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yán)铩?/p>
小紅就坐在花朩蕾的對面,花朩蕾閉目養(yǎng)神。讓小紅同車,更多的是想監(jiān)視她,盡量不給她創(chuàng)造通風(fēng)報信的機(jī)會。
江南的事都打點(diǎn)好了,她在那里多留,已沒必要了,更重要的地,從小紅那里她隱約感覺出,鸝鷹之事似乎已被漓國的這幾位風(fēng)云人物列到了重中之重來控制,鸝鷹在她手里,如果只身留在江南,她怕會有什么閃失,隨說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但再次嗅到危險時,她還是愿意選擇躲避。
江南自己的事是處理好了,但回去后,花朩蕾要面對的就是另一難題了,出門前爹爹說的關(guān)于選秀的事,到現(xiàn)在她還記憶猶新。
按道理說,楚邪是不希望她進(jìn)宮的,那天在那家藕粉店里,從楚邪的話里,花朩蕾也隱約能感覺出,楚邪對她并不上心,否則怎會提起她與楚漓的那檔子事呢?這不是平白給自己戴帽子嗎。所以,她想,也許事情還沒糟糕到必須的入宮的地步。
想著想著,花朩蕾竟迷迷糊糊睡著了,正如古人常言,心寬則安眠。
睡夢中,她夢到自己穿著大紅的嫁衣,坐在轎子里,也如現(xiàn)在這般,沉沉的睡著了。到了新房,下人們才將她叫醒,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入的新房。
靜坐在大紅綢緞鋪就的床上,她心里有著說不出的美,暖暖的,癢癢的,就想笑,想著想著竟真笑了出來。
這時候門開了,她聽到有腳步聲在向她走近,步履沉重,步步都似踩到了她的心里,驚的她心驚肉跳。雙手緊張的攥起了腿上的衣物,至到青筋暴起。
在前世,她有過很多男人,愛的,不愛的,愛她的,還有愛錢的,她從未有過今天這樣的感覺,即便是第一次,也沒有怕成這樣。
骨子里那股倔強(qiáng)的秉性,漸漸升華了起來,她在怕什么?這是她夫君,難不成還會吃了她?眼睛一閉,快吐一口氣,手松開了衣物,迅速扯下了頭上的紅蓋頭。
再睜睛時,她的眼睛久久都閉不上了,眼仁迅速的聚集到了一起,拿著帕子的手顫抖著,一個不留神,帕子竟掉了下來,她舉起顫抖的手,指著穿著新衣,卻項上無頭的人道:“你是誰?”
她的唇竟也在顫抖,怪不得說出的話,聽到耳中,猶如幽魂之聲,無一絲力度。
那人并沒回答她,無頭的人,如何能說話?但他卻一絲都未停留過,繼續(xù)往她這里靠近。
無頭人,每走近一步,她就往床里挪一下,沒幾下,竟貼到墻上,無路可退。
然而那人,還在往這里走,她的恐懼,空前的膨脹,壓縮到極限時,她雙手抱住低下的頭,大叫了出來。
“啊!”
她心盡了全力拼命的大喊著。
“醒醒,快醒醒!”
一個男人的聲音,花朩蕾以為還是夢里的那個無頭人,手用力的甩動著,試圖逃離鉗制,腳四處亂蹬,但凡能觸碰到的,她都用力的蹬。
“蕾蕾,快醒醒,你被夢魔住了,快醒醒!”
任男人如何說,她都不愿睜開眼,她怕那個無頭的人,和滿是鮮血的頸項。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拍醒了花朩蕾,卻嚇壞了那個拍打在花朩蕾臉上的人。
“楚澈?”花朩蕾懷疑的看看自己,是一件銀灰色的長袍,再看看楚澈,還是萬年不變的暗紅色,之到這時她才意識到,剛剛的一切原來都是夢,只是太過真實(shí)了,竟分不清那個才是現(xiàn)實(shí)了。
“痛嗎?”
楚澈心痛摸了摸花朩蕾的臉,她的皮膚怎么這么嫩呢?剛剛那一下,他沒用太大的勁,怎么竟紅成這樣了?而且他只打了一面,怎么整張臉都紅了?
花朩蕾怔怔的著著楚澈,此刻,他是多么的溫柔又認(rèn)真啊!眼神里的疼惜,讓她覺得不舍,那個夢難道是上天按排好的,楚澈天生就是幫她趕走妖魔的人?還是這個夢在預(yù)示著什么?她從不信鬼神,自從穿越后,但凡有想不通,用科學(xué)解釋不明的事,她免不了,往這上面靠。
她手在身后扶著床,半坐著,楚澈則坐在床沿,向她這里傾斜著,這種姿勢曖昧透頂了,即便是經(jīng)過世事的她,也免不了面紅心跳。
等等,她明明是在車?yán)锼模@會怎么到床上了?
“這是哪?”
花朩蕾臉上的紅潮瞬間褪盡,警惕的著看楚澈。腦子里迅速合計著種種可能,楚澈是皇帝的人,難道京城有變,皇帝要用她要挾楚漓或老爹?不可能啊,楚漓與她只是合作伙伴,皇帝不會想不到。老爹?似乎也不太可能,老爹對大漓國可是忠心耿耿。難道是柳衣白讓楚澈來擒她的?她走時故意沒叫上柳衣白,只是給他留了個口信,難道她這是又回江南了?
花朩蕾的變臉,讓楚澈心里很不舒服,她在排斥他,也對,他那么惡名昭著,怎么配得到她一丁點(diǎn)的感情呢,不自然的抽回停在半空中,距她已有一指之遙的手,控制住心里的沮喪,讓它們不至于表露出來,盡量平淡的道:“這里是客棧,在此歇息一晚,我們明天再上路!”
我們?他是什么時候跟上來的?“現(xiàn)在到哪里了?”
楚澈微笑了一下,安撫她略受驚的心靈,“剛過瓊州,估計得明日午后能進(jìn)京。”
都過瓊州了,她記得睡之前還有燕京,不想她這一覺竟睡了這么遠(yuǎn)的路,“你們什么時候趕上來的?表哥呢?”柳衣白既然跟他們是同伙,理應(yīng)也跟過來的啊?一向愛粘著她的表哥,怎么到現(xiàn)在還不見人影呢?
剛從惡夢中驚醒花朩蕾,覺得自己的腦袋都銹死了。
“我也是剛剛才趕上來的,衣白有事留在江南了!”楚澈耐心的對她的問題一一做答,看著她滴溜溜不停轉(zhuǎn)著的眼睛,楚澈覺得,也許只有她是活著的,而且他們,猶如狂獸在做殊死掙扎,殘喘著最后僅留著的一口氣。
這么說柳衣白被皇帝小兒給留在江南了?不知道是什么事,該不會是在查她的鹽吧?皇上小兒要是敢動她的鹽一指頭,最好讓人做好收尸的準(zhǔn)備。花朩蕾心里雖是這么想的,但現(xiàn)在的她對皇帝還是很顧忌的,“皇上也跟來了吧?”花朩蕾小聲的問了一句,心里卻在盤算著,要是真跟來了,明天便讓他追悔莫及,最后心里還加了一句:非纏死他不可。
“皇兄有事,已經(jīng)連夜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