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管理系二年級來了一個新的女學生,性格跟同樣是在管理系二年級的手冢國光有得一拼,這倒也不至于引起所有學生的關注,令人覺得驚訝的是,從來對別人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的跡部家大小姐和星野家大小姐竟然對這個新來的學生笑臉相對,每天三個人除了上課幾乎就是形影不離……更加詫異的是,她竟然坐進了網球部中教練專屬的長椅!這可是震驚整個東京大學的消息,對網球部管理甚嚴的部長跡部景吾竟然會讓除了跡部景泉和星野空之外的女生進入網球場!這不得不讓大家對這個女生注目。
消息再靈通一些的人可以知道這個女生的名字叫做遠山寂。
“我一定要坐在這里嗎?”
大學的每天的課程并不擠,因此寂每天有大量的時間被跡部景泉和星野空拉著泡在網球部里。盡管寂對于網球場外熱烈的視線早已見怪不怪,但是每天對著這樣的視線連寂也是會受不了的。
“當然。”跡部景泉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誰讓你回來都不說一聲。”
“這是對你的懲罰。”星野空接著說道,“而且,你跟手冢交往了的消息我們竟然過了一天才知道,這是絕對不能原諒的。”
“你跟跡部景吾的事不是也沒告訴我么?”
“那不一樣!”星野空竟然臉紅了,“那是我家跟星野家的長輩決定的,我可沒有同意。”
“切!”跡部景泉斜睨了星野空一眼,“你哥可是星野家當家的,要是你不同意,你哥會在意你們家那些老頭子的決定嗎?”
這下,星野空的臉更加紅了,“那你跟不二周助還不是一樣!”
跡部景泉倒是氣定神閑,“阿列,我跟不二周助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要亂扣帽子哦。”
“你這樣想可不代表對方也是這樣想的。”
“管他呢。”聽起來有些無所謂的聲音,但誰知道她心里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隨便你們了,那我什么時候可以不用再坐在這里了呢?”雖然坐在這里可以看見手冢,可以看著泉跟空抬杠,但是,這樣引人注目的方式還是不適合寂啊。
跡部景泉和星野空兩眼一瞪,“休想!”
說來也奇怪,雖然寂和手冢的事情在網球部不是什么秘密——為什么?從寂一踏進網球場所有隊員就再也沒有感覺過冬天的寒冷就一清二楚了——但是除了網球部的一部分成員卻沒有更多人知道,因此,大學里總會有那么幾個不怕死的家伙。
寂的模樣算是中上之姿,雖沒有跡部景泉和星野空那般精致,卻也有讓人越看越放不開眼的韻味,再加上寂經常跟跡部景泉她們在一起,總會有認為她也是一個什么大家族的小姐,然后想攀高枝的存在。
這不,乘著寂一個人的空當,就有個不了解情況,不怕死的送上門來了。
跡部景泉和星野空讓寂一個人留在一座小亭子里,她們兩個去外面買點吃的過來,放寂一個人在這里研究一些與之前學校不同的學習問題,反正寂一個人沒有什么問題。
東京大學是日本一等一的高等學府,有一些專業上的問題讓寂有些頭疼。
“這位美女,怎么一個人坐在這里啊?”比寂聽過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輕佻語氣,寂的眉頭有些緊蹙,“需不需要找個人來陪陪啊?”
這個人寂認識,名叫澤田士。四年前在寂還在青學,跡部景泉和星野空還在冰帝的時候,寂就聽說過這個澤田士,他家也算是個上流人家,他的油嘴滑舌是出了名的,同樣出名的,還有他想入贅隨便哪個大家族的心思,澤田士以為沒有人知道,其實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今看見一個與跡部星野家小姐交好的,也不打聽打聽清楚就這么貿貿然跑過來了。
“滾。”若是以前,寂可能會面無表情直接走開,不過寂今天要等跡部景泉和星野空過來,再加上現在她頭很大,心情很差,直接開口攆人,眼前這個人最好識相點趕緊走開。
不過顯然,寂高估了澤田士的智商,真不知他是如何考進東京大學的。
“不要那么冷漠嘛——”澤田士的眼睛大概出了問題,看不見寂臉上明顯的趕人之意,“你叫什么名字,不如我們做個朋友吧。”
想做寂的朋友?這位仁兄,你再去修行個幾年吧。亭子旁,有兩個人影在小聲地相互交談,“我說,我們干嘛要躲在這里鬼鬼祟祟的啊?”
“笨啊!”跡部景泉無關痛癢地敲了星野空一下,“我們可是很久沒有看見寂揍人了,現在機會難得,當然要一飽眼福了。”
“話是這么說……”
“別說了,寂要發現我們了!”
“要讓寂不發現我們很難吧……”
亭子里,澤田士正在滔滔不絕,隱藏在一邊的兩人不禁暗暗嗤笑,這個人還真是不會看人家臉色啊,什么叫做“既然你沒有男朋友我沒有女朋友不如我們就開始交往吧”,什么叫做“阿列阿列我們真是天生的一對啊”,難道寂看上去一定沒有人喜歡沒有追嗎?
