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好歹有賞心悅目的地方供人欣賞。”齊風深邃的眸子,閃過一道趣味。
弦月微微一笑:“那美女可是蒙著面紗的,夫君怎知她賞心悅目?或者是個丑八怪說不一定呢?”
“郡主是妒忌?如若是丑女,肯定守在閨房里自慚形穢去了,哪里還會這般自信地公然招婿?”他看到女子眼里些慍意,嘴角一彎,勾勒著淺淺的笑意。
“妒忌?本郡主會妒忌她?”弦月一拍桌子,怒視著齊風:“夫君,如此欣賞曾家小姐,不如就把她娶回去當小妾如何?”
“郡主這是耍性子?看來權貴還女子多半刁蠻,一點也沒有錯!”她的樣子,像只母獅子。他笑意更深。
“本郡主刁蠻,是本郡主的事,那是本郡主有這資本!”你管不著。
“天下人傳聞郡主才華無雙,看來僅是傳聞?!彼崎e地給自己倒上茶,慢慢地飲著。
“才華無雙不敢當,不過總比船頭的那只喜雀有內涵!”她無緣無故生氣了?自己都意外。
頓時有大片目光朝弦月這邊看過來,弦月感覺四周冷冽的殺氣。
她不過是說了句曾家小姐是喜雀,這些人怎么都跟她有仇似地,要將她大缷八塊?
不過她覺得曾小姐那琴聲,越來越讓她不舒服了。
齊風只是淡淡地看著她,什么時候,迷戀她賢惠面具背后的那些小性子,有點刁蠻,有些氣極敗壞,還有些輕狂不羈。
他甚至不會看到,她丑陋的臉蛋,其實只要她那溫暖的笑容,那臉上的黑斑,就如烏云被陽光沖破一般。
看著她擺弄著桌上的杯子,齊風幽深的眸子一片柔和,問道:“郡主這是干什么?”
“本郡主只是證明,自己比曾小姐高那么一點點而已?!毕以螺p輕敲打了一下杯子。一道沉沉的聲音蕩開來。
她揚腕,又敲了另一個,聲音清脆婉轉。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音符,在她的手里,漸漸地也如一曲跳動的樂章般,生動起來。
齊風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俊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女子水袖翩然,一個個跳動的音符從杯音跳躍出來,如清清細泉,哀哀婉婉。
“斷橋旁,槳聲漸響。
隨波逝去的有愛和你的面龐。
月夜涼,燈影搖晃。
那夜燭火和我一同相思成狂。
九曲巷,琵琶又響。
我用一生的孤獨和等待奏愛的斷章。
夢一場,散得匆忙。
可忘不了你說地久天長。
等到我,鬢如霜?!?/p>
女子的聲音,如被風吹過的云朵般,一朵一朵的漾開來,空靈渺渺。
齊風目光更深,灼灼地看著女子手腕中漾開的音符,微風吹起女子的裙角,帶著絲飄逸若仙的感覺。
弦月感覺到身邊的目光,抬眸之時,正好撞上齊風灼燙的眸瞳,心臟仿佛被人撞擊了一下,有一絲的慌亂。手中敲打的筷子突然落地,她的臉上有些窘迫。
圍觀的人本來注意力在船上的曾家小姐,身上,此時聽到弦月的歌聲,目光都停駐在她的身上,看得她有千瘡百孔一般。
人群中一瞬間的騷亂,一個家奴帶著幾只個兇悍的大漢圍住了白弦月與齊風。
齊風站了起來,將弦月拉近在自己的身邊,目光凌厲地盯著來行的十幾個人。
“就是你在搗亂?”領頭的那粗獷的男子瞇眸看著白弦月。
“什么搗亂?”白弦月輕描淡寫道。
“我們小姐招親,彈琴彈得好好的,你在這里干什么?又是敲碗,又是亂吼的,是什么意思。”男子指著白弦月,臉上的一片怒叱的狗腿之色。
“這位大哥,我敲的不是碗,是杯子好不好?還是,我在亂吼嗎?”弦月的聲音帶些冷,居然說她唱歌是亂吼?
“大哥,少跟他們廢話,我看這對狗男女就是來找碴的?!蹦凶由砗蟮氖畮讉€大漢,手里拿著棒榻,蠢蠢欲動。好些天沒打過架了啊。
“你們放肆!”弦月蹙眉,怒色道。居然罵他們是狗男女?
齊風的臉色也是一青,手掌緊握得咔嚓直響,他一手拉著弦月,一個踢腳已經掃倒了站在面前的幾個大漢,拉著氣呼呼的女子,連跑帶飛的躍過小巷。
好不容易才落地,弦月甩開齊風的手,怒視他道:“他們欺人太甚,你干嘛要跑?”
“郡主,我以為你很聰明,沒想到竟然如此沖動?”齊風看了一眼弦月,大步邁出。
弦月一愣,她白弦月從不低調行事,今天的事情,怎么能就這么完了。她從來都是有仇必報之人。
半夜,夜色如水,寒意磣人,喻城曾家遭遇洗劫,府里的主子奴才們都被人下了藥,睡得若死豬,洗劫的人倒是心狠,一片紙片也沒有也曾府留下。
那十幾個當街圍攻白弦月的大漢,被人扒光衣服,掛在了喻城城樓。、
程勁向齊風報道這些事情的時候,齊風捏著手里的酒壇,朝程勁揮了揮手,這些事情,只有天下幫的人才做得出來。
他腦子里跳躍著白弦月雪色的身影,長發張揚,狂妄無比。只是那身影,頓時變成了那個丑郡主。
郡主笑容和煦,溫暖如春,手腕輕揚,一串串清脆的音符從她的手腕間蕩漾開來,歌聲輕輕揚揚,純凈如山澗間飛泄的清泉。
她怎么會唱娘唱過的曲子?
齊風那一時間的驚詫便是如此,她與娘來是同一個地方!他居然覺得她有種親切感,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惱火。
弦月倚在床上,無百聊奈地看著白色的紗帳頂,從喻城到江陽至少也有十天的路程,可是齊風卻偏偏停留在這里好幾日了,她想雪月,想得饒心。
女子翻了個身,從床上站了起來。目光勝子夜般耀眼的星子,看來齊風不走,她得想辦法逼著他走才行。
弦月拿起桌上的水壺,輕輕一搖,皺眉,沒水喝了。輕嘆走到門口,吱呀了聲開了門。
一個黑影朝她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