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就說了一句:瓔洛身上的傷已經夠多的了。”雪晴用手帕擦了擦臉,淺笑著對我回道。額,我哪回受傷商訣不拿些藥膏來?有那些上好的藥膏在,一般的傷口都不會留疤痕,她還真敢說,就不怕商訣惱羞成怒把她一塊拉過來仗打。雪晴起身接過易柳遞過來的藥,易柳說了句:“我去看流云了。”然后便走出去,帶上了門。
雪晴幫我把衣服換了下來,上完藥包好了,拿著沾了血的臟衣服對我說:“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睡覺時仔細著別翻身。”“恩,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答應著,對她回道。
雪晴出去以后,我就趴在床上看著門口,等著。果然不一會兒,便進來個人。看到我正睜著眼看著他,表情立刻變成兇狠狠的對我說道:“我來看看你有沒有被打暈過去!”
“對不起。”我認真的看著他說道:“商訣,對不起。”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還是依舊一意孤行,所以,商訣,對不起。
沒想到我會主動跟他道歉,剛才掛在臉上兇狠的表情有一瞬間凍結在了臉上,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我還是發現了,呵呵。玩世不恭的表情代替兇狠,接著說道:“你還知道說對不起?真不簡單,呵……”走過來搬了個凳子坐在我床前。
“這次你怎么來了?”我看著商訣問道。
“我再不來,你還不翻了天?”挑著眉回道。真是的,有這么夸張么,我朝他翻著白眼。
“我查出了封行陣在哪了。”商訣不理我的怪異表情,徑直說道。“就是那本兵書?”我問道。商訣一直想要的就是跟寶藏一起傳下來的那本兵書。相比起金銀珠寶,貌似那本兵書對他的誘惑力更大。
“恩,不過,兵書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被毀,守護它的人變為了世代口口相傳。”商訣回道“現在那個人正被南陵的皇帝關在天牢。”之前到秦家奪取弦月,現在又把知道兵書的人關進了天牢,看來那個鍾離奈還真是野心勃勃的想要稱霸天下啊。
“所以你這次來是為了得到封行陣?”我繼續問道。
“對。近幾年處于不食之地的西塞兵每年秋末都會來犯,大商邊境的子民年年苦不堪言。雖有派兵壓制,但成效并不明顯。大商的軍隊跟馬匹不適合在西塞的蠻荒之地行軍。”商訣皺著他那好看的眉毛回道。“而且,那本兵書是我從小時候一直想要得到的!”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商訣的的眼睛里泛著耀眼的光亮。額,大概男孩子小時候都喜歡關于行軍打仗的東西吧。
“既然鍾離奈將那個人關在了天牢,說明那人根本就不肯說出封行陣,你怎么能保證你去了他就能說出來?”我指出矛盾點說道。
“所以這次需要你了。”商訣笑著看向我說道。“那人如果見到了擁有弦月的后人,也許會說出來也不一定,畢竟他被困在了天牢里,而他又始終不肯開口,所以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便會死去。”利用人心里的弱點……虧你想的出來。
定下了目標,計劃好了一切。過了幾天我身上的傷好了,便開始行動。
子時,商訣帶著暗翼十九個人行至位于城北的天牢,易柳則帶著剩下的十七個人在南陵的城南四處挑事把京城守衛引過去。千渡跟流云毫無聲息的在前面開路,我跟商訣緊跟而上。不消一刻,我們四個便進入了天牢內部,剩下的十五個人留守在外面。流云接過千渡從迷暈了的守衛那里得來的牢門鑰匙在前面開著牢門,這個天牢每隔幾間牢房便會設置一道牢門,要不是千渡跟流云,我們要進來估計需要頗費一番周折。天牢里關押的可能都是身份復雜的重犯,我們從進來到現在,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開口吵鬧。我們繼續朝著事先查到的方位行進。
到了天牢的最內部,終于看到了一個被鐵鏈拴在木架上的人,或者說那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灰白色蓬亂的發絲沾染著紅黑色的血跡黏在臉上,身上被鞭繩抽打的早已衣不蔽體,遍體都是被各種刑具所折磨的血淋淋的傷,慘不忍睹。也許他們家也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了吧。沒想到鍾離奈為了想要的到天下,居然做出如此多喪心病狂的事情。流云上前將鐵鏈削斷,千渡幫他把人架了下來放在了地上。感覺到了身體上的異樣,那人微微的睜開了雙眼,商訣走上前單膝蹲下問:“你就是秋狄?”
那人沒吱聲,只是雙目無光的睜著。商訣回頭看了看我,我走上前去亦是蹲在那人的面前,緩緩的從衣領出拽出一條紅線,玉墜連著紅線被拽了出來。這個名叫秋狄的人看到弦月的一剎那突然睜大了雙目!沙啞的向我開口問道:“你是秦氏的后人?”
