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張承祖結束了三年的丁憂,回戶部任尚書令,并以太子太保身份,進內(nèi)閣與林首輔一起共審各地方呈上來的折子,審批完后,再呈昭帝御批。這樣一來,三方勢力開始關注張家。
三月中旬,錦清又做了一次首飾競拍,這一次共展出六十七件首飾,其中一對鉆石鐲子拍出了一萬八千兩的天價,競拍者是江南鹽商敏家夫人。這次拍賣,不但有京城富豪,就連江南的鹽商也來了。此次競拍,錦清凈賺二十四萬零七千四百兩。這回,連康親王也嚇了一跳,康親王心道:“算上之前首飾店掙得銀子,再算上她這兩次搞什么競拍得的銀子,足足有四十萬兩,這都快趕上大周半年的關稅了,這丫頭到底要干什么?”
此時,錦榮以江南榮少的身份已買下了朱紹兩座鐵礦礦山,并在楚銳的幫助下找了可靠的當?shù)厝藥兔Υ蚶?。錦清收到錦榮的飛鴿傳書,說想在朱紹再買下一座煤山,錦清心道:“二哥胃口還不小?!卞\清知道大周朝煤山并不貴,便又備了二十萬兩銀票,讓人連夜送了去。并傳信給錦榮,打理好了就快回來。
這天下朝,錦成就被林子辰截住,剛出宮門,錦清就被太子宋允策的人攔住,“定遠侯,咱們太子爺在前方茶館等著您?!卞\清淡淡一笑,道“好?!闭f罷,就跟著太子的人上了轎。
錦清推開門,就見到太子盤膝而坐,正在泡功夫茶。錦清行了一禮,坐下,問道:“太子殿下傳下官來有何指教?”宋允策笑道:“指教倒談不上,只是想與定遠侯喝杯茶罷了。”錦清笑道:“可我卻不懂品茶,喝茶這件事對別人而言,或許是風雅之極,可對于我來講,不過是解渴罷了,像我這等粗俗之人,又怎配品嘗太子爺親手泡的茶?”太子笑道:“既然定遠侯不愿喝本殿下的茶,本殿下也不勉強。本殿下現(xiàn)在問你幾個問題,還希望你能誠實的告訴本殿下。”錦清正色道:“太子請講。”太子抿了一口茶問道:“你如何看待本殿下?”錦清道:“太子爺是皇儲,是皇帝定下的皇位傳人。”太子笑道:“你可知本殿下這皇儲之位怎么來的?”錦清道:“外間傳聞是淑妃娘娘當年用命換來的?!碧拥溃骸安诲e,我九歲那年,父皇在秋獵時遭人暗算,中了蛇毒,是母妃把毒給他吸出來,父皇活了,母妃卻中毒死了。當時,其他妃嬪也在,可只有母妃這樣做了,而且是那樣的義無反顧。”錦清道:“淑妃娘娘用情之深讓人感動?!碧拥溃骸案富室驗橛X得虧欠母妃,才將我立為太子,一直以來,他喜歡的就只有老三一個人,我雖是長子,但并不受寵,這些年,若不是舅舅和我母妃,父皇早就把我廢了?!卞\清道:“太子今日給我說這么多,到底所謂何事?”太子笑道:“既然定遠侯如此爽快,本殿下也不拐彎抹角,定遠侯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錦清笑道:“錦清所助的只有天下百姓,你們兄弟誰做那個位置,對我來講都無所謂,我所求的是天下百姓的安康,只要在位者能把百姓利益放在首位,錦清就會鼎力相助。若是只想著一己私利的,錦清就會反他到底?!碧有Φ溃骸岸ㄟh侯就不怕死么?就不怕連累家人也死么?”錦清笑道:“不能以自己的本性活著,生又何歡,死有何懼?再說,我自己都死了,家人的死活我也管不了。更何況,人早晚都會死的,早死晚死都不過一個死字。太子殿下,若沒有其他事,在下告辭了。”說罷,行了個禮出去了。只剩下驚呆了的宋允策。
出了茶館大門,錦清往前走了幾步,叫道:“宋允暮,你還不出來?”宋允暮一臉寵溺的閃出來,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錦清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很累,送我回家?!彼卧誓捍蛄藗€手勢,叫來轎子,扶著她上了轎,送她回張府了。
睿親王府里。
“稟睿親王,今日太子找了定遠侯,兩人進了太子的那間茶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定遠侯便出來了。北平王還是一如既往的寸步不離跟著她?!?/p>
“本王知道了,之前在梁王手里挪用的那筆銀子,戶部可查出什么?”
