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和上官莫離看向大門口,只見幾名男女走進來。年齡都在十五六歲,其中一名女子竟然是張惜若。
幾人走到云溪面前,躬身施禮道:“拜見公主。”又轉過身向楊忠拜道:“拜見師父。”
楊忠哈哈大笑道:“你們幾個今日開始就與公主一起練武。”
幾人躬身答道:“是,師父。”
云溪看向幾人,三男二女,男子皆身著華服,一看便是世家子弟。而除了張惜若,另一名女子長得略黑些,長著細長鳳眼,身量高挑,舉止驕矜。
幾人分別向云溪作了介紹,微黑的女子名叫文水兒,乃是文皇后的侄女。而張惜若則是丞相張鳳起的女兒。
三名男子分別是青蓮夫人的侄子李明朝,也是氏族李家的繼承家主。另一名長得略矮的男子是禮部尚書秦知義之子,秦瑞陽。而那位舉止輕浮的男子則是情貴妃的侄子方磊。
幾人互相介紹完便站在場邊,等待楊忠訓話。
楊忠負手而立,兩腿叉開,聲若洪鐘道:“今日起你們便是師兄弟,要相互友愛,善待同門,尊敬師長。不可以身份壓人,挑撥離間,打架斗毆,影響同門之義。你們可記住了?”
眾人齊聲答道:“是!師父!”
然后楊師父便讓眾人散開,分別安排課業。
云溪依舊是綁著沙袋跑圈,而上官莫離則開始學劍法。云溪撅起小嘴,繼續悲催地跑圈。
而張惜若幾人只是開始蹲馬步。家里讓他們習武,也只是強身健體而已。因為楊忠管教嚴格,家里才把幾個二世祖給送來習武,以期能夠有所長進。
張惜若嬌俏的蹲著馬步,身形優美,正斜著眼晴瞟向上官莫離,心里想著:他真英俊,動作真瀟灑。要是···
她正想著,就聽一聲呼喝:“張惜若,你是練舞姿,還是蹲馬步!”
張惜若被嚇得激靈一下,忙將眼神收回,學者秦瑞陽的樣子,扎馬步。
文水兒嗤笑一聲,瞟了張惜若一眼,小嘴一撇,極為不屑。
張惜若聽到她的嗤笑,怒目瞪向她。文水兒則不懈的一笑,看向別處。
張惜若非常生氣,自己天之驕女,何曾受過這等閑氣,這個文水兒實在討厭。
云溪在練武場上跑著,覺得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奔跑。
她用小手抹著額頭上的汗水,小嘴微張著喘著粗氣,偶爾還會絆一下。
只要身形稍有停頓,楊師父的大嗓門就會響起:“不許停頓!不許降慢速度!注意腳下步伐!”
云溪不停的奔跑著,覺得自己像是一頭拉磨的驢子,不斷地轉圈奔跑。
楊師父終于發話讓休息一刻。
云溪聞言癱倒在地上,一步都不愿挪動。上官莫離見她累的滿臉通紅,氣喘不已,便收了劍勢,跑過去將她扶起來,把她扶到墻邊的櫈子上。
張惜若等人嬌生慣養,從沒受過這種罪,早已支撐不住。只是楊師父管教極嚴,不敢停下來休息。
聽得楊師父發話,幾人迫不及待的跑到桌邊,倒茶喝水,痛飲起來。平時的貴族修養,世家禮儀早已拋到九霄云外。
張惜若和文水兒相視一眼,哼的一聲,各自瞥向別處。
云溪坐在椅子上,手里端著上官莫離遞過來的茶,頓時放松下來,滿足的靠在墻上,閉目養神。
而上官莫離卻水也不喝,蹲在云溪腳下,將沙袋解下來,輕輕地給她按摩小腿。
張惜若轉頭看向上官莫離,卻見他正給云溪按摩,不免臉色更加難看,有些嫉妒的乜了云溪一眼。
云溪緩過勁來,看著上官莫離說道:“你也休息一下吧。”
上官莫離抬起頭溫暖的一笑:“我不累。”說完繼續給云溪按摩起來。
云溪看著上官莫離的頭頂,覺得整顆心都是滿滿的暖意。
張惜若倒了杯茶,身姿嬌柔的向云溪走去,到了云溪面前說道:“公主,請喝茶。”
云溪看看自己手里的茶杯說道:“我這還有,你自己喝吧。”
張惜若嬌羞的說道:“惜若剛剛喝過了。”
云溪看她嬌羞的模樣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想道:喝個茶怎么都這樣羞澀?
云溪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張惜若卻向上官莫離嬌柔的說道:“上官公子,喝杯茶吧。你也該渴了吧?”
