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進(jìn)了客棧中,客棧的一樓是客人的用飯之地,沒成想這么個處在深山密林之地的客棧,生意到很是興隆。此時已近傍晚,正是用晚飯的時候,飯?zhí)镁谷蛔龅脻M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店掌柜見來了一群穿著華麗的人,自是不敢怠慢,遂忙走上前打躬作揖地問道:“幾位貴客吉祥,旅途勞累吧?不知到本小店是打尖還是住店呀?”
范鎮(zhèn)先一步走到近前說道:“我們是過路的客商,因天色已晚,又是腹中饑餓,故而想在貴店留宿一晚,所以麻煩店家給我們開出三套上好的房間,另外還要給我們準(zhǔn)備一桌豐盛些的菜肴,給我們送到屋子里去。”
那店家一聽又有大宗的生意,不由樂得眉開眼笑地說:“好好,自當(dāng)從命,絕對包您滿意。”
范鎮(zhèn)說道:“那好吧,你這就領(lǐng)我們?nèi)タ头堪桑涀。覀兛梢屐o的房間。”
店家依然賠笑說道:“好說,好說,你們來的巧了,我們這有上好的四間貴賓房都還空著呢,只是……”
范鎮(zhèn)說道:“只是什么,盡管說來,難不成還怕我們付不起錢嗎?”
店家道:“不敢,不敢,幾位貴客一看就是做大買賣的,只是這四間房要比其他幾間貴上好幾倍呢,打小店開張以來,還不曾有人入住呢!”
水溶因覺得這里人多眼雜,還是少說話的好,故而就任由范鎮(zhèn)去全全處理,誰知這個店家卻羅里羅嗦地說出這么一大堆廢話來,因想著快離開這個人多眼雜的飯?zhí)茫炖朔舵?zhèn)一下,對他使了個眼色。
范鎮(zhèn)立時會意,遂從懷里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遞到他的手上說道:“難道這些還不夠嗎?還不速帶我們往房間去!”
店家一見這錠大銀子,心里立刻樂開了花,本來還擔(dān)心若自己說出一間房子住一晚需要二兩銀子的話,這幾個人恐怕還會打退堂鼓呢,誰知道出手竟是這么闊綽。遂忙接過銀子,帶著水溶一行人奔樓上走去。
這幾間貴賓房坐落在樓上的最里面幾間,水溶就點了靠右手的三間,讓黛玉等四個女孩子住在中間那間房,四個侍衛(wèi)住在第一間,水溶和范鎮(zhèn)帶著兩個侍衛(wèi)住在最后一間房,這樣正好就可以把黛玉她們住的房間夾在中間。即便如此,水溶也是不放心,還是把幾個侍衛(wèi)分成兩人一組,分時間段進(jìn)行值班看守。
大家把行李安頓好后,不多時,店家就把飯菜端了上來,水溶和黛玉她們一屋用飯,幾個侍衛(wèi)自在一屋用飯,大家因趕路勞累,腹中饑餓,所以都飽飽地吃了一頓。飯畢,水溶對幾個女孩子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月上樹梢了,明天一早還要起來趕路了,你們幾個趕緊安寢吧!“
雪雁問道:“世子,不知這里哪里能打到熱水?總要讓姑娘們盥洗一下呀!”
水溶道:“這里人員復(fù)雜,你一個女孩子還是不要輕易拋頭露面的好,一會兒我讓侍衛(wèi)們打上來兩大桶,你和紫鵑侍候著姑娘們簡單洗一洗就好了。”
雪雁點點頭,遂去鋪床了。紫鵑也自去整理行李。
水溶上前拉住黛玉的手似有話要說,水柔見了,便微微一笑,知趣地退到一旁去了。
黛玉道:“溶哥哥,你這一天一直騎在馬上,想必也很是乏累了,你快去歇息吧!”
水溶道:“我一個男子漢,又有功夫在身,這點奔波真的不算什么的,倒是妹妹你,在路上臉色就那么蒼白,不知現(xiàn)在可覺得好些了?”
黛玉莞爾一笑說道:“我又不是糖塑泥捏的,吃了哥哥的藥,頓時覺得好多了,你放心吧!”
水溶道:“只可惜今日妹妹吃的是剩下的最后一粒,明天走的路還要比這崎嶇呢,我只怕妹妹盯不住。”
黛玉笑著安慰道:“你忘了,我這里還有上次你給我的一些呢,雪雁和紫鵑心細(xì),都給我?guī)е耍蚁朐賵猿謧€幾天都沒問題的。”
水溶心中頓時感到一陣輕松,紫鵑和雪雁還真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了,照顧起黛玉來竟是那么井井有條,看來當(dāng)初帶她們二人出來是絕對正確的選擇。遂笑著朝正在忙碌的紫鵑和雪雁說道:“多謝兩位姑娘了!”
紫鵑和雪雁突然聽到水溶道謝,都不知何故,因而張著疑惑的眼睛望著水溶。倒是水柔一時就猜了出來,笑著說道:“兩位姐姐,你們想,我哥哥除了感激你們照顧林姐姐周道以外,哪還有別的原因呢?”
