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黛玉整和三春一起閑聊,鴛鴦找到她們滿臉笑容的道:“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林姑娘大喜了,咱家大姑娘被指給雍親王做了側福晉了,老太太讓我來請姑娘們一起粘粘喜氣!”
“真的!大姐姐竟做了側福晉了!”探春羨慕的神情溢于言表,讓黛玉首次對她心生不滿。
“是呀!姑娘們快走吧!這么大的喜事自是真的了!”鴛鴦也是十分的高興。
黛玉四人來到賈母房中,王夫人、邢夫人、王熙鳳都已到了。
四人分別給賈母和王夫人道喜。
王夫人滿臉的得意!
邢夫人一臉的不以為然!
原來前幾日胤禩的嫡福晉,和碩額駙明尚之女,號稱“天下第一妒婦”的郭絡羅氏,把府里毛氏格格,給逼死了。康熙訓斥了胤禩一番,從宮中挑選品貌端正之人,直接冊封為胤禩的側福晉。又怕郭絡羅氏性情剛烈,做出什么過激的事來,于是就給各成年的皇子每人一個則福晉,元春就指給了胤禛,鳳姐來到賈母面前道:“都是老祖宗調教的好,大姑娘才有了今日的風光!”
賈母笑道:“就你這張巧嘴會說!”
王夫人跟這笑道:“這是樁喜事我出些銀子,鳳丫頭你張羅著請個戲班子,擺幾桌酒席讓老太太樂呵樂呵!”
“好!我也出些銀子,鳳丫頭你可給辦的熱鬧些!”賈母本就愛熱鬧,有是喜事當然高興了。
“老祖宗,您放心我保證辦的熱熱鬧鬧的!”鳳姐高興的應道。
這鳳姐辦事果然利落,第二日就開了席面。黛玉本就不喜歡賈府眾人平日的作為,待了一會就裝作身體不好,帶著紫鵑在府里閑逛。
剛道了小花園里,就聽假山后邊有人說話“哼!不就是個側福晉嗎,指個女人和個只知道吃胭脂膏子的孬種。哼!爺才不怕你們呢!讓她巴結去吧!哼!”
黛玉聽了這些話眼前一亮,轉過假山見一個身穿青色布衫的男孩,正揮舞著手中的小刀胡亂的砍著周圍干枯的樹木。黛玉認得正是賈政和趙姨娘所生之子,探春之弟讓所有人都不待見的賈環。
聽見有人賈環趕緊閉口不言了,見是黛玉規矩的道:“林姐姐好。”
賈環對黛玉的態度讓黛玉很吃驚,平日里聽到的都是說這賈環如何的不好,原著里也形容的他舉止、容貌鄙俗十分的委瑣。
可是現在的賈環乍看是不如寶玉俊美。卻有股子英氣還帶著些沉穩。
這賈環雖說不大,但是自小生長在這府中勾心斗角的環境中,也有幾分見識。從來大家眼里只有鳳凰蛋似得寶玉,連親姐姐探春,對他都沒有一分姐弟之情。
只有黛玉近府時,送他和寶玉的是一樣的東西,賈環第一次收到了別人把他當兄弟的尊重,自然很感激黛玉。也從心里把黛玉當成了姐姐。對黛玉自是十分的尊重了。
“環兒兄弟怎么在這?沒去吃酒呀?”黛玉輕聲的問道。
“沒……沒什么,我不想吃!”賈環磕磕巴巴的回道。
黛玉知道他有所顧忌笑道:“環兒兄弟放心,今個這話我雖是聽到了,卻不會告密的。倒是你自己小心點,別再在這瞎說了,讓別人聽見了可就不好了。”
賈環點了點頭,張口想說什么,卻沒說又低下了頭。
黛玉見狀讓紫鵑去假山外面看著,對賈環道:“環兒兄弟姐姐說你幾句可行?”
