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蔣嬋一愣,全身僵硬,所有人望向門口,見狼狽不堪的宛如和寧宜就站在門口,衣衫破破爛爛,頭發也零亂,臉上隱隱約約可見傷痕,宛如手里還拿著根木棍,支撐著身子。
宛如丟下木棍一跛一拐跑向蔣嬋,給她一個狗熊式的擁抱。“嗚嗚嗚……公主……”
“哇哇哇!宛如,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全抹在我身上了,很臟耶!”蔣嬋抱怨,宛如卻把她抱得更緊。
“公主。”
“你們還活著啊?”蔣嬋被宛如抱得很緊,緊得她想抗議,但最終還是任由她抱著自己,將臉埋在宛如肩上。
失而復得,真好。
蔣嬋在心里,感謝蒼天。
“喂!”寧宜拍了拍蔣嬋的肩,笑著侃言:“是不是應該輪到我哪?”
蔣嬋抬起頭,宛如卻沒松開她的意思。
“你的臉怎么啦?”寧宜大叫,看起來不像是舊傷。
聞言,宛如放開蔣嬋,看著她紅腫的臉,上面還留著五根手指印。“公主……”
“沒事。”蔣嬋回答得輕松自在,能再次見到他們,上天恩賜。
“還說沒事,你看都腫成這樣了。”宛如心痛的看著蔣嬋的臉。
寧宜伸手按在蔣嬋臉上,惹來蔣嬋哇哇大叫。
“啊!混蛋寧宜,你這個挨千刀的王八蛋。”蔣嬋毫無形象的哇哇大叫,他一定是故意的。
“叫得跟殺豬似的,不是不痛嗎?”寧宜聳聳肩,眼睛看向四周,好像忘了一件事,沒行禮。“寧宜,參見太皇……”
“參什么參啊,現在才看見我們不覺得晚嗎?”太皇太后阻止寧宜下跪的身子。“看你這身子骨,應該沒事?唉!我總算可以跟你阿瑪、額娘交差了。”
“太皇太后。”宛如正準備行禮。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要是有事就不得了,嬋丫頭非鬧翻天不可。”太皇太后拍著宛如的肩。“唉!看你們這樣也是衣不解帶的趕路,蘇茉爾帶他們去換一身干凈的衣物。”
“是。”蘇茉爾看兩人一眼。“宜貝勒,宛如請跟老奴來。”
“有勞蘇麼麼。”寧宜扶著宛如跟在蘇茉爾身后。
寧靜宮中,寧宜向他們簡單敘述半個多月前的遭遇。
他們跟著馬車跌下懸崖,寧宜借助輕功,拉著宛如跳進懸崖半山腰的洞穴里,休息一天后,他跟宛如從洞穴里慢慢往上爬,宛如一步踩空,跌落下去,寧宜為了救她,跟著跌落下去,幸好他們被一顆大樹接著。大難不死,宛如的腿卻摔斷了,他們在崖下面養傷數日,擔心康熙和蔣嬋的安危,傷還沒好就急著離開……
“好拉,事情就是這樣。”寧宜聳聳肩,攤攤手。
“寧宜,朕是不是應該考慮,收回你那塊金牌。”省得他有事沒事,突然襲現,康熙作勢冥思苦想。
“送出去的東西,潑出去的水。”寧宜靠在椅背上,以前他或許會完璧歸趙,但是現在,哼!這金牌真是好東西。
康熙給寧宜一個,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的眼神。
“宛如,你的腿真的沒事?”蔣嬋拉著宛如的手,雖然聽寧宜說不會留下病根,但是以防萬一,不免有點擔憂,要是以后變成跛子,哀嘆她一定會愧疚十多年。
“公主,別膽心,再過幾日宛如的腿完整無缺。”蔣嬋的擔心,宛如很感動,特別是知道她不顧一切要出宮找她,更是狠狠地感動了一把。
有主子如此,不枉此生。
“長安公主,宛如可是你的宮女,她的命可是我救的,你是不是應該意思、意思一下?”寧宜輕聲笑語調侃。
完全不知道他的那聲“長安公主”引起,福晉、富察莫、慕怡、七兒四人大驚。
她……就是傳聞中的長安公主,不是吧?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宜貝勒想要什么不妨直說。”蔣嬋皮笑肉不笑道。
“想要什么呢?”寧宜摸著下巴,低著頭,苦想。“欠下的賭倆還得靠別人還,金銀珠寶?是沒指望了,你窮得叮當響,希奇古怪的東西你到是有一堆,不過我沒興趣。想要你做一桌豐盛的飯菜來招待我呢?對你來說很勉強,因為你除了吃好像什么都不會。有啦!你就以身相許,我好人做到底,吃點虧,接收你。”
