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祥瑞的背影,水溶不由慨嘆道:“祥瑞呀,不知你走上了一條什么樣的路,只是希望不是一條不歸路。”
水溶回到客棧的時候,見范鎮依然守在門口,心里不由為他的衷心所感動,遂拍了拍其肩膀說道:“這一夜辛苦你了。”
范鎮搖搖頭說道:“這有什么辛苦的,這是做屬下該盡職辦到的,世子總是這么客氣,到讓屬下心里內疚了。”
水溶道:“知道范鎮你一直是衷心耿耿的,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在那么外道了。林姑娘她們睡的還好吧?”
范鎮道:“應該很好,屬下一直聆聽房間里的動靜,一直未見什么異常的響動。”
水溶道:“那好吧,你去準備一下行裝,我想天一亮就出發,免得一會兒人都醒了,又是人多眼雜的。”
范鎮抱拳說道:“謹遵世子吩咐,屬下這就去辦好。”
范鎮走后,水溶就輕輕地叩響了房門,稍等了一會,聽到紫鵑問道:“是誰呀?”
水溶道:“是我,姑娘可曾醒了?你喊她起身吧,我們要趁早趕路。”
紫鵑應道:“好吧,我這就服侍姑娘起身,請世子稍等。”
話音剛落,黛玉便睜開了朦朧的睡眼,紫鵑忙走到床邊問道:“姑娘這一夜可睡的好么?”
黛玉其實在昨晚也聽到了那禿鷲的叫聲,可是見水柔和雪雁、紫鵑都睡得深沉,并不曾聽見這個聲音,故而就沒有去打擾,但是心間也自是盤桓著疑惑,這已經是第三次聽到這樣的聲音了,而每一次還是自己聽得最清楚,這一次聽的內容好像是:“速去京都,完成王命。”這分明是給人傳達一項指令。
紫鵑見黛玉默然無語,便以為黛玉沒有睡好,便關心地問道:“姑娘是不是昨夜沒有睡好,此刻才覺得沒有精神呀?”
“姑娘要不待一會兒用罷早飯,服用一顆安神丹?此時雪雁也走過來,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黛玉遂莞爾一笑道:“看把你們擔心的,我不妨事的。“
紫鵑道:“那我們就放心了,姑娘方才世子來叫咱們了,說要及早趕路。”
黛玉道:“好吧,那我們就簡單梳洗一下吧!”
三人一時簡單梳洗完畢,見水柔依然還在酣睡著,黛玉遂憐惜地撫摸其臉龐說道:“到底年紀太小了,怎受得住這奔波勞頓之苦呢?可憐她睡得還是那么香甜,不如不要叫醒她,只叫侍衛用毯子將她裹著,抱到馬車上去,讓她再接著睡會吧!”
雪雁道:“這也是個好辦法,我這就去叫人進來!”
這時,水溶走了進來問道:“林妹妹昨晚可睡的好嗎?”
黛玉笑道:“多謝哥哥,睡得很好呢!”
水溶道:“看妹妹氣色好多了,今日還要再趕一天的路呢,妹妹身體可能盯得住?
黛玉笑道:“哥哥只管放心,斷沒有問題的,倒是水柔妹妹很是困倦的樣子呢!”
水溶道:“這也好辦,就把她抱到馬車上,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就這樣,一行人準備完畢,便又上路了。
又走了整整一天,終于來到了大荒山腳下,此時山路越發的崎嶇,馬車行進的十分緩慢。水溶因在前面騎著馬,仔細地探著路,一邊還不住地囑咐車夫緩緩地駕車。
“我怎么會在這里呀?”水柔被顛簸醒了,睜開眼睛奇怪地問。
黛玉見水柔醒來,便湊過來笑著說道:“我的好妹妹,你這一覺可真睡得實了,都過了整整一天了,要不是這山路顛簸,你恐怕還不會醒吧?”
水柔立刻坐直了身子,吃驚道:“啊?都整整一天了?哎呀,我怎么會睡那么久呢?姐姐怎么也不叫醒我呀,讓我睡了這么長時間,不知耽誤了多少好風景呢!”
黛玉寵溺地刮了水柔的鼻子一下說道:“還不是怕你累著呀?看昨日坐馬車,你興奮的樣子,只到了客棧還興致濃厚呢,只與我喋喋不休地說著,聽紫鵑說,直到我睡著了,你還在那里說呢,結果呀,我們一早起來趕路的時候,你只還在那里睡,故而我就讓溶哥哥把你抱到馬車上來接著睡呀!”
水柔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呀,如此倒是有勞幾位姐姐了。”
紫鵑也湊過來笑說道:“我們到不妨事,只是郡主歇息好才是正經。”
雪雁道:“郡主也莫要遺憾,這一路的景致也不過如此,也沒什么稀奇的,倒是現在呀,我們已然到了大荒山了,正走在山路上了,想來在天黑以前,必能到達目的地了。”
水柔聞言立刻又雀躍了起來,忙拍手笑道:“太好了,終于快到啦!”
