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功夫,阿魯在山上砍了許多木材,和容洛兩個人在陰陽山下找了一塊平地,搭起了一座簡陋的木屋。
“雖然簡陋了點,湊合著住一段日子吧!”容洛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陽光灑在他臉上,耀眼的笑容讓人移不開眼睛。
袂夭笑著看向木屋,房子有兩間房子大小,都是用木頭和石頭做成,里面的床和桌子雖然簡陋,但卻別有一番感覺,讓袂夭想起了山林里的原始別墅。
“很漂亮!”如果能在這里呆上一段時間,應該會很幸福,沒有利用,沒有爭斗,每天看著山清水秀的景象,呼吸大自然最純粹的空氣,那不正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容洛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眼里的笑意像是染上了溫柔,兩人靜靜的站在那里,遠遠望去好一對璧人。
“公子,阿魯的使命完成了,也該回去了,公子和袂夭姑娘好好保重!”阿魯收拾完屋子,走出來抱拳說道。
容洛點了點頭,襯著天色還沒黑,阿魯便駕著馬車朝京城的方向駛去。
夜幕降臨,寒潭里的水幾乎可以結成冰,蘇瑾開始她第一天的浸泡。
容洛用剩余的樹枝架在一起,找了一塊很大的布子搭在上面,形成了一個簡單的屏風。
“我會守在屏風這邊,有任何不適,記得叫我。”容洛在屏風另一面架起了一堆火,白天打了一只山雞,已經處理干凈架在火上烤著。
“還有……我不會偷看的。”容洛想起了什么,磚頭對著屏風另一側的袂夭說道。
火光雖然不大,卻照亮了周圍的景物,火苗在容洛的瞳仁里不斷跳躍明艷照人。
“恩”袂夭簡單的應了一聲,其實她很信任容洛,雖然兩個人認識的時間并不長,但是那種信任卻十分篤定,她愿意把她的命托付在他手上。
利落的退去衣服,整齊的放在岸邊,袂夭望著那一潭碧水,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走了下去。
蝕骨的冰冷瞬間流竄過袂夭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整個人在水中打了一個冷顫,嘴里不禁輕呼出聲。
“袂夭!”容洛迅速轉頭,緊張的叫著她的名字。
“沒事,這水真的很涼!”袂夭急忙說道,心里真的擔心他會闖進來。
“我昨天教你的內功心法你練練。”容洛這才放心的坐了下來,撿起剛才扔到火堆里的山雞,將上面的木屑拍掉,幸好沒有糊掉。
袂夭赤luo的身子在火光的映襯下多了一份紅潤,胸部以下浸泡在水中,潭水清澈,白皙的身子在水中清晰可見,仿佛水中純凈的精靈,讓人不敢產生褻瀆的想法。
依照容洛的話,袂夭照著昨天他交給自己的方法運功。
這套內功心法是純陽心法,置身在冰水之中,一陰一陽互相調和,也能起到強身健體的目的,最重要的是,有這種內功護體,寒潭里的寒氣對她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袂夭感覺丹田之內有一股暖流在游走,繞著四肢百骸緩緩流動,那種冰冷蝕骨的感覺漸漸減少,整個人溫熱了起來。
一個時辰后,容洛已經烤好了山雞,用匕首將香噴噴的雞肉割下,剩余的雞骨架在火上,熬了一鍋雞湯。
袂夭從水中出來,容洛接著屏風將毛巾遞了過來,袂夭將身上的水漬擦干,重新穿好了衣服繞過屏風走了出來。
容洛身子微微一震,月光灑在她頭頂,給她整個人像是照上了一層紗,火光不斷跳動,照在臉上,可以看見她臉上淡淡的紅暈。明明兩個人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她身上的清香卻縈繞在鼻尖,擾亂了他的心神。
“好香!”袂夭拿了個木凳坐了下來,圍在火邊覺得舒服了很多。
“恩,很香!”容洛無意識的低聲說道。
兩個人圍著火堆安靜的吃著烤肉,喝著雞湯,袂夭的胃口很好,加上懷孕的原因,吃的很多,惹得容洛一陣取笑。
“四哥,你不要再喝了!”軒轅野奪過軒轅澈手中的酒壇,眼里噴發出憤怒的火焰,隨即那陰郁的憤怒變成無奈的心痛。
四嫂已經死了兩個月了,難道他折磨自己折磨的還不夠嗎?
