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指了指地上的人,抬頭問三夜,“你認得?”
認得,怎么不認得,就算是燒成灰也忘不了。
自然這話,三夜是沒有說的,她蹲下身,探了探蕭子陵的鼻息,頓時松了口氣,好在還沒死。
三夜本想任由他暴尸荒野,可是這樣未免太沒道義,于是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宗旨,她將他的身體扶起來,往他的嘴里強灌了口水,又給他服下了療傷的丹藥。
鐘離對著蕭子陵左瞧又瞧,最后一臉邪笑地說道,“今天運氣不錯,不但撿到了一匹馬,還撿到了一個俊美的小白臉。”
小白臉?三夜瞥了鐘離一眼,還是你比較像吧。
“小離啊,你去找些藤條來。”
“干啥?”
“自然是把他捆起來了,這家伙是個練家子,若不把他捆起來,等他醒了,有我們受的了。”
鐘離一臉的差異,“不會吧,錯把恩人當仇人,我想除了你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你懂什么,我和他有些過節。”
“莫非你殺了他的心上人,哦……難不成你占了人家的清白身子?”
三夜提起腿在他腰上踢了一腳,“哪來那么多廢話,趕緊去找!”
待兩人將蕭子陵如果裹粽子般包得嚴嚴實實,已是累得氣喘吁吁。
鐘離問,“現在怎么辦?”
“把他扔在馬背上,讓馬馱著。”
“那我們呢?”
“我么自然也是騎馬,你繼續步行。”
三夜一句話,鐘離騎馬的美好愿望終于破滅,他在后跟著,腳跟子發軟,看到前面的兩人,他一臉的憤然。
俗話說,三人行必有,三夜對這個男人如此親密,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到了日落十分,三人一馬總算走出了繞出了大山,山腳下倒是有一些零散的村莊,于是他們便找了一戶人家,給了戶主一些銀子暫時安頓下來。
三夜要了兩間房,理應是兩個男人一間,她一間的,可是鐘離好不容易將昏迷的蕭子陵抱到房間后,卻被三夜趕了出來。
他抗議,但抗議無效,于是只能灰溜溜地去了另一間房。
三夜打了熱水,沿著他的精致的輪廓細細擦拭,她發誓她絕對是沒占他的便宜,只是看不慣那些泥巴粘在他臉上,影響他俊美的容顏。
她開始唉聲嘆氣,想她活了十八年,還是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感興趣。可是這個男人偏偏不領他的情,還處處與她爭鋒相對。
她將手中之帕扔在他的臉上,低頭開始沉思。
突然聽得躺在床上的人一生細微的嚶嚀,她一看不得了,原來錦帕堵住了他的鼻孔,差點把他活活悶死。
“喂,喂,蕭子陵,醒醒!”她翻身騎在他的身上,掄起衣袖一連匡了他好幾個巴掌。
“咳咳……”蕭子陵猛地咳了幾聲,睫毛動了動,然后竟慢慢地睜開眼。
三夜摸了一把冷汗,太好了,這廝總算是醒了。
可是,看到她,他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她打傻了。
“沒清醒是吧,要不再讓我打兩下。”說罷她舉起手,又要打。
“你若敢打下來,我立刻殺了你。”他望著她,字字如冰。
三夜一怔,連忙放下了手,“呵呵,原來你沒傻啊。”
蕭子陵將臉偏到另一邊,冷聲道,“趕緊放了我,你很重!”
三夜低頭望了身下一眼,才發現原來兩人的姿勢是如此曖昧,她笑了笑,翻身下榻,卻絲毫沒有要放了他的意思。
“你不放,我也能自行解開繩索。”
三夜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道,“解開繩子后是不是還要跟我打一架?”
“是。”
“你回答得倒是干脆,我把你從山里撿過來,也算是救了你,我不求你回報,但你也不至于那這種方式來犒勞我啊。”
他沉默,最后終于開口道,“我只想要回冰蟬琥珀。”
“若我不給呢。”
“不給便殺。”
三夜都快被氣死了,她瞪著蕭子陵恨不得把他掐死。
“這東西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嗎?你寧可殺了我也要將它奪過來?好吧,那我告訴你,我還偏不給了,我看你怎么殺我!”
一時間,房間里充滿了冷森的寒氣。
三夜見蕭子陵緊密著雙眼,臉色鐵青,身體繃直著,一動也不動。
“喂,你可別給我裝死啊。”她上前,手剛觸及他的皮膚就如觸電般縮了回來。
這家伙的身體冰得能凍死人,她轉念一想,今夜似乎是朔月,他體內的寒毒又發作了。她開始慌了,手忙腳亂地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將他扶起來,準備輸送真氣給他。
不想剛一運功,手掌觸及他的后背就被猛地彈了開來,他覆在床頭,吐了口血。
“怎么會這樣……”她嚇得后退一步。
他抬起頭,幽幽地望了她一眼,“這寒毒在我體內已經根深蒂固,靠外力是無用的。”
“那到底要怎樣才能除去你身上的寒毒?”
他不說話,她知道,定是要熬過這整整一夜,一夜是好熬,可以后呢,一年有十二個月,十年有是一百二十個月……
一想到他這一輩子都要受這寒毒的折磨,三夜的心就堵得慌。
想了又想,她還是不能見死不救,她把心一橫,手指已經開始解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輕輕地落在地上。
月光靜靜地灑下,勾勒出他如玉般曼妙的身姿,蕭子陵睜著眼,蒼白的臉靨頓時變得通紅。
“你,怎么……”可以,這兩個字還未出口,她已經擁住了他的身體。
兩具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不留一絲縫隙,蕭子陵的思緒頓時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去推開她。
她的身體無疑是溫暖的,而他似乎也渴望這樣的溫暖,一旦抓住了,就不愿再放,過去的二十年,已經夠了。
他身上的寒氣透過緊貼的肌膚一點一點融入她的體內,三夜雖凍得咬牙切齒,但心里還是有些許的暖意。
夜靜悄悄的,回蕩在彼此耳邊撲通撲通的,不知是誰的心跳。
第二天清早,鐘離突然闖入他們的房間。
一進門,入眼的便是床頭那一堆衣服,他又將視線緩緩往床上移,看見赤身裸體擁做一團的兩人,他猛地一聲尖叫。
“啊啊啊,不得了啦,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