看著她高興地樣子,黛玉幾人也都笑了起來。忽然馬車猛的往前傾倒過去,幾個女孩便也都隨著傾倒過去,齊聲地叫了起來。水溶聽見叫聲,趕忙翻身下馬,掀開車簾關切地問道:“你們怎么樣,沒有大礙吧?前面突現了一個大坑,馬車一時躲不開,故而陷了進去。”
身形靈活的雪雁立時起了身,要緊扶起黛玉來,黛玉看著水溶那關懷的眼神忙回說道:“不妨事的,溶哥哥,方才我們幾人都坐著呢,馬車這一顛簸,不過擠在了一起。”
水溶這才放心地點點頭,范鎮來到身邊說:“世子我看前方的路的確不適宜再走馬車了。”
水溶隨著范鎮手指的方向望去,見前方果然沒有了路,而是石階了,這樣的路,馬兒的確是不能再走了。看到這些,水溶不由暗暗埋怨自己太過粗心了,怎么沒有想到這一層,這一段將近一里的石階路,怎么竟被自己忘懷了呢?看來只好讓黛玉她們下車步行了,遂回身正要對黛玉說,卻見黛玉幾人早已笑著站起身依次走下車來。
水溶因問道:“你們這是……?”
黛玉笑道:“我們幾個已然知道路不好走,故而都決定自己下車走啦!”
水柔也附和道:“是呀,是呀,我睡了一夜又整整一天,把我憋悶壞了,這次正好可以下來走走。”
水溶深深為幾個女孩子的通情達理感到欣慰,遂也笑道:“也好,坐立一天的車也著實累了,下來走走也好。”
“好呀!”水柔邁著雀躍的步伐走向前去。
“郡主,您慢點,小心些呀!”紫鵑忙追了上去。
雪雁正欲上前扶黛玉,一眼望見水溶似乎對黛玉有話要說的樣子,遂知趣地走開了,自往前追雪雁和水柔了。
這邊水溶請拉起黛玉的手說道:“水柔自有她們兩位保駕了,那我就甘當妹妹的保鏢吧。”
黛玉笑道:“我怎么敢讓你這位世子做保鏢呢?”
水溶也笑道:“只怕你不敢也不行了,這輩子我定要抓住妹妹的手,絕對也不會放開了。
黛玉聽了莞爾一笑,任由自己嬌嫩的小手由水溶握著,心中立時覺得溫暖無比。
山間樹木蔥蘢,清泉淙淙,野花爛漫。信步其中讓人心曠神怡。又走了片刻,水溶問道:“妹妹累不累,若累了且不要勉強自己,我背你走就是了。”
黛玉道:“難得到這大自然中一覽這清新的景致,多走一走是極好的,哪里就累著了呢?溶哥哥,你昨夜定然一直掛念著我的安慰,肯定也是沒有睡好的。”
水溶道:“我不妨事,年輕力壯,又有武功在身,又怕的什么呢?你若累了,還是告訴我的好,切不要過力吧!”
黛玉道:“好吧,溶哥哥,不知我們還要走多久呀?”
水溶道:“翻過這座小山坡就到了。”
大約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范鎮一直在前面探路,此時跑過來說道:“世子,前面有兩個小童子已經恭迎在道觀之外,剛才詢問我是不是北靜王的長子水溶世子駕到了?”
水溶疑惑道:“莫不是師傅算出我們要來此處了?”遂緊走幾步來到了道觀之前,果然見有兩個十一二歲眉目清秀的童子站在道觀門前,可是水溶并不認識他們,想來是自己下山以后被師傅收為徒弟的吧!
那兩個小童子見了水溶,上下打量了一番,觀其樣貌和氣度,自覺應是水溶了,遂行禮問道:“敢問這位公子是北靜王的長子水溶嗎?”
水溶也連忙抱拳還禮道:“正是在下,不知兩位是……?”
一個個子較高的童子上前一步說:“我叫清風,”另一個個子較矮的說:“我叫玄月。我們都是師傅去年收的弟子,這里再一次給大師兄見禮了!”
水溶又一次還禮道:“清風、玄月兩位師弟,我這廂也還禮了。”
一時見過禮,清風又說道:“請師兄隨我們快些進觀吧!”
水溶道:“我這次來,是有事求助于師傅,我還帶來了幾個女孩子。”
玄月道:“師傅早就知道了,不僅如此,應該還有師兄的胞妹,一位郡主吧!”
水溶不由在心底嘆道:原來師傅都知曉了?師傅莫不是又拾起了多年不用的易經卜卦之術?
正想著,黛玉她們已經慢慢走了上來,水溶便一一為他們做了介紹,大家一時見過了禮。
黛玉本是第一次來道觀這種地方,只見這里布置清雅,自是別具一番風格,隱在青山綠水之中,顯露出一種卓然的仙風道氣。
一行人隨著兩個小童子魚貫走進了道觀,這一道,黛玉等幾人都新奇地觀看著道觀里的建筑,待來到了正殿,見一位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道長正在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