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秋水陰鶩的眼眸迅速的一轉,看見假山上站著的小小人兒。膚色晶瑩,眉目如畫,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年紀,卻最是一身的風流。一席緋色的衣服,身子纖弱高挑,有著少年特有的英氣,也有著女子的溫婉。
就是被這么個小孩子傷到了嗎?赫連秋水眼鏡蛇眸中一絲殺意閃過,惱恨的看著小獸,揮劍向她攻去。一邊的端木鳳巢看著宛若從天而降神仙般的少年,心中一邊為她的風采折服,一邊看著赫連秋水殺氣騰騰的眼眸,又為他擔心,“小心!”
小獸這些年被云煥教的極好,身子騰轉靈活,步法輕盈,又加上對著亭臺水榭的地形熟悉,一邊揮著鞭子逗著惱羞成怒的赫連秋水,一邊帶著他四處捉迷藏,在加上附近兜兜轉轉,赫連秋水能聽見她故意大聲說話的聲音,卻看不見她的人影,心下的火不由的又大了三分。“小兔子,別讓我逮著你,逮到你,絕對要扒了你的皮。”
“扒了誰的皮?”一個冰涼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震的赫連秋水心口一顫,穩(wěn)住心神,壓住心頭的一口血沒噴出來。眼前暫時性的失明一陣,腦袋暈眩了一會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眉目生的極好,溫潤卻又不失凌厲,一雙極深的桃花眼里面卻滿是冰冷的寒意,不怒自威。右手緊緊的摟著剛才羞辱了自己的少年,少年似乎被勒的喘不過氣來,狠狠的錘了捶男子的背,男子嚴厲的瞪了下少年,嚇得少年立馬縮回頭去不敢動作,只是一雙極為漂亮的眸子亮晶晶可憐兮兮的望著男子。
認出是泠州的少傅。赫連秋水眸中的光芒變了幾遍,壓住那絲怒火,點點頭,“少傅,又見面了。”
云煥冷冷一笑,“這么熱的天氣,赫連大少不在水榭里面好好歇息,怎么和小徒打起來了。”
小徒?赫連秋水面色微變,云煥的徒弟只有一個,那就是泠州的小侯爺,據說是泠州侯宋擎蒼不知道從哪里尋來的小兒子。就是剛才和自己打了一架的少年么?難怪有兩手?而且還長得這么美。
想到自己府里養(yǎng)的那些小倌們,沒有一個能美過眼前的這個少年的,赫連秋水曖昧的上下一打量小獸,嘴角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原來是泠州小侯爺,多多得罪了。”
小獸打到一半被云煥逮住了,師傅還那么兇的瞪他,心里本來就不痛快,又看見赫連秋水那赤果果的目光,滿心的不自在,冷冷的丟下一句,“窩囊廢。”
赫連秋水的笑容剎那間凝固在臉上,和云煥打了幾句哈哈,轉身就走。走之前,陰鶩的看了兩眼不遠處的端木鳳巢。
見小獸替自己出了氣,端木鳳巢心下雖然有些感激,但是這樣狼狽的情況被人這般看去,而且是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孩子幫了自己,又覺得自己甚為丟臉。所以連句謝謝都沒說,轉身就走。
“等等,”清甜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端木鳳巢扭過臉去,倔強的抬高下巴,“小侯爺有何指教?”