雪雁和紫鵑遂忙欠身萬福道:“水溶世子言重了,這原都是我們該做的呀!”
水溶笑道:“好了,你們好好歇息吧,我去叫侍衛(wèi)給你們打水去!”說罷,就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吩咐完侍衛(wèi)去打水后,水溶就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一進(jìn)門,范鎮(zhèn)就走過來稟告說:“樓下的正在用飯的人以及今日入住這個客店的人方才我和趙忠都去大致調(diào)查了一下,都是一些出關(guān)進(jìn)京的客商,到?jīng)]有什么可疑之輩。”
水溶道:“那我們也斷不可掉以輕心。”
范鎮(zhèn)道:“世子盡管放心,我熬個三兩夜不睡也不成問題的,我這就去守在姑娘們的房門口,世子你先睡吧!”
水溶對他倒是很放心,遂說道:“那也好,你先去守著,我睡醒一覺再去換你。”
待范鎮(zhèn)出門后,水溶因覺一時困意來襲,遂就倒下睡了過去。
大約睡到一更之時,一陣咚咚的腳步聲,驚醒了水溶。那腳步聲沉穩(wěn)有力,分明是個練家子,憑此水溶可以斷定肯定不是店家或傍晚入住店里的人。因為自己睡前,范鎮(zhèn)就都已經(jīng)排查過了,這一點水溶還是很相信的,因為范鎮(zhèn)絕對有這個辦事能力。“那么是誰這么晚才來住店呢?”想到這,水溶不敢怠慢,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隨手抄過一件外氅罩在身上,提劍就走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后,只見范鎮(zhèn)和趙忠正守在黛玉她們的房門口。到?jīng)]有其他旁的人。范鎮(zhèn)見水溶出來了,便問:“世子可休息好了?”
水溶點點頭,示意范鎮(zhèn)走近些,遂附在其耳邊小聲問道:“可曾聽見腳步聲了?”
范鎮(zhèn)也輕聲說道:“方才看見了他走進(jìn)咱們對門的這個房間了,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白凈漢子,看面相到像是一個老實本分的人。”
水溶還是放心不下,又問道:“那他問什么這么晚才入住客棧呢?”
范鎮(zhèn)道:“我方才聽見了他與店家的對話,好像是走迷了路,馬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故而才這么遲入住客棧。”
這番話雖然聽著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憑直覺來說,水溶就是覺得這個半夜入住的客人定然沒有那么簡單。遂又問道:“林姑娘她們還都好嗎?”
范鎮(zhèn)道:“雪雁和紫鵑這兩個丫頭,可真是衷心耿耿呀,她們兩個一直守著林姑娘和郡主睡下,見我們二人一直在外面守著,還為我們到了兩杯濃茶來喝,我對她們二人說,還是快去睡吧,不然明日沒有精神也是無法照顧林姑娘和郡主的,她們二人這才睡下。”
水溶道:“我睡了一大覺,這會子覺得輕松多了,你不如去歇息一會兒吧!”
范鎮(zhèn)搖頭說道:“不必了,世子,我一點也不困,不如讓趙忠先去歇一會兒吧,還是我陪世子在這里守著吧,我也總覺得這半夜里的來客似乎有些來歷呢!”
水溶想范鎮(zhèn)經(jīng)驗豐富,有他幫著自己,一時若有什么事情,還得以應(yīng)對,遂就答應(yīng)下來,于是主仆二人守在了黛玉她們的房門口,趙忠便應(yīng)了水溶的話,暫且回房休息了。
水溶和趙忠也不再搭話,只是默默站在門前守衛(wèi)。眼睛始終盯著對面的那扇門,同時水溶也調(diào)起自己的耳力,細(xì)細(xì)聽著對面屋里的動靜。可是除了間歇而又節(jié)奏的鼾聲外,水溶卻聽不到什么。水溶稍稍松了一口氣。
又過了片刻,外面的天空中突然又傳來一陣詭異的叫聲,那聲音聽起來是那么的熟悉,水溶努力地在記憶中搜索著,終于想起來,那是那夜黛玉初入王府時聽到的聲音。只是這次這個怪鳥的叫聲好像與那夜的有些不同。這個怪叫聲,使得水溶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又被提了起來。“這究竟是什么怪鳥的聲音呢?它的叫聲只是一種巧合,還是就是專跟著他們來的呢?”水溶在腦中思慮的同時,不由緊緊地握緊了腰中的劍。
此時,范鎮(zhèn)也聽到了這個奇怪的聲音,他附在水溶耳邊說道:“世子,我聽這聲音像是天山禿鷲的聲音。”
水溶道:“我覺得這個聲音更是來者不善,你去把侍衛(wèi)們都叫起來守在姑娘們的門口吧!”
須臾八個侍衛(wèi)就都起身,水溶讓六個人守住門口,自己則帶著范鎮(zhèn)和兩個侍衛(wèi),從窗口跳出了樓外,以防有什么歹人會從窗口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