我點點頭算是應了,“你能說出封行陣么?”我看了商訣一眼朝秋狄問道。那人半天沒再開口說話。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卻說道:“罷了,罷了,守了這么些年,注定是守不住了……”他的聲音很低,聽上去更像是一個人的呢喃。秋狄跟我們要了一塊布,是流云里衣上撕下來的白布,然后讓商訣他們到外面一層的牢房。接著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開始在那塊白布上飛速的寫著,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外面突然傳來了打斗聲。估計是南陵的守衛軍發現了,秋狄寫的越發的快了。
本來守在外面的暗翼從外面漸漸地退了進來,不一會兒就退到了商訣他們的前面。隔得近了,我看清了對他們步步緊逼的那些人的裝束,不是京城的守備軍而是保護皇宮的御林軍!本來有些昏暗的牢房被他們手中拿著的火把,照的亮如白晝。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散發著懾人的寒氣,他掃了一眼我們這些蒙著面的人,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商訣的身上,冰冷卻又優雅的開口道:“怎么,閣下居然有勇氣闖我這南陵的天牢,卻沒有膽量以真面目示人么?”果然不簡單,居然一眼就能看出商訣在我們之中的地位。結果,聽完他這句話,商訣居然還拉下了面襟,風輕云淡的笑道:“南陵皇,好久不見!”丫的,前幾天不是才見過么,你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誰么,居然還把臉露出來在這里招搖!
感覺到有人在拽我的袖子,我轉過頭看是秋狄,他已經寫完了。估計他是早已體力不支了。虛弱的躺在地上,拿起白布遞給我,微弱卻又堅定的朝我說道:“一定不要讓它落在南陵皇的手中,他的戾氣太重,倘若這兵書落入他的手中,天下將生靈涂炭……”接著便閉上了雙眼,我驚詫的將手指伸到他的鼻下,沒了氣息!秋狄死了……
“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大商的七殿下,讓朕這么輕而易舉的就能得到封行陣。”外面鍾離奈冰冷而優雅的嗓音傳來,卑鄙!他早就設好了圈套等我們來鉆!
我一手拿起白布站了起來,另一只手拔出匕首邊朝鍾離奈沖去邊開口道:“你想得到這兵書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身后的士兵看我沖了過來立馬拔刀向前阻擋我。我動手的剎那,商訣他們也在同一時刻開始反擊。一瞬間,兩邊的人在窄旮的牢房里廝殺到了一塊。他們人多勢眾,這樣下去我們早晚會被他們擒住。
看到商訣攔住向我揮刀的一人,我乘機快速的移動到流云的身旁跟他把剛才開牢門的鑰匙要來。伸手格住一個南陵士兵眼看要砍在我左肩的刀,反手將匕首對準他的腰腹插了進去,就在他吃痛彎腰的同時我移到牢門前把那串鑰匙扔進了牢房里,對著那些正在看我們打斗而無動于衷的人喊道:“想要活命的自己沖出來!”被關押進了天牢的這最里邊,這輩子肯定是出不去了,我就不信你們會放棄這一絲逃生的希望!
果然,那些人,開始行動了起來,挨個的找鑰匙開門。那鍾離奈看到這番情景,本來就冰冷的灰色雙眸冒出一絲絲寒光朝我射來,看什么看,你真以為你那冰冷的眼神能殺人那!我挑起眉毛朝他挑釁的瞪回去。這些天牢里的人估計也不是善茬,慢慢沖出來的他們跟南陵的御林軍戰到了一起,搏斗的能力絲毫不亞于我們這邊的翼!
那些御林軍慢慢的開始感到吃力,商訣跟鍾離奈廝殺在一起不分上下。漸漸地,我們這些人沖出了天牢。結果到了外面我們才是真正的傻眼了,天牢外面為了一圈一圈的御林軍和京城守備,少說也有幾萬人!我們就這么幾十個人,他們一番車輪戰下來估計我們都得尸骨無存……我可不想大仇未報就又被鍾離奈這個變態給殺了。
我搶過其中一個士兵手里的火把,落下面巾對著跟商訣殺在一起的鍾離奈大聲喊道:“鍾離奈,你若還想要這個兵書就立刻停手,不然我一把火燒了它!”
聽到我說要燒封行陣,鍾離奈果然停止了打斗對著手下的人做了停止的手勢,然后雙目冰冷的看著我的動作。“商訣,你們過來!”我對著商訣他們急著說道。商訣千渡他們立刻閃身跳出戰斗圈退到我身旁。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接著我又對那些還在跟士兵打斗的犯人喊道:“不想死的就過來!”那些犯人果然聽話的閃到了我的身后。就這樣,我一手拿著兵書,一手拿著火把,帶著他們慢慢的退出包圍,騎上了那些讓軍隊讓出的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