著拍拍她的肩,“怕什么,大不了我陪你去擺平他們。”
“你?算了吧,你不給我幫倒忙已經不錯了,我哪敢勞駕你呀。”
這話步飛天可不愛聽了,他站起身來,折扇一搖,大義凜然道,“想你大師兄我也是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打不過的時候,還能色誘……”
三夜鄙視地瞥了他一眼,沒見過臉皮比他更厚的。
“喂,你這眼神是什么意思啊,你說說放眼江湖,比我帥的有幾個?我認第二,誰敢認第一,誰敢?”
三夜依舊沒有理會他。
自戀的男人真可怕,不過想想還真的是這樣,或者帶著他出去有些事情辦起來會方便許多。
于是第二天一早,兩人收拾了包裹,輕裝上陣。
步飛天一看三夜居然是一身男兒的裝扮,免不了一陣嘮叨。
“師妹,好端端的干嘛扮男人啊,趕緊換回女兒裝,這樣子我們走在大街上俊男靚女的,保準能吸引很多人。”
三夜掄起包袱砸在了他的頭上,“拜托,我們是去辦事,不是去招蜂引蝶的,你若是不想去,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去,怎么不去,多久沒出去溜達了,還不容易被我逮到這個機會。”
三夜頭疼,后悔答應他了,現在只能帶上這個拖油瓶。
兩人快馬趕路,連續三天都不停歇。半道上馬都累得口吐白沫,他們只好下馬步行。
幸好沒走多遠就到了一處集市,三夜向路人打聽后才知這里是洛。與召開武林大會的襄城還有百里之遙。
三夜望了望四處的街道,這個洛城雖小,但也算富饒,她正打算去找個落腳之地,卻見步飛天一臉興奮地往前處跑去。
“喂,師兄,你去哪兒?”
“聽人家說前面有個貌美的姑娘在比武招親,我去湊湊熱鬧。”
“喂,師兄,回來,快回來……”
步飛天一溜煙沒影了,三夜哪里逮得住他,只好隨著他去了。
她在一家名為客香來的酒樓吃飯,她一邊喝酒一邊等著步飛天,從晌午一直到日落西山,他還沒出現,三夜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手中的酒杯被她捏得咯咯作響。
“混蛋!”盛怒之下,她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手中的酒杯已經從窗口飛了出去。隨后她聽到了一聲極其細微的痛哼聲。
難道砸中人了?她從窗口探下頭去,看到了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穿著銀色的衣衫,長著一張極其清俊的面容,飛揚的劍眉,額間暈著淡淡一粒朱砂痣,那如墨染的長發暈染了天鵝絨般神秘幽遠的光澤,垂墜身側,金鈿環扣住的一縷頭發乖巧的躺在男子胸前。
三夜眼前一亮,好俊美的男子。
她方才的的酒杯該不會砸中他了吧?
“哎呦……”
她又聽得那吃痛的聲響,視線轉到了他身旁的小廝身旁,看到了那小廝頭上那一個紅色的大包,她不禁笑出聲來。
幸好砸中的不是他,否則就可惜了那張漂亮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