“張承祖好像瞧出來了,但沒出聲。林首輔也知道了,但也沒出聲?!?/p>
“不對,有些反常,林家想搬倒本王,不是一天兩天了,張承祖那邊沒動靜,還有情可原,說明他不愿意牽扯進來,還想著明哲保身,可是林首輔又為什么?”
張府。
錦清回院子換了衣服,便去了上房?!肮饗邒?,我大哥回來沒?”
“回大小姐,大少爺剛回府,回院子了?!?/p>
“父親呢?”
“老爺一早便回來了,在書房里。”
“桂嬤嬤,你去把大哥叫來,我去父親書房等他?!?/p>
書房里,父子三人都表情嚴肅的坐在那。錦清笑道:“父親,說說吧,什么事讓您回了府就這樣?”張承祖道:“梁王居然也扯進來了,戶部少了五十萬兩銀子。林首輔也知道了,沒表態(tài),他還怪老謀深算,一來想看看我的態(tài)度,二來他也想趁亂撈上一把。”錦清道:“父親還是找個機會給皇上暗地里透一下,也讓他有個準備。對了,大哥,今日林子辰找你做什么?”錦成笑道:“向我打探咱們家的態(tài)度,是支持哪個皇子,還把四皇子說的如何好如何聰穎之類的,我找了個借口,便回來了。妹妹怎么也回來這么晚?”錦清笑道:“太子爺找我,問我是否愿意幫他。”錦成問道:“你怎么說?”錦清道:“只幫天下百姓?!睆埑凶嫘Φ溃骸澳愕故莻€滑頭。看來,三方勢力都看上了咱們張家,如此一來,咱們行事更要小心?!卞\成道:“成了,一大早的,都請喝茶,每個請吃飯的,肚子餓了,咱們?nèi)デ懊嬗迷缟虐?。”張承祖道:“好吧,再怎么著,也得吃喝不是?”錦清笑道:“那還不快走?!?/p>
康親王府。
康親王父子邊用早膳邊討論。“父王,看來三方勢力都開始關注張家,不知道張家怎么應對?!笨涤H王接道:“歷來儲位之爭最是險惡,當年,皇兄即位時殺了二哥,若不是本王是他一母同胞,說不定也死了。這回,他對自己的幾個兒子應該很失望吧。”宋允暮道:“這虧得二皇子夭折,若是還活著,還不知是個什么場面?!笨涤H王道:“咱們現(xiàn)在也只能靜觀其變了,看看錦清到底想怎么著。”
慈寧宮。
太后斜靠在貴妃椅上,問道:“聽說,太子開始找聯(lián)盟了?”昭帝道:“是啊,都迫不及待了?!碧髧@了口氣道:“皇兒到底想讓誰繼承大統(tǒng)?”昭帝道:“太子心胸過于狹隘,原來覺得老三倒是還行,現(xiàn)在看來心腸太毒了。老四倒是聰明,只是才十二歲,日后定會讓外戚把持朝政,林家若是那種一心為民的還好說,可這些年,林首輔徇私舞弊的事做了也不是一兩件,只是,現(xiàn)在,真還不是時候動他?!薄斑@么說來,倒是沒個合適的了。李才人的老五呢?”昭帝笑道:“才兩歲,倒是聰明,只是李才人的位子低了些,而且,心思太過簡單,不是能擔大任的人?!碧笮Φ溃骸盎噬洗罂烧覀€能擔任的人輔佐他?!闭训坌Φ溃骸斑€是母后厲害,解了朕多日的煩惱。”太后笑道:“如此,咱們娘倆倒也死得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