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辰感覺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便來到了對面的客房臥室,漆黑一片,順手將燈打開,靠右邊墻邊擺放著兩米高的白色衣柜,左邊是柔軟的白色席夢思雙人床,厚厚的鵝絨窗簾將窗外的所有景色覆蓋,整體簡潔而淡雅。
當看到白色空蕩蕩的床上時,憂郁的劍眉皺了皺,但也就一瞬間,敏感的體質便發現了李小隱的存在,心中不忍,緩緩走到角落,喊了聲:“小隱。”
見其沒有任何的反應,左星辰搖了搖頭,想要伸手將李小隱抱回床上,只是他的手剛碰觸到李小隱,李小隱便如驚弓之鳥般彈了開,滿眼恐懼地瞪視著左星辰。
看看空蕩蕩的手,在看看害怕排斥的李小隱,心中嘆了口氣,忍不住想要告訴她事實,但另一個聲音卻徹底地阻止了他的這個念頭。
盡量將聲音放的輕柔地道:“小隱,你不用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左星辰呀,接連兩次把你帶回來的那個左星辰,你不認識我了嗎。”
被恐懼填滿的眼神跳動了一下,木訥謹慎的神情也跟著變動著,淚流的兇猛,順著墻蹲在地上,抱著頭埋在了膝蓋間,凄慘地叫著:“為什么我還活著,為什么我還活著……”
左星辰不忍,走上前擁住她,違心的話脫口而出:“對不起,我得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如果我可以早些到,也許就不會發生那些事了,那卷錄像帶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拿回來的。”對不起小隱,我不能對你說出真相,左星辰暗暗在心里道歉。
搖著頭淚水不停地往外涌,倚在左星辰溫暖的胸膛,但心還是那么的冷。為什么偏偏是若非,偏偏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心失控地痛著。
“沒事了,都會過去的,沒事了。”左星辰自責地安慰著仿佛破碎般的李小隱。
淚流累了,縮卷起冰冷的身體,沉沉地睡去。好想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醒來自己還是那個隱忍堅強,孑然于一身,永遠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自閉的李小隱,希望明天早上醒來會是如此,這是李小隱沉睡前的愿望,只是在這現實的社會前,實現愿望卻是那么的艱難。
將睡熟了李小隱放到柔軟的席夢思床上,左星辰幫其拭去眼角殘留的淚水,憂郁的氣息濃重地猶如化不開的礁石。
“凜絕……凜絕……”夢囈的喊聲從李小隱的微張的嘴里遺漏而出,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睡的極不安穩。
輕輕地嘆息一聲,左星辰關燈走了出去。
一夢醒來,事實永遠都是事實。從醒來后李小隱就一直坐在床上,不哭不笑,不鬧不嚷,沒有任何表情的坐著,但空洞的眼睛卻透漏了她的絕望。
左星辰把托盤放到旁邊,上面擺著已經涼掉的早餐。輕聲道:“我送你回去吧,也許他能幫你挺過去。”
見李小隱對自己的話毫無反應,左星辰嘆息著拿了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準備把她送到凜絕那里去,只是他在剛要把李小隱抱起時,李小隱卻逃開,跑下床,躲到角落里瑟瑟發抖,眼中滿是害怕的凄涼。
“我不要見他,我不要,我不要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我們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李小隱顫抖著,猶如秋天的落葉沒有了生命般凋零,蒼涼地閉上了眼睛,兩滴清淚滴落:凜絕。
左星辰內疚也不為難她,道:“那你就先住在這里吧。”說完便轉身要離去,李小隱沒有鬧自殺是他心中慶幸的。
“我愛他,曾經我以為我對他的愛只限于那次的磨礪,但現在我才知道因為那次,我早已情根深種,再也逃不開了。噬骨的痛,被迫的分離,心上刻畫的名字,一切的一切只能帶來無盡的絕望,我會繼續活下去,但只為他的那一則消息,從此以后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眼中的絕望讓人心生憐憫。
左星辰渾身一震,看著李小隱的眼里充滿憐惜,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些事,道:“謝謝。”頭也不回地快速離去,他要去找她,自己真笨,愛她就夠了,還要偏執地找什么答案,她那時應該是對自己失望透頂,繼而絕望吧。
二樓裝潢華貴的包廂里,墻壁上擺放的名貴古董更是襯托其的檔次,除了門之外的地方都被紅色的沙發鏈接,仿佛一條被折了兩次而不斷的紅蚯蚓,一張長形的桌子放在中央,這是個可以盛放十人的包廂。
李小隱坐在正對門口的紅色沙發上,空洞的大眼沒有任何的反應,面前桌上放著兩瓶紅酒,但顯然已經空了一瓶半。當紅色的液體再次倒入胃中時,皺了下秀眉,嘴角扯出燦爛的苦笑,借酒消愁,奇怪自己的酒量不是很差嗎,為什么現在還有喝醉,身體和心還是在痛。
“嗝”不雅地打了個響嗝,從出事以來就沒有進食過的胃,被紅酒填滿。睜著茫然的大眼,氤氳其中,心酸,鼻子也酸,流下來的淚仿佛也是酸的。
“混蛋,居然被整了,絕饒不了他們。”一邊罵著,凜吟培一邊找地方躲藏,不過那些美女個個都還蠻漂亮的,一兩個還能應付,要是十多個一起上,不把自己榨干才怪。
高跟鞋的追逐讓凜吟培停止了胡思亂想,心中一緊,順手打開身邊包廂的門就沖了進去,貼在門上,等雜亂的高跟鞋伴隨著難聽的罵語消失后,凜吟培總算松了口氣。
素質太低俗,從她們罵人的語句就可以聽出來,幸好自己跑的快,要是被這些人纏上了,自己的下半輩子就完了,還有那些狐朋狗友,居然送這些女人給自己,下次讓他們好看。
咦,奇怪,自己闖進來這么久,怎么沒人趕自己出去,懷著疑惑的心,凜吟培終于將頭離開了門,緩緩地扭頭看去,燦然一笑,舉著手老朋友般地打招呼道:“小隱原來是你呀,怪不得沒人趕我離開……”
聲音戛然而止,終于發現了李小隱的不對勁,迷霧般氤氳充水的目瞳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仿佛自己欠了她一輩子也還不清的情債,臉上滿是哀怨的凄楚,想要親近,但又強行隱忍著痛苦的膽怯。
懷疑地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好像沒欠她太多吧,順勢向前走了幾步,紅暈的