小獸無視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笑瞇瞇的遞上一條手帕,“臉上有汗,擦擦。”
什么對什么呀。端木的思維一時間有些扭曲,接過手帕怔怔的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良久,才補了句很不情愿的“謝謝。”
大概是前面被師傅拒絕了良多,小獸對這樣的氣場完全無視,把端木鳳巢臉上的那點別扭加惱恨當成所謂的“天邊的一抹惆悵,無盡的憂愁”,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導他,“別難過了,窩囊廢就窩囊廢,我以前還被罵過拖油瓶呢。”
這是什么世道,這年頭,皇太子和皇太女被這樣罵。小獸氣鼓鼓的想著。隨即抬起頭,繼續(xù)開導他,“別為打不過那個壞人兒覺得不好意思了。”
端木鳳巢下意識的嘴硬,“我沒有。”
小獸繼續(xù)無視他,“你打不過他是為什么呢,是因為你穿太多了,身子不方便。還有啊,穿這么多,一邊和他打,一邊還要擦汗。所謂一心不能二用,以后要是和他打架的話,可以穿少一點。嗯,還有——”
遠處的云煥似乎聽不下去了,走過來一把擄住小獸的腰,往后一帶,點頭強硬的一笑,“太子,天色不早了,早些歇著吧。”
端木鳳巢望著掙扎著還想和自己說話的小獸,眼底露出一抹無奈的微笑,點頭示意,“小侯爺,少傅,再見。”
走了幾步,眼神落在手上還帶著余香的手帕上,端木鳳巢低頭思索掙扎了下,站住了腳步,回首望著小獸,“小侯爺,赫連秋水那個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我怕他不會就此罷休的,還請小侯爺小心。”
小獸笑瞇瞇的點點頭,“我有師傅呢,不怕。”
端木鳳巢的眼神落在小獸無憂無慮的笑靨上,微微一怔,再看看云煥那張波瀾不驚卻隱含關切的臉,心下一陣嘆息,若是自己父皇也是這般對待自己多好,自己也不必這樣苦苦支撐。
手緊緊捏住了那方手帕,端木鳳巢湛藍色的眸子微微一彎,點頭,離去。
大家都走了,小獸剛想抱著云煥撒撒嬌,就被師傅從未有過的可怕眼神給嚇到。剛想說些什么,就被云煥提著衣領,足下輕點的飛回了內院。
“師傅——”小獸站在院子里面,有些不安的看著云煥那張氣的發(fā)白的臉,不知道是哪里犯了師傅的忌,只能小聲的呢喃著他的名字,“師傅,師傅——”
云煥冷厲的瞪了小獸一眼,指著內室的墻壁,一推她,“給我跪著,面壁思過。”
跪著?小獸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特殊待遇”,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望著師傅,“為什么啊,我思什么過啊?我怎么了啊?”說完,還使出了自己必殺的一招,可憐兮兮水汪汪的無辜大眼睛。
可惜師傅今天完全不吃這一招,臉色冰冷的像是冬天的云浮山上的雪。
所以,小獸只能委委屈屈的跪著了,一邊跪,一邊時不時的抬頭看師傅。云煥站在她身邊,面色莫測,雙手握的緊緊的。過了好久,才嘆了一口氣,冷冷的說,“站起來吧。”
小獸跪了很久,膝蓋有些酸軟,半蹲在那里,揉著膝蓋。
云煥的眼神終于是軟了下來,抱起小獸到了軟榻上,手指輕柔的替她按摩著穴位。按了一會,覺得她的肌肉軟了下來,才松手。嘆了口氣,望著小獸,“你明天就住到寺里去吧。”
小獸一聲驚叫,摟住云煥的脖子,“不要嘛,離我生辰不還有好幾天嗎?”
云煥捏捏小獸的鼻子,“你這個惹禍精,今天一天沒看住你,你就敢惹赫連秋水。赫連秋水那么狠辣的人,你就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和他打起來?你知不知道師傅知道你和他在花園里打起來之后,是什么心情?生怕你哪里出了事。”
小獸訥訥的低下頭,把頭埋在師傅的肩上,微微撒驕,“對不起,是我錯了嗎?”
云煥捏著小獸的脖子,讓她抬起頭來對著自己,眼神有些使壞的黯,“是嗎?那師傅是不是要懲罰你?”
作者有話說——哈哈,我又在關鍵時候停下了,嘿嘿。想看使壞的師傅,就乖乖的把票票貢獻出來。此書是我寫,此文是我開,要想看,留下票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