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一切,宮焱跟白零重新戴上了他們剛才的面皮,然后宮焱用梳妝臺上的一些胭脂水粉簡單的幫我把臉畫了一下。看著鏡子里那個長相跟茹兒有些相似的面容,我頓時星星眼的跟在他后面要他教我易容術。宮焱不理我這個不合時宜的無理請求,把門開了一條縫打探著外面的情況。然后對著我跟白零做了一個安全的手勢,看到他的這個手勢,我跟白零立刻向他走去。我們三個人悄悄地開了門,閃身進了黑夜。臨關門的時候,我有些歉意的看了看被綁著躺在床上的茹兒,以后我們大概都不會再見了吧。
我跟在宮焱跟白零的身后,在夜色中潛行。宮焱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地圖在前面帶路。遇到躲不掉的巡邏侍衛,我們便老老實實的裝作路過的宮女,就這樣一路前行著到了御膳房。因為是夜里,御膳房除了幾個守衛根本就沒人。我們三個避開守衛悄悄地進入御膳房儲存食材的屋里面,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我看著黑暗中宮焱跟白零的側臉,衷心的說了句:“謝謝。”宮焱嗤笑道:“你什么時候還知道跟我們客氣了?”旁邊的白零也是輕輕的對我搖了搖頭。看著這兩個不顧自己安危,冒著生命的危險進宮救我的兩個人。我心里面久被塵封的一塊地方重又溫暖了起來,有這樣的兩個伙伴,真好。
黑暗冰冷的夜里,我們三個依偎在一起講著自己遇到過的那些有趣的事情。當然,是我跟宮焱在講,白零在旁邊靜靜的聽著。我跟他們講著什么白娘子啊,孫悟空啊,總之想到什么就扯什么。后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胡謅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他們倆卻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以至于到了寅時,那些送菜的都來了,宮焱還追著我問:“真的有那么厲害的猴子嗎,還有那個花果山是哪個國家的,我怎么都沒聽過?”
你聽過才是見鬼了呢,我腹誹到。那送菜的是宮焱之前在宮外的時候早就打點好了的,所以,在我們三個找到他的時候,他立刻幫我們找了個藏身的地兒。卯時,我們仨兒躲在菜簍子里,跟著這送菜的人出了皇宮。
當我頂著一頭爛菜葉子站在宮外的時候,我才深刻體會到什么叫做再世為人的感覺啊。被關在宮里就那么幾天,對于我來說卻是無比的漫長。想起昨晚鍾離奈臨走時對我說的“好好等著三日后的冊封大殿吧。”哼,讓你丫再狂,老子現在還不是照樣出了皇宮!去你丫的冊封大典,去你丫的皇后!
無數先例告訴我們,做事不要高興的太早。
就在我頭頂著爛菜葉還沒開始咋呼起來的時候,御林軍已經打著追捕從宮里面逃出來的殺人狂魔的旗號,開始封鎖城門,全城搜索!宮焱跟白零帶著我七拐八拐,走街串巷的躲進了一個小院。院門在身后關上,我打量著這小院兒的景致,真是不錯。幽靜清雅。往里走,一路都到屋里坐下,真是越看越滿意。
我開心的問著宮焱:“這小院挺好的,租下來一個月要不少錢吧。”宮焱有些好奇的回道:“是挺不錯的,不過不是租下來,是我買下來的,反正你臨走時留下了那么多銀票。”說完這句話,宮焱臉上還掛著一副有錢不花是傻瓜的表情……
“什么?”我驚叫到,用我的銀票買下了?白零點了點頭,然后淡定的掏出一疊銀票遞給我,意思:這是剩下的。
看著那瘦了一截的銀票,我雙手抖啊抖的接了過來,這兩個真是敗家的玩意兒啊!我一共就這些銀票,要省著花啊,可是這兩個敗家子居然用來買房子!