上官莫離并未抬頭,依舊低頭給云溪按摩淡然說道:“不必了。”卻是再也沒有下句。
張惜若不禁有些羞惱:這人是木頭嗎?我來給他送茶,他居然一眼也不看我,氣死我了。
轉而又惱怒云溪,這九公主實在惹人嫌,難道沒看出我的意思嗎?居然都不讓一下。
云溪看她臉色有變得難看,便說道:“不如放著吧,一會兒他渴了再喝。”
張惜若見云溪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不覺更加惱怒,以為她在嘲笑自己。可畢竟顧忌公主身份,便放下茶杯,施禮離開。
文水兒嘲笑的看著張惜若。張惜若瞪視一眼,便轉身看向別處。可她總是情不自禁的看向上官莫離,看著他蹲著的背影,愈發覺得云溪刺眼。
楊師父見休息時間到了,便讓幾人繼續練功。
李明朝等人哀嚎一聲,不情不愿的向場中挪去。
楊師父一聲大喝:“快點!”幾人立馬精神起來,快步走到場中蹲馬步。
云溪在莫離的幫助下綁好沙袋,對他說道:“你去吧。”
上官莫離將袖中的手帕拿出來遞給云溪道:“總不記得帶帕子。”云溪靦腆一笑:“我沒那個習慣,反正有你。”上官莫離不禁俊臉發紅,扭身說道:“我先去了。”
云溪看著他挺直的背影,臉上笑意更深:他害羞了呢。
張惜若一直看著云溪兩人,見上官莫離將自己的帕子遞給云溪,便氣白了臉:我哪點不好,為什么他連一眼都不看我?
楊師父在場邊負手看著,如果誰的動作不對,便大喝一聲。震得幾人一跳跳地。
云溪一直奔跑著,她機械地邁動步伐,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就是:跑吧!
終于到了中午,而午飯則是在練武場吃。練武場有專門的小廚房,是給楊忠和他的徒弟們準備的。
午飯是一大碗青菜豆腐還有一條魚,幾人看著菜,集體傻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傳達著一個意思:這點菜,夠吃嗎?
楊忠大步進來,坐到桌旁,大手一揮說道:“吃飯!”然后端起碗,開始吃飯。一筷子下去,半條魚沒了。
幾人一看趕緊端碗吃飯,方磊、秦瑞陽等人筷子緊戳,可只夾了一筷子魚尾和幾塊豆腐。
楊忠吃飽喝足說道:“我先去隔壁休息,你們吃飯吧!”
云溪看看只剩魚湯的盤子和飄著幾葉青菜的湯碗,再看看楊忠的肚子,都在那里了,我們吃什么?
上官莫離將自己碗里的魚肉夾給云溪,這幾天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吃飯方式,不管怎樣先搶到碗里再說。
李明朝幾人大眼瞪著菜碗:吃什么?只能喝點湯了。想到這三雙手齊齊抓向湯碗,再晚點連這也沒了。
張惜若端著飯碗,委屈的差點哭了,怎么到了這一點身份禮儀都沒有?連飯都吃不飽。
文水兒端著白飯,氣的臉色發白:哪有這樣的,哪有這樣差勁的師父和師兄弟?
云溪小口的吃著魚肉,這幾天還是適應不了這樣的吃飯方式。她感覺吃飯的時候,師父就像是匹餓狼,誰也別想在他口里奪食。
幾人吃完飯,走到練武場,楊師父正坐在凳子上等著。看幾個人神情抑郁的走過來,張開大嘴說道:“從明天開始,吃飯只給一刻鐘。”
幾人一聽嚎叫著:“師父!沒有這樣的,我們都沒吃飽。一刻鐘怎么能吃完?”
楊師父站起身大聲說道:“我說一刻就是一刻。”
方磊粗著脖子說道:“師父,中午的菜根本不夠吃。如果我們吃不飽,怎么練功?”
楊師父說道:“跟我學武,就是這樣,受不了的可以走。”
幾人面面相覷,家里已經發話,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許半途而廢。否則月錢停用,禁足半年。
云溪和上官莫離已經習慣了,所以兩人靠到墻邊休息。
云溪努努嘴道:“他們會成功嗎?”上官莫離正喝著茶,抬起頭看了一眼道:“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云溪呵呵的笑出來道:“現在不僅是你我受罪呢。呵呵——心里平衡多了。”
上官莫離笑著看著她道:“你也有點兒壞了。”
云溪伸個懶腰道:“跟著這樣的師父能不變壞嗎?”
幾人最終沒斗過餓狼,神情低落的走到場中練功。
云溪正看得有滋有味,卻看到就這么結束了,笑著說道:“不過如此,還沒我開始的時候有氣勢呢。”
說完起身拿來沙袋,在上官莫離的幫助下綁好,開始悲催地奔跑。
上官莫離看著云溪粉色的身影,嘴角含笑,走到一邊開始練劍。楊師傅走到他身邊,一招一式的指點他。
痛苦的一天終于結束了,幾人累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云溪更是邁不動步了,跛著腿走向上官莫離。
上官莫離正在擦劍,聽身后嬌柔的說道:“上官公子,明天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