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走后。黛玉叫過雪雁壓低聲音說道:“得空你去找沈副總管,讓他暗中派幾個人來,一來你在這府里不能總出去,萬一給撞上了也是麻煩。二來咱這屋里也需要自己人?!?/p>
雪雁點頭應道“是。”
黛玉接著問道:“今早上你說人調查我是怎么回事?”
“是老爺從江南把消息傳給沈副總管的,昨個夜里沈副總管又派人傳來的。說是姑娘來京不久,就有京城口音的人去蘇中和杭州調查姑娘。老爺才查出來這人的身份來歷。都寫在這封信里了?!毖┭銖膽阎心贸隽秩绾5挠H筆信,遞給了黛玉。
黛玉見著父親的筆跡,不免有些思念。打開信快速的看了一遍內容,黛玉皺起了眉頭。想了一會,提筆寫了兩封信。交給雪雁道:“今夜就送去,讓沈副總管抓緊辦!”
雪雁接過信見一封是給林如海的,另一封是給沈鷹的。揣在身上道:“姑娘放心!”
雪雁出去了,紫鵑伺候黛玉躺下,也上床睡下了。黛玉卻睡不著了,心道這凌云寒是什么人?連父親都只能查個大概,實質的一份都沒有。這凌云寒又是道現在為止,唯一一個不在黛玉熟知的歷史中的人物。
黛玉不知道他的出現預示著什么!
不知不覺黛玉道賈府已經有小半年了,眼看著要進臘月了。自從十月初第一次見了康熙后,隔三差五的康熙就派胤祥就來找她,幫著出些主意。黛玉為了方便索性裝起病來,晚上能早些出去,白天還能補眠。
“林姑娘,在屋里嗎?”外面傳來一女子清脆的聲音。
黛玉和紫娟都聽出了是平兒來了,黛玉忙把桌上的寫了一半的書信收起來。
紫鵑一邊幫著黛玉收拾,一邊小聲的答應道:“是平兒姐姐吧,快進來!”見黛玉收拾好已經躺在床上了,紫鵑掀簾出來迎接,平兒已經進了外間的門了。
平兒見除了紫鵑,竟沒別人在這伺候著,問道:“紫鵑,這屋里怎么就你自己伺候姑娘,她們都去那了?”
自從黛玉裝病以來,每日里來這屋的人也少了,冷清了許多。年紀小的丫鬟受不住寂寞,敷衍著干完了自己的活計就出去玩去了。年紀大的干脆整日里躲在一處吃酒賭牌。
開始她們還都知道收斂著,后來在黛玉有意放從下,這幾日越發的猖狂了。今個平兒來,不單是沒人回稟,連外間執事的都不知道去了那了。
這幾個人本來就不稱黛玉的心。那四個教引嬤嬤,更是仗著在賈府多年,又是老太太指派給黛玉并負有教導責任之人,明理暗里自視高人一等,連雪雁她們也是呼來喝去的。
黛玉正琢磨這找個什么由頭,給屋里的人換換血。可巧這“二當家的”來了。
平兒這么一問正中下懷,紫鵑比劃了下里屋壓低聲皺著眉頭道:“唉!姐姐不知道自從我們姑娘這一病,我忙著照顧姑娘。這屋里的人除了雪雁,竟都各顧各的了。昨個晚上姑娘好不容易想吃點白粥,小丫頭不在,我讓嬤嬤幫忙取來。四個嬤嬤推脫了半天,又說了些有的沒得才肯去端來。結果就拿來一碗白粥,連個下口的小菜都沒有。姑娘一口都沒吃。今個早上就暗中吩咐雪雁收拾東西,像是要回蘇州的意思。我正想著的了空去回二奶奶一聲呢,可巧你就來了?!?/p>
平兒聽紫鵑這么一說,知道這些個下人太不像話了,忙小聲對紫鵑說道:“好妹妹,多虧你還想著要告訴我們奶奶,這要是讓老太太先知道了,那還得了。林姑娘可是睡著呢?”