賈環看這黛玉又是點了點頭。
“環兒兄弟,你看不起寶玉,為何自己不上進些!讓舅舅看重你些呢?”黛玉疑惑的問道。
賈環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道:“林姐姐,我把你當親姐姐才和你說的。我上進又有什么用,按嫡庶長幼之分,即使將來我掙回個誥命夫人,也輪不到姨娘身上。我何苦替她賈王氏掙這些個榮光,讓她指著側福晉和寶玉吧!”
按清朝的律法,姨娘只是個稍有臉面的奴才,吃穿好點罷了。生的孩子是主子,由嫡母教養,稱嫡母為母,日后只能孝敬嫡母。生母只是奴才,連母親都不能叫的。
黛玉不想著賈環居然是這樣的心思。這府里的人真是瞎了眼了,把魚目當珍珠,珍珠當魚目。
黛玉慶幸自己遇見了賈環,要不然賈環一定會朝著原著中發展的,黛玉欣慰的道:“環兒兄弟既然你把我當成了親姐姐,那姐姐要給你出個主意,早我朝有很多的了功名后求個恩典孝敬親娘的。你日后要是出息了,也可求個恩典呀!”
賈環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了下去道:“那賈王氏怕我超過了她兒子,已經把我攆出學堂了。我如何有機會呀!”
黛玉一笑道:“這個不難,你先回去一會我讓雪雁給你送些書和筆墨紙硯去。你先看著有不懂的就找雪雁告訴我,以后隔段時間我來這教你。你可愿意學?”
聽完黛玉的話,賈環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恭恭敬敬的給黛玉行禮道:“謝姐姐,賈環一定不負姐姐教導!”
在渾濁的賈府,還能見到賈環這樣的清流。讓黛玉心情很好。
晚上黛玉正在練功,聽雪雁在外面大聲的道:“襲人姐姐,這么晚了還沒歇著呢!”
“咳!我何時這會歇過呀!我是來找你家林姑娘的。林姑娘可是歇息了?”正是襲人的聲音。
黛玉示意紫鵑迎了出來,“什么要緊的事,這么晚了還讓你跑一趟。打發個小丫頭來不就得了。快進屋外邊冷!”紫鵑把襲人讓進了屋里。
黛玉放下筆接著紫鵑的話問道:“是呀,這么晚了有什么要緊的事讓你來呀?”
襲人把手中紅漆描金菊紋的木盒,放到桌上邊打開邊說道:“我剛去太太那回來,整趕上姑娘的‘人參養榮丸’配好了,我就幫姑娘帶回來了。怕是姑娘等著吃,就沒敢耽擱給姑娘送過來了。”
黛玉裝作苦惱的道:“唉!吃了也是這樣,大晚上的勞你過來。紫鵑快給襲人姐姐倒杯茶來,驅驅寒氣。”
襲人忙攔住紫鵑道:“別忙了,我這就回去了,還得伺候寶玉呢!那些個小丫頭子,總是丟三落四的。姑娘歇著吧!”說完就往外屋走去。
襲人本不喜歡黛玉,黛玉一來寶玉的心思全在她身上了。而黛玉沒怎么給寶玉好臉過,寶玉還是死心塌地的喜歡這林妹妹。襲人心里更是有氣。但是襲人的心眼可不少,見老太太有心雙玉姻緣。在襲人看來,賈母這是賈家寶塔尖的人物,想要辦什么事那是指定能成的。她想日后順利達成心愿,還是和黛玉搞好關系,鋪平了路才好走。這才從王夫人那,主動幫忙給黛玉送藥的。
可是這襲人終究只是個丫鬟。見黛玉病怏怏的樣子,卻能挾持住寶玉,心里的不平之氣又涌了上來。就借機暗示黛玉,寶玉離不開她。
襲人的這點小伎倆,黛玉豈能看不出來,可她什么都沒說。一來她又沒看上寶玉。二來和襲人置氣,無疑是自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