“不行。”
“可以。”
康熙和蔣嬋同口異聲道。
“姑姑……”康熙胸口的火氣再次席卷而來,漆黑的眼眸中是一片冷然的肅殺,和一份深沉的痛苦,像是隱忍著一股極大的怒火。
“禮貌,禮貌,長輩說話,晚輩不許插嘴。”蔣嬋罷出長輩的架式,怒斥康熙,眼里卻是一抹奸笑。“宜貝勒,說出的話,潑出的水,不許黃牛喔!蘇麼麼,去把一個月前我放在枕頭下的東西拿出來。”
“是。”
“嬋丫頭,什么東西啊?”太皇太后好奇的問。“該不會是定情物吧?”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孫子。
“天機不可漏。”蔣嬋漠測高深的道。
康熙無語,俊眸倏縮,殺氣涌現。
富察莫和寧宜卻瞥見被康熙握得已然泛青的指關節,兩人嘴角卻勾勒出一抹笑容。
“這是什么東西啊?”寧宜拿著紙,左看右看,不解。
“我家鄉的表妹,美羊羊。”蔣嬋臉上漾滿不懷好意的笑。
“美羊羊。”寧宜點了點頭,還真是一只羊,不對,她說什么呢?她家鄉的表妹。她是羊妖嗎?“你給我這個做什么?”
“給你相親啊?”蔣嬋理所當然。“你不是要我以身許嘛?就現在我這樣,如同七月半跑出來的阿飄,污染了你宜貝勒的眼,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我家鄉的表妹跟你特相配。不用太感激我喔!明天我就飛鴿傳書一封,讓我家鄉表妹飄洋過海來看望她的未婚夫。”
“哈哈哈……”
富察莫薄薄的嘴唇輕輕揚起一個弧度,柔和了他嚴厲的五官,慕怡掩面偷笑,除下的人毫不留情的哈哈哈大笑。
“蔣、嬋、我、要、殺、了、你。”寧宜撕掉手中的紙,咬牙切齒。
該死的!把他當成什么?
“我家鄉表妹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毀尸滅跡也白搭,小心晚上她找你私會,哈哈哈……”還想要她以身相許,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還不知道她蔣嬋的利害。
“寧宜,看在你和朕是好朋友的份上,朕就下道旨讓你和長安公主的表妹則日完婚。”康熙一掃陰霾,忍住笑,一本正經道。
“蔣嬋,我要的是你以身相許,可不是你那畜生表妹,該死的!別以為頭上帶一朵蝴蝶結,它就可以搖身一變,成人形。”寧宜白了康熙一眼,對蔣嬋大吼,
表妹?見鬼。
“頭上帶蝴蝶結,并不是證明它是人,而是證明它是母的,人和羊,絕配!相信我,你們一定會幸福的。”蔣嬋低著頭玩自己的手指,還不忘叮囑寧宜。“一寧要善待我表妹喔!”
吼!人和羊絕配,絕她的大頭鬼,改明他也牽一只公羊來與她絕配去。
“蔣、嬋。”寧宜氣得吹胡子瞪眼,精神快錯亂,她真有把圣人逼狂的能耐。
“在呢?”蔣嬋頭也未抬,繼續玩自己的手指。“其實,不是人家不肯以身相許,是因為人家已經有意中人啦。”為了她的話有說服力,還特意擺出一副小女人害羞的樣子。
“誰。”康熙、寧宜異口同聲問。
是林杰嗎?康熙心里想著。
“富察莫。”反正富察莫本人不在,不利用白不利用。呵呵!
“什么?”
蔣嬋的話引起不少騷動,特別是富察莫能感覺有四道目光中帶有殺氣,仿佛要將自己萬箭穿心般,情敵見面分里外紅,可恨,他壓根就夠不成那所謂的情敵,跳進黃河都洗不清。該死的蔣嬋,非要逼得他和寧宜朋友反目,和康熙君臣不和嗎?
富察莫無視眾人的目光,燃燒著熊熊大火的雙眼,直瞪著罪魁禍首蔣嬋,不燒死她決不罷休。
所有人均為蔣嬋捏一把汗,偏偏她像沒事人一樣,沉醉于自己的陰謀詭計中。康熙、太皇太后、蘇茉爾、哈巴圖,有同感,眼睛瞎了不是全無好處,至少現在蔣嬋感覺不出害怕。
看她的樣就知道,她自己還不知道所謂的“意中人”就在此地,還用眼神凌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