軒轅野看著他赤luo上身的傷口,那傷口很深很深,穿透整個胸腔,一處傷口兩處疤痕,顯得猙獰可怕。
兩個月的時間,這么重的傷口都已經慢慢復原了,可是四哥何時才能從過去中解脫出來。
“滾開!”軒轅澈臉上的胡子已經有一指長,頭發凌亂的不成樣子,目光里帶著不耐,奪過酒壇繼續喝酒。
“四哥!如果你這么怕四嫂離開,為何當時還要那般對她!”軒轅野起身,眼里再次染上了憤怒。如果當初四哥可以珍惜這份情意,現在應該是一對神仙眷侶。
“我不需要你在這教訓我!”軒轅澈將手中空了的壇子摔倒地上,頓時一地碎片,血紅的眸子像是帶著憤怒,痛苦看向軒轅野。
兩個月了,每天夜里他都會想起兩個人曾經的過往。點點滴滴不曾忘記,他本以為那些都是做戲,可是沒想到卻都已經記到了心里。那些畫面像是一把利刃,不斷的捅著他的心窩。
大婚當日,他將她抱在懷里,蓋頭下的她語氣清冷卻帶著一絲驚慌,說“王爺,這樣于理不合”
洞房之時,紅衣難裹消瘦,她說“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蘇瑾的確已非完璧”沉靜淡然拒他千里之外。
郊外巖石之上,利劍刻字,愿得一雙人,白首不相離,雙手交握,他看的出她眼里真切的笑意。
大雨傾盆,她消瘦的身子倔強的站著,不知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悲傷的要賜她一張休書。
“今日你若傷我最重要的人,他日我蘇瑾定當十倍奉還,就算你貴為王爺,就算你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本事,也不能扭轉乾坤分毫!”他每天都回想起她說這話的神情,憤怒狠絕,她真的做到了,不管他的心再痛,再悔,就這么決絕的留下一把沖天大火,留下一副白骨絕塵而去!
軒轅澈身子有些微微顫抖,他總算明白了心痛的感覺。
“四哥,四嫂已經走了,如果她還活著,也不希望你這樣折磨自己!”軒轅野眼里充滿的擔憂。
四嫂是善良的,盡管四哥真的傷了她,但是他依舊相信,如果四嫂活著,也一定希望四哥不要再這樣頹廢下去。
“四哥,再過半個月就是蝶貴妃的忌日,四哥你應該振作起來,否則蝶貴妃也會為你傷心!”軒轅野看著依舊無動于衷的人,心里有著著急,眼下軒轅幀蠢蠢欲動,四哥在這樣頹廢下去,大勢將去,到時候軒轅幀斷不會留他們性命!
“母妃!”軒轅澈聽到蝶貴妃的名字,終于有了些反應。
書房外,一個黑影足尖輕點,迅速消失在王府之內。
三天后,月光被烏云遮住,整片大地上都是漆黑一片,一群黑衣人早已經潛伏在軒轅澈的書房外。
“何人!”軒轅澈坐在椅子上,面容憔悴不堪,血紅的眼里閃過一絲寒氣。
“送你去西天之人!”黑衣人用了個手勢,一下子都涌了進去。
“就憑你們幾個?”軒轅澈舉著酒杯,挑眉看向書房內十余個黑衣人笑著說道。
“澈王這個樣子還敢口出狂言,真是可笑!”為首的黑衣人大笑出聲,墨黑的眸子里呆著一絲鄙視和挑釁。
“兄弟們,別和他廢話,今天就送這邋遢王爺見佛祖去!”黑衣下的發達肌肉微微跳動著,眼中露出肅殺之氣。
數把鋒利的長劍刺向軒轅澈,每一劍都帶著絕殺的狠意。
“是軒轅幀派你們來得?”軒轅澈扔下酒杯,拔出隱藏在書桌下的寶劍,寒光乍現,寶劍一橫,擋住了他們的攻勢。
“去了佛祖那,自有人告訴你!”黑衣人撤回攻勢,朝著軒轅澈身子內側攻去。
軒轅澈猩紅的眸子掃過眾人,他們的每一招都朝著自己的弱項攻擊,應該是對他很是了解,幾把劍迅猛的朝著他受傷的胸口刺來。
身子靈動一閃,躲過了一擊,軒轅澈兩個月沒醒的酒醉清醒了不少,手中的每一招多了一絲狠絕,劍光閃動,他不能就這樣死去,為了復仇他失去了瑾兒,他不能再對不起母妃!
想到這里,眸子恢復了以前的寒冷,身形變幻莫測,將十余個人的攻擊都一一化解。
手中的劍像是通曉主人的心境一般,迅猛無比的朝著為首的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心下一驚,眼里閃過一絲憤怒,身子一閃,避開了他致命的一擊,卻被軒轅澈的劍刺中了大腿。
“撤!”黑衣人手一擺,朝著手下兄弟喊道。
其余的黑衣人恨恨的瞪了一眼軒轅澈,分批撤了出去,速度快的驚人。
“王爺!”軒轅澈的侍衛聽到動靜沖了過來,準備追上去。
“別追了!”軒轅澈冰冷的開口,今天殺不了他,他們還會再來。
軒轅幀,你以為就憑這幾個殺手就可以殺死我,未免太小看我軒轅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