“是呀!昨個夜里哭了半宿,快天亮了才睡下的。”紫鵑現在萬事以黛玉為原則,說瞎話都不在眨眼的。
平兒點了下頭道:“好,你先忙著,我去回了我們奶奶,哪能讓她們欺負了姑娘。”說完平兒轉身走回了鳳姐的院子。
鳳姐正在炕上則坐著,見平兒進來問道:“林姑娘病好點了嗎?可量了衣裳了?”
原來平兒去找黛玉是因為。要過年了所有的姑娘、太太連帶著各屋里得臉的大丫鬟都按例做新衣裳的。平兒是去找黛玉金和紫鵑量身的。卻碰見了這樣的事。
平兒忙把黛玉那的事告訴了鳳姐,鳳姐一聽就明白了,準是王夫人的意思,底下的人做的過了。
鳳姐把手中洋白鐵鍍景泰藍四方手爐放到了炕上,站起身來讓平兒拿了一件石青刻絲灰鼠披風穿在身上,對平兒道:“走,我們看看去不管太太如何,這林姑娘是得罪不得的。上次年夫人來時,我和你說的話你可記得?”
平兒道:“那事奶奶連二爺都沒告訴,卻告訴了我,我哪能忘了呀!平日里我也是緊看著她們,趕上這幾天事多才出來這么的的紕漏。奶奶您放心,下次再不會了?!?/p>
鳳姐知道不是平兒的錯,便安慰道:“沒是,好在沒鬧到老太太那去。今個打發出去幾個,以后也不會有這事了?!闭f著來道黛玉門口了。
知道里面就紫鵑和黛玉,又怕黛玉沒醒呢,就沒喊紫鵑。主仆二人就直接進來了。
來到里屋見黛玉已經起來了,紫鵑正幫著梳洗呢!黛玉和紫鵑也看到鳳姐主仆二人了。
黛玉忙道:“今個二嫂子怎么有空來我這了。快請坐,紫鵑先別忙了,快去倒茶?!?/p>
紫鵑答應著下去了。
鳳姐脫了披風,拉著黛玉做到炕上道:“我今個可是來賠罪的。你也知道,我本事大太太的兒媳婦,在這府里不過暫時管著事。那些個下人平日里陰奉陽違的,只要做的不過分,我也睜一眼閉一眼的就過去了。那承想她們越發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連你都不放在眼里了。我那能繞了她們。今個就都打發了出去,給你再挑些性情脾氣好又對主子忠心的來,算是賠罪。你可別怪罪我?!兵P姐的巧嘴連珠炮似地,說了這些話。黛玉竟插不上嘴。
黛玉心想,這鳳姐要是在二十一世紀,定是個人際關系一流的女老板。說起話來滴水不漏。
面上卻憂愁的道:“嫂子可別,這要是把她們這幾個老人都打發了。這府里還有誰敢來呀!更要說我目下無塵,屋里融不得人了?!?/p>
鳳姐知道這話時襲人傳出來的,道:“瞧你說的,這府里什么時候容得這幫奴才嚼舌根了,讓我知道了一樣捻了出去。妹妹不用多想,這府里本就沒幾個老嬤嬤,老祖宗才派了她們來。正好前半個月前里東府里的溶哥媳婦,送過來幾個老嬤嬤和丫頭子孝敬老祖宗使喚。還沒分派呢,我也涂個省心了。不往各處打發了,都給你送過來了。一會從我拿領了差事就過來,你要是心疼我就這么辦可好?”這一襲話把府里責任摘了個干凈。
黛玉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當然好了“既然如此,黛玉就多謝嫂子了。”
“說什么謝呀!你呀也不用在看著那些個人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的。以后有什么事就讓紫鵑來找我。”鳳姐又安慰了黛玉幾句,就回去了。
果然還沒到晌午吃飯的時辰,平兒就帶著四個嬤嬤和三個小丫頭來了,交代了眾人幾句就會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