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師云輕怎么也沒有想到,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到獨孤一夜……
節骨碎裂的聲音,還在繼續。
身形高大的男人,硬咬著牙,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聲哀嚎,未被制住的手,運足了內力便向獨孤一夜襲去,然他,如何能是獨孤一夜的對手。
“一夜,算了。”
師云輕淡淡的開口道,她其實并不想多惹事端。
獨孤一夜沒有說話,卻是揮開了手。高大男人剎時踉蹌的后退了一步,但下一刻立馬站穩了身體,還想上前。可抬頭望去的那一眼,深深地被面前之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森冷所攝住。腳步,一時間非但沒有上前,反而控制不住的微微后退了一小步。他,自認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讓他戰粟的眼神。
“你等著,老子總有一天會找你報仇。”
最后的最后,高大男人落下狠話,怒容滿面的離去,周圍因為這邊突發的事件而停下腳步矗足觀望的人,在交頭接耳一陣后,見沒有熱鬧可看,都紛紛散去。
……
停下的馬車。
風傾城站在馬車上,一眨不眨地望著這一幕。美麗的眼眸,平靜的有些過分,但衣袖下緊握的手,卻已經在手心留下數個深深地紅痕。
“城夫人?”
侍衛見風傾城久久不動,出聲喚道。
風傾城剎那間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優雅的步下馬車,緩步向著那兩個對視的人走去,而后,在獨孤一夜身旁站定,笑著對著師云輕道,“師姐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師云輕將目光移向風傾城,她看上去憔悴了好多,但依舊是那般的傾國傾城。旋即,將目光移回到獨孤一夜身上,語氣,一如許久不見的朋友般問道,“你們,也是來看這武林大會的么?”
獨孤一夜不語,只是靜靜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師云輕。那一雙深邃的黑眸中,有太多太多的思念在傾斜。任任何一個女子望進這樣一雙眼睛,都止不住想要淪陷其中。
師云輕微微垂下眼簾……
風傾城看著,閑然交握在身前的雙手,指尖幾不可查的一緊,繼而不緊不慢的道,“一夜曾經答應過我,要帶我到泰山來開日出,所以就來了。”
師云輕點了點頭,沒想到獨孤一夜竟為了陪風傾城到泰山看日出而丟下國事不顧。
雅如站在一旁,在看到獨孤一夜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前請安。若是請安,不知道自己又該喚他什么,于是,一直未動……
早已經交談著走在前面的傅辰逸、柳奚笙和百里陌塵幾人,在回頭的那一刻,見不到師云輕,于是,疑惑的折回身來。
百里陌塵在遠遠看到獨孤一夜的那一刻,腳步,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心,控制不住的微微一緊:獨孤一夜,他怎么來了?
那她……
想著,視線,立即轉向了師云輕身上……
傅辰逸和柳奚笙沒有察覺到百里陌塵的異樣,笑著向著師云輕走去。柳奚笙搖著折扇,打趣道,“云兄,回頭看不到你,我還以為你丟了呢!”
師云輕感激傅辰逸和柳奚笙的到來,打破了前一刻不同尋常的安寂。自從那一雨夜敞開說了之后,她沒想過會這么快再見到他。
此時此刻,面對面而站,她竟徒然不知道自己與他,還可以說什么。
心底,不可否認,還隱隱纏繞著那么一絲澀然。但那絲澀然,已不濃,幾乎可以忽視。平靜的對著傅辰逸和柳奚笙介紹道,“柳兄、傅兄,這位是我的朋友,復姓‘獨孤’。”
朋友……
對,朋友……
從今晚后,她與他,就只是朋友了吧……
獨孤一夜慢慢的斂去了眼中的感情,對著傅辰逸和柳奚笙拱了拱手。
傅辰逸和柳奚笙同樣一拱手,目光,淺淺的在風傾城面上劃過,心中暗嘆:好一個傾城美貌的女子,其他人與她一比,簡直就成了庸脂俗粉!
侍衛們也在這個時候走上前來,在看到師云輕的那一刻,都不由得張口,想要稱呼一聲‘師夫人’。但聲音,在出口的那一剎那,都禁在了師云輕一掃而過的眼神之下。
師云輕對著傅辰逸和柳奚笙微微一笑,對著獨孤一夜和風傾城也微微一笑,道,“我們,進去吧。”說著,先一步轉身,向著山莊內走去。
百里陌塵迎上師云輕轉過身來時的目光,眼眸,輕輕一瞇,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師云輕笑著走上前去。
獨孤一夜順著師云輕走去的方向望去,自然而然的,也看到了那一襲似乎等候在那里的白衣,黑眸,不覺得一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