寂的拳頭漸漸并攏,只不過某個人口若懸河并沒有察覺,眼看著就要揮到澤田士的臉上,跡部景泉和星野空突然感覺到一絲絲寒冷的氣息,當然,處在亭子中的兩人也感覺到了,寂的拳頭放了下來,漸漸松開了。
澤田士有些吃驚地看見從剛才就一直冷冰冰的女生突然眼睛里有了一絲笑意,還以為終于有女生被他的話打動了,正得意洋洋之際,突如其來降低的溫度和絲毫沒有溫度的話語打破了他的幻想,“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
澤田士慢慢轉過身,看見的可不正是手冢國光。雖然這個澤田士沒有什么眼力見兒,網球部的手冢國光他還是認識的,再一見手冢絲毫沒有表情的臉,當下人就矮了三截。
手冢走到寂的旁邊,用手抓住寂的手,語氣不善地說道,“她并不是沒有男朋友,她的男朋友是我!”
任誰都聽得出來手冢這話醋味極濃,這從沒見過手冢有這種表情的跡部景泉和星野空躲在一邊都不敢怎么大出聲,只得壓低聲音憋著笑,連寂的眼睛里都是止不住的笑意,握著手冢的手不禁緊了緊,只有澤田士似乎被嚇著了,瞪大了的雙眼之中似乎都是不可置信,緊接著就撒開雙腿轉身就跑。
那邊跡部景泉和星野空終于再也止不住地直起身子大笑了起來,被手冢一個眼神掃過,她們想噤聲,可是怎么也止不住,手冢有些惱了,直接拉著寂就走了……
寂跟在手冢的后面,看著他被風吹亂了頭發,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的沉默孤獨都是那么地不值一提……
第二天,幾乎全校都知道了網球部的冰山手冢國光有個同樣冰山的女朋友。
“沒想到這個澤田士還是個大嘴巴。”跡部景泉一邊懶洋洋地躺在那個小亭子的椅子上,一邊搭話。
“要是昨天我們在寂身邊不就沒人知道了。”
“知道也沒事,你們倆慢慢杠,我下午沒課,先走了。”
“是跟手冢出去吧,有男朋友就是不一樣啊……”
寂把跡部景泉的哀嚎拋到了腦后。
寂跟手冢都不是多話的人,有時候他們就這么在街上走著走著一句話都不說然后可以走掉一個下午,只是,他們的手一直緊緊握著。
“吶,手冢。”
“嗯?”
“如果我一直都在中國不回來了……”寂感覺到自己的手上一緊,“只是個假設。”
“沒有假設。
“你已經回來了。”
“是,是,沒有假設。”其實手冢,也是一個霸道的人呢,但是,寂覺得很知足。
只是……老天爺就是見不得寂幸福,知足……
就在寂說完話的下一刻,手冢突然松開了寂的手,沖到了馬路上……
那里。馬路中間的小孩……急速奔馳的汽車……這場景可真熟悉啊……只是多了一個去救人的手冢國光……
老天爺,你可真愛跟我開玩笑,給了一樣就馬上要奪走了嗎……
寂幾乎是想都沒想,就以更快的速度沖到了馬路中央……這兩輩子,看來都是跟車脫不了干系了……寂不禁感嘆自己的好心態,又要被車撞了,還能這樣調笑,只是,她好不舍得,好不甘心,幸福就這樣又一次擦肩而過……
手冢本想推開孩子,卻不想,背上有兩只手推了他一把,他猛然間抱住那個孩子翻滾到了地上,正好看見被車撞飛出去的寂,嘴角那一抹幸福卻又不甘心的笑……
不……
忍足家的醫院手術室門外。“手術中”,這亮著的紅燈明晃晃閃了等在手術室門外眾人焦急的心。
“對不起,醫院血庫里的血不足,請問你們中間有誰是A型血的嗎?”手術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從里面探出一個護士的頭。
“我是。”跡部景吾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這個女人怎么那么不安分,每次都要我給她輸血。”
“跡部……麻煩你了。”
跡部停了一下去輸血的腳步,“手冢,記著啊,要是寂那個女人醒了,我可是會要報酬的!”
“對不起,請問這里有誰是里面那個女孩的親人嗎?”這次出來的竟然是醫生。
“忍足醫生,出什么事了嗎?剛才跡部不是進去輸血了嗎?”跡部景泉有些著急地說。
“不是血的問題……而是……我們剛才搶救的時候發現她……有白血病……”
“白血病!”
“還是早期的……雖然我們現在可以穩定住她的傷勢,但是這病總這么拖著并不是辦法,所以我想問問,看看有沒有……”
“沒用的!沒用的!”跡部景泉的聲音竟然有些崩潰,“寂她,可是孤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