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元春沒有順路去叫伊人,而是獨自一人去給鄂敏兒請安。小丫鬟見她來了,忙打起簾子請她進去。
敏兒已經起身多時了,才洗漱完畢正在喝淡鹽水。原來鄂敏兒最是講究養生之道,每日清早必先喝一杯淡鹽水,用以去濁氣清腸胃。
“奴婢給王妃請安!”元春深施一禮說道。
敏兒笑著招呼她坐下,聊了一會小丫鬟進來請示是否擺飯。
“王爺走的時候吩咐回來用飯,派人到宮門那打聽一下,是不是娘娘留飯了!”敏兒吩咐著,小丫鬟答應著退下了。
元春聽著這話的意思像是王爺在這里過夜的,不免心中有些狐疑,可是臉上不敢表現。正在這時,伊人走了進來。
她忙給敏兒見禮,看到元春已經坐在那了忙解釋道:“奴婢竟然睡過了頭,來遲了。請王妃降罪!”
“快坐吧!”敏兒并沒有怪罪的意思。
伊人忙謝恩坐下了,元春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說道:“妹妹以為王爺在姐姐的伊夢閣過夜,所以沒敢去打擾,就自己先來給王妃請安了。”
伊人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她有些訕訕地說道:“昨晚王爺就離開了。”
敏兒瞥見伊人眼睛里閃動的淚花,想到昨夜的事情,心中不免起了同情之心。她笑著說道:“我看你臉色不好,趕緊回去好好泡個熱水澡。一會讓丫鬟把飯端到你屋子里吃,就不必過來立規矩了。”
伊人聞言一愣,繼而說道:“多謝王妃關心,伊人會銘記于心。”
敏兒趕緊吩咐翠嫣把她的主子扶回去了。
“姑娘,王妃對姑娘確實很好!”翠嫣笑著對伊人說道。
“哼!”伊人用鼻子哼了一聲,臉色難看地說道:“誰見了都會說王妃對我好!好不好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自從昨晚水湛走了以后,伊人一直睜著眼睛到了黎明,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因此才起遲了。
昨夜水湛冷淡的要了她,沒有絲毫的憐惜,事后還一走了之。從頭到尾一句貼心的話不曾說過。
伊人心存怨恨,卻又對水湛抱有幻想,只把這不滿記在敏兒身上。
剛剛敏兒說的話,她只當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回到伊夢閣,翠嫣服侍她洗澡,泡在溫熱的水中,伊人才感到下體的酸痛緩解了許多。她本也是千金小姐,打小就聰穎漂亮被父母捧在手心里。
來了王府之后不僅要人前人后的立規矩,還要像奴婢一樣侍候王爺和王妃,心中早就委屈了。
又經過了昨夜的事,不由得再次掉下淚來。
翠嫣忙安慰說道:“這里不比家中,凡事姑娘都要忍耐。雖說昨夜王爺走了,可也成就了好事。”
說罷羞得滿臉通紅,覷了一眼伊人繼續說道:“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王爺多來幾次自然就留宿了。”
伊人聞言點點頭,然后無力地閉上眼睛把頭靠在木桶上,她心中也是這樣希望的。進府的這些日子,她親眼見到了水湛和敏兒的伉儷情深。
她知道要想完全得到水湛的心是不可能的,可是哪怕水湛把她放進心里,她也不至于委屈成這副模樣。
伊人的父親也是妻妾成群,對她的母親也極好。可是府中受寵的小妾也是有一兩人的,就是母親也給她們幾分薄面。
她就想不明白水湛為何要如此對她?一心以為是敏兒教唆的結果,心中從此有了芥蒂。
待她洗完澡又吃了一盅茶,外面有小丫鬟回稟道:“姑娘,元春姑娘來了。”
還不等她說請,元春已經笑著走了進來。
“妹妹快坐!”伊人忙讓座。
元春把手中的一包東西交給翠嫣,然后坐下拉著伊人的手細細地看起來。
“妹妹盯著我看做什么?”伊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元春趕忙說道:“姐姐臉色雖有些蒼白,卻不是癥候。妹妹拿了些上好的燕窩,放上幾錢冰糖熬制一下,喝了大補!”
“妹妹費心了!”
元春笑著說道:“王府里什么極品燕窩沒有?可是你我二人若是挑挑揀揀,總是有些人要從中生事。姐姐家里也是不稀罕這幾兩燕窩的,可妹妹送得是心意,望姐姐笑納!”
幾句話說到了伊人的心窩里,她忙抓住元春的手,含淚說道:“妹妹竟一心待我,從此妹妹就是我的親妹妹了。”
“姐姐!”元春喊道,“姐姐趕緊打起精神好好侍候王爺,早日懷上個世子,妹妹也跟著沾光!只是到了那個時候姐姐可不要忘了我這個妹妹。”
伊人忙笑著說道:“姐姐不敢忘記妹妹!要是我想得不錯,妹妹的好日子就在今晚了。你我本是一樣的人,誰有了出頭之日必定要拉扯另一個!”
元春聞言含羞地點點頭。
果然不出伊人所料,元春坐了一會,抱琴就尋來了。
“姑娘,王妃讓您準備一下,王爺今晚要到望春齋來。”
“妹妹趕緊回去好好準備!”伊人趕緊笑著說道。
元春紅著臉走了,伊人的臉立刻變得難看起來。
“這個元春姑娘見姑娘與王爺成了好事,特意來獻殷勤了。”翠嫣說道。
伊人皺著眉頭說道:“她的話只能信一半,那包燕窩偷偷的扔了。”
翠嫣忙點點頭,剛想下去行事又被伊人叫住。
“母親送進來的藥還有嗎?”
“還有!”
伊人聽了吩咐道:“再煎幾副,一定要偷偷的。”
“放心吧姑娘,我已經買通了廚房的張媽。只說是治她自己的老病的!”翠嫣回道。
伊人點點頭,擺手示意她下去了。
話說元春回去準備,一直等到三更時分才迎來了水湛。
她怯生生地問安,然后坐在一旁默不作聲。
水湛看著她微微顫抖的身體,輕聲問道:“你在害怕?”
“回王爺的話,元春不怕!”她聲音顫抖的回答。
水湛起身熄了燈,雙手一碰觸到元春的身子,感覺到她顫抖的更厲害了。頓時心頭一軟,輕聲說道:“別怕!”
事畢,水湛仍舊起身離開。他回頭看看蜷縮在床腳的元春,有些憐惜的說道:“洗個熱水澡再睡吧,會舒服些。”
元春一言不發,任由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