因為城門已經封起來了,我們不得不呆在這個讓我心里滴血的小院里暫時住了下來。
下午的時候,出去打探消息的宮焱回來說沒有多久就要搜到我們這里了。宮焱說為了萬無一失,我們三個都需要易容。不僅需要易容,還需要角色扮演……我被分配到扮演一個中年婦人,白零換了一張臉但依舊是一個少年,而宮焱則扮演一家之主。一切搞定后,我看著自己從上到下一副土掉渣的裝扮,真是郁悶無比。
裝扮好后不久,御林軍就搜上門來了。因為宮焱說我說話的口音別人一聽就知道我不是南陵的人,所以我被迫要裝成啞巴,跟不用裝就是的白零作伴。那些御林軍拿著一張我的畫像對著我們仨兒比劃著,我不禁佩服到,這些伙計挺有心眼的呀,還能想到我可能會裝扮成男人。不過,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我,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啊,哈哈……
在確定了我們三個不是畫像中要找的人以后,那個領頭的把畫像遞了一張給我們,交代一番,大體意思就是:這可是能把人活剮了的殺人狂魔,你們倘若見到她,一定要在第一時間來向我們報告,而且我們還有豐厚的賞金哦。聽到還有賞金能拿,對于剛失去銀票而心靈受傷的我,呼哧著上前比劃著問那賞金有多少啊。宮焱在旁邊忙拉住來回比劃著的我,對那些御林軍充滿歉意的說道:“賤內一介婦人,不懂規矩,望軍爺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她計較。”后面的白零也拉著我比劃著讓我不要鬧。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之后,小院里的那些御林軍集體對宮焱露出極度同情的眼神。估計他們都在想,這老婆是啞巴也就算了,沒想到生了個兒子也是啞巴,真是可憐啊。那領頭的眼露憐憫的目光對宮焱回道:“沒事,你一個人也不容易啊。”然后就帶著后面手下撤走了。
確定他們都走遠了以后,我看著宮焱就忍不住狂笑。一想到那些人看到宮焱都是一副:你真可憐的表情,我就想笑。宮焱青著個臉朝我吼道:“還不都是為了你!”然后就進屋不理我了。白零笑嘻嘻的看了看我,也跟著進去了。
本來我以為自己這都逃出來了,鍾離奈那晚說過的封后大典肯定也就取消了。誰知,第三天的時候,封后大典居然如期舉行了!不過,聽旁邊出去看熱鬧的鄰居回來說這封后大典上,皇后壓根就沒出現。鍾離奈對外稱,皇后身體有恙,需要靜養。老娘現在身體好好的,靜養你個頭!丫的,我都跑了,你還陰魂不散的封什么后啊。不過,無所謂,我馬上就離開這跑得遠遠的了,你愛咋地咋地吧。
封后大典過后,連續封了幾天的城門終于解禁。我跟宮焱商量過,這南陵的京城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們總不能天天帶著面具到處轉悠吧,而且憑鍾離奈的本事,他遲早能查到,我是怎么逃出來的。到時候,他再來一順藤摸瓜,我們仨兒還不都得給他一窩端了啊。所以,在城門一解禁之后,我們就準備出城了。
因為封了好幾天的城門,再加上這是南陵的京城,每日來往的人流都比較多。所以在我們到達城門口的時候才見識到,什么叫人潮洶涌啊,什么叫摩肩擦踵啊,簡直都能跟春運時排隊買票的情景有的一拼了。人家是排隊買票,我們現在是排隊等著守城的一個一個嚴格排查,看看某只殺人狂魔是否混跡在這出城的大軍里。
從早上排到下午,終于馬上就要排到我們了。排了一天的隊了,滴水未沾,真是懷念前世的礦泉水啊。攜帶方便,口感又好,實乃居家旅行之必備啊。不過,幸虧中午的時候,宮焱去買了幾個包子回來給我們吃,要不然真就是饑寒交迫了。
就在守城的人拿著畫像對我們比劃完要放我們過去的時候,后面來了一隊人馬,中間的是一輛馬車。那騎馬走在最前面的人打馬過來,將懷里的公文掏出來給我面前的城守看。這剛才對我們還耀武揚威態度極端惡劣的城守看清公文以后,立刻變成了孫子,恭敬的把公文遞了回去,一邊說著:“不知東靖的使臣要出城,實屬得罪。”然后乖乖的讓手下的立刻放行了。原來馬車里坐的是陸佐彥,他也是今天走?
不過現在問題是,憑啥我一小老百姓出個城就要累死累活的排上一天的隊,而這個陸佐彥就可以打著使臣的名號不用排隊直接出城啊。心里真是極度不平衡。
看著陸佐彥的人馬從我眼前經過,還未等我腹誹完,后面便傳來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慢著!”是鍾離奈,他怎么也來了。我回頭看過去,身材頎長的他一身華麗耀眼的銀色衣衫,高高的騎在馬上,面容比以前更加冰冷。身后跟著一隊御林軍,我注意到前面的其中一個就是那日在小院里搜查的那個領頭。
鍾離奈下了馬,緩緩地走向陸佐彥坐著的馬車前。陸佐彥聽到動靜,掀開車簾下了馬車,看到眼前的鍾離奈行了個禮,然后溫文爾雅的問道:“不知南陵皇現下追來所謂何事?”鍾離奈看著他悠悠的回道:“前幾日,那個殺人狂魔從宮里逃了出來。朕擔心她會傷了東靖的使臣,所以親自來查看一番。畢竟,不能讓東靖的使臣在我南陵的國土上出了事,不是?”然后不待陸佐彥有所回應,便對著身后跟著他下馬的一隊御林軍做了個手勢,冷冷的開口道:“給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