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新月,一瞧墨守成射過來的目光,便已明白,他定是隱隱不想再追究大夫人的責任了,若此時,墨塵也因為他父親的關系,放棄追查的話,那就代表了她們這房的示弱,就永遠會被她們壓在頭上欺負,新月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繼續(xù)發(fā)生。
新月一襲淡藍色拖地長裙,寬大的廣袖上繡著幾只翩翩彩蝶,如玉柔嫣的無骨玉手,輕輕在發(fā)上一拂,狀似無意的輕移側(cè)身,恰巧擋住了墨守成眼神射向她夫君的目光,背對著墨守成。
她就不信,當著眾人的面他還能當作沒事發(fā)生,將事情的真相掩蓋嗎?
一切都不能怪她心狠,她也只想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不希望她們再繼續(xù)受到傷害和威脅!畢竟,像這樣毫無人性,下毒殺人的惡人只有用最嚴厲的懲罰,才能制止她們繼續(xù)傷害他人,也可以借此立下威信。
墨守成一愣,新月輕巧側(cè)身,這一檔也不知道是她無意還是有意?總之,事到如今,他也不能不追查到底。
再往深想,夢然是他心頭最深愛過的女子,為她討回公道也是應該,大夫人和一些得他勢的姨娘,這些年,背地里做過些什么,他偶有所聞,只是,夢然也從未服軟來求過他一次,他也就放著沒有過問過。
這次,事態(tài)嚴重到下毒害人,足見此人心思歹毒,不管這人到底是誰,既然由塵兒出頭,他也就不能不管了!
轉(zhuǎn)頭厲聲叱喝:“還不老實交代!”
余美玲一見,這下沒人可以幫她了,唯有利用冬梅的妹妹,壓制她。
頓時,眼神陰狠的掃向地上,看著她苦苦哀求的冬梅。
冬梅頓時驚駭,臉色慘白,她見到大夫人余美玲手里就捏著她妹妹的玉佩,立時嚇得她瑟瑟發(fā)抖,她不能說,不然,她妹妹定會沒命的。
冬梅一下萎靡的癱軟在地,痛苦道:“是……奴婢自己做的,此事跟……夫人無關,奴婢看大少爺被三少奶奶害得挨了扳子,心中嫉恨,才這么做的!”聲音沉悶,靜如死寂。
這一切都被新月看在眼里,可是,她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證明就是大夫人所為,而她也絕對不信冬梅口中的話,她沒那個膽!
“夫君,權(quán)叔那可以消息了?”新月小聲的湊到墨塵的耳邊,輕聲一語。
墨塵輕輕一點頭:“權(quán)叔說冬梅還有一個妹妹,我讓他去查她妹妹的蹤跡了,占時還沒有回信。”冬梅瞬間的變化,墨塵也同樣瞧在眼底,深邃的黑眸,布滿寒霜。
新月頓時明白,明媚的眸子靈光一閃,輕移蓮步,嫻雅端莊的走過去,站到冬梅的面前:“冬梅,我知道,你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若是有什么為難之處,相信我,說出來我可以幫你。”
冬梅疑惑的看著新月,默不作聲。
新月淡然一笑,知道她不信,便繼續(xù)道:“你要知道,你下的那種毒藥,豈是平常人可以擁有的?只要一查便可知道,我只要親口你告訴我,毒藥你是從哪里拿到的,我就可以讓老爺對你從輕處理,還可以保護你想要保護的人,只要你能夠相信我!”
用最真誠的眼神,望著地上跪著的冬梅,希望她可以合作,救她自己一命。
一旁的余美玲一聽新月這話,頓時慌神,眼神陰狠的緊緊盯著地上的冬梅,握著玉佩的手心冷汗直冒,輕輕一晃,在冬梅的眼前用力一抓,威懾的恐嚇起冬梅。
冬梅內(nèi)心一抖,痛苦的一閉眼,反正是死,如果能救下妹妹的命,那也值了。
轉(zhuǎn)眼,冬梅大眼一睜,狠下心腸大聲道:“不,是我恨你,是你害的大少爺被罰受傷的,所以我才在燕窩里下藥的,是你,淫蕩無恥勾三搭四,不守婦道,所以我才要殺你的,沒想到被秦姨娘錯食,讓你逃過一劫,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說道后面冬梅趁身旁的侍衛(wèi)不察,一下就搶過他腰間的佩刀,瞬間像新月砍來,存了求死之心。
新月憤怒,轉(zhuǎn)瞬大驚,未曾看見身后余美玲的動作,只注意道面前冬梅的動靜,不想,冬梅會這么大膽,居然會恨她入骨,拿刀就砍。
“啊!”
冬梅戈然止步,一扁利劍從她的背心,透體而出,刺穿左胸,鮮紅的血液順著寶劍的尖嘯,一滴一滴的掉落,新月驚愕地瞪大了星目,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嗤!一聲,墨邪從后抽出冰寒的劍身,冬梅縮一下就倒在地上,瞪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找死!”
墨邪抽血淋淋的寶劍,狹長的鳳眸,深邃的眼神擔憂想看向新月,差點新月就被這個該死的賤婢傷到,一聲怒喝:“來人,將她拖出去喂狗!”
只見,新月腳一軟就往地上滑去,墨塵沖上前伸手就將她摟進懷中,緊緊擁住虛軟的新月,輕聲的安撫:“不怕,娘子為夫在這,別看!”
新月臉色頓時噶白,渾身脫虛的將頭埋進墨塵的懷中。
她這輩子,上輩子都不曾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這個時空真的太恐怖了,殺人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完全沒有什么人道可講,寶劍透過冬梅的那一幕,嗤嗤之聲,就像刺進了她的心,透體一涼幾欲昏倒。
她不算膽小,可是她也會害怕,畢竟一個文明世界的人出現(xiàn)在一個瘋狂的世界,她是需要一定時間的來適應的。
現(xiàn)在人證突然意外的死亡,余美玲雖然同樣臉色泛白,不過,相比從未見過血腥場面的新月好得多,腳微顫的退到墨守成的身旁,得意的陰深暗笑,這下就沒人可以威脅到她了。
墨守成也沒想到這事會這樣發(fā)展,猛一下站起身來。
還好,只死個奴婢,今日看來要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看來很難了。
但是,剛才余美玲暗自得意的表情,他確實瞧得真真切切。
至少,他現(xiàn)在可以百分百確定,此事,跟她絕對脫不了干系,只是沒有足夠的證據(jù)來證明,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樣,畢竟,她現(xiàn)在還是墨家的主母,身后有母親為她撐腰,底下還有兩個嫡子,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他不能隨意動她,否則,反而會對塵兒他們不利。
“哼!人證已死,現(xiàn)在也無從知道,背后究竟是何人主使的。”墨守成說著就瞬時掃過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只見,只有余美玲一個似在得意,裝作無辜的做作之象。
眼神頓時暗沉,轉(zhuǎn)瞬,沉聲道:“但是,大夫人作為冬梅的主子,亦是我們墨府的主母,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卻毫無察覺,足見其能力不足,無法擔當起持家的責任,所以,從今日起,庫房的鑰匙占交三兒媳,內(nèi)院一切事務占由新月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