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寧宜老實回答,同時也奉上自己的拳頭。
“什么?你小子還真沒良心,回京一個月了,現在才想起我,你還真夠朋友。”康熙抱怨歸抱怨,出手毫不留余地,對準寧宜的臉,一拳揮出,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喂!不許攻擊我的臉,否則……”很有想向力的空間。
寧宜在拳頭快親上自己的臉時,迅速抓住,警告道,英俊無比的臉要是被打毀容了,以后他拿什么臉出去闖蕩江湖。
“不許,哼!我偏要,否則怎樣?看招。”康熙、寧宜兩人,關系錯綜復雜,理不清,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們是朋友、知己、生死之交,私下里,康熙從不在寧宜面前自稱“聯”,寧宜也不把他當做皇帝,無君臣之分,無世俗壓迫,水到渠成,渾天而成,兩人的感情好的令所有人眼紅。
御書房正上演一出人肉搏擊大戰,演員康熙、寧宜,觀眾非哈巴圖莫屬。眼福不淺!
兩人你敬我一拳,我回你一腳,拳腳齊發,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身影在御書房里穿梭,哈巴圖靜靜地扮演著觀眾的角色,三年前,他就已經把坐山觀虎斗,練得出神入化。
康熙、寧宜氣喘吁吁,并肩坐在地板上,背靠書桌,坐姿毫無形象可言,這一幕要是落入他人眼中,輕者,眼珠掉地,重者,心臟罷工。
“寧宜,這次回京,打算住多久?”康熙突然問道。
“不確定。”寧宜懶懶道,保留答案。
“你小子,也真夠狠心,丟下一封書信,消失三年,音訊全無,對自己的阿瑪,額娘不聞不問,你大哥在邊關,二姐遠嫁西藏,小妹又在皇宮里,丟下孤零零的兩位老人你于心何忍?”康熙將三年的積怨一古腦地道出來。
“寧王府除了阿瑪、額娘,不是還有樸人們嗎?”寧宜癟了癟嘴。
“樸人們能和你們相提并倫嗎?”康熙目露兇光。
“這……呵呵……”寧宜呵呵笑,好像是有點不一樣。
“皇上、宜貝勒請用茶。”
康熙接過茶杯,寧宜則瞪著哈巴圖,黑色的眼眸驟然變暗,帶著森森寒意,嘴角輕扯出一抹笑容,但那笑在哈巴圖看來卻猶如死神的笑容。
從地上躍起,抓住哈巴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從嘴里吐出。“哈、巴、圖。”
“哐啷”哈巴圖手一松,茶杯滑落在地,下場粉身碎骨。“宜貝……”
“哈巴圖。”寧宜目光如炬,兇神惡煞的盯著哈巴圖。
“宜貝勒,你別一直叫奴才。”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哈巴圖。”
“寧宜,你犯什么神經?”康熙站起身,茶杯放在桌上,自己再不出聲哈巴圖非嚇得魂飛魄散。
“我犯神經?”寧宜指著自己,見兩人點頭如搗蒜,默契十足,不愧是主樸,連手欺負他,一把推開哈巴圖找張椅子落坐。
一樁烏龍事,從寧宜嘴里吐出……
接下來。
“哈哈哈……”康熙聽完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巴圖只能強忍著,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笑,不能笑,一定要忍住,這是對宜貝勒應有的尊重。
寧宜坐臥不安,胸口氣浮不定,吸氣,呼氣,吸氣,呼氣……按捺住殺人的沖動。
“哈巴圖,把你表弟交出來。”聲音如鬼魅,只要那該死的小子落入他手中,非讓他瞧瞧自己的利害不可,敢欺騙他寧宜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握緊雙拳,“不見不散”四個還在他耳邊揮之不去。
自皇宮門口分別后,第二天他準時赴約,站在石橋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從期待到失望,落日西落,等待的人始終未出現。無功而返,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被人放鴿子,這種感覺令他很不爽。
第三天,他重返石橋上,一天等待,一無所獲,第四天,第……
最后他決定守株待免,成為天福客棧有始以來的第一個常客,連續光顧二十多天,風雨無阻,掌柜對他感激涕零,廚師高興的合不攏嘴,知音啊!
隨著時間流失,寧宜漸漸發現那小子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不出現就是不出現。
一個月過去,寧宜的耐心不但沒磨光,反而更渴望見到他,京城里沒有他找不到的人,就算躲身于皇宮,那又怎樣?他也能挖地三尺將他緝捕歸案。哈巴圖……
“哈巴圖,你什么時候多了個表弟?”康熙納悶。
“我……宜貝勒,奴才三歲那年,一場洪水,淹沒整個村莊,除了奴才之外,父母,兄弟全死在那場災難中,至于,遠房親戚,更不可能有,父親一脈單傳,母親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清楚。”自己上哪兒找個表弟來交給他啊?
“哈巴圖,我知道小影子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想保護他,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放心,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會太為難他。”寧宜拍著哈巴圖的肩保證道。
先把人騙出來再說,只要人一出現,哼哼!
“哈巴圖,你還是把你那個表弟交出來,人家宜貝勒都已經找上門,你再裝就不像了。”康熙深知寧宜的為人,絕不會無風起浪,他自己也好奇哈巴圖的表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把寧宜騙的團團轉。能耐啊!
“哈巴圖,別太執著,皇上都已經下圣旨了,你還不快把人交出來,難道你想抗旨嗎?”抗旨可是要滿門抄斬。
“咳咳咳……寧宜,你可別糊說八道,我可沒下什么圣旨,你與哈巴圖的糾葛,你們各自解決。”康熙趕緊撇清,想把他拖下水,門都沒有。
“回皇上,回宜貝勒,奴才真沒什么表弟……宜貝勒,你剛說奴才的表弟叫什么來著?”小影子,這名字有點耳熟。
“小影子。”
“小影子……”哈巴圖抓著頭頂,喃喃念道,腦海里閃過一幕,拍了一下額頭。“啊!皇上、宜貝勒,奴才記起來啦,公主曾經叮囑奴才,要照著點小影子。”
“建寧公主。”寧宜濃眉微皺。“建寧公主也認識小影子?”
“不是建寧公主,是長安公主。”
“長安公主,太皇太后新收的義女。”壞了,寧宜暗叫不妙,如果那個大嬸真跟自己搶人,該如何是好?
正面交峰,論身份,地位,輩份自己均處下風,況且人家背后還有太皇太后給她稱腰。
“你也認識她?”康熙、哈巴圖異口同聲問道。
“廢話,想不認識都難,京城內,京城外,有誰不知道太皇太后收了一個奇丑無比的寡婦做義女。”寧宜翻了白眼,他人看起來是像游手好閑,但是四處游蕩,闖蕩江湖行走于天地間,該知道的事,還是知道。
“奇丑無比的寡婦?咳……”康熙、哈巴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兩人對視一眼,了然,盡管在則封儀式上蔣嬋帶著面紗,還是留下后易癥。奇丑無比還寡婦,謠言真可怕!
“兩位,我對那幸運兒長安公主沒興趣,哈巴圖快點交出小影子。”他們那是什么表情?好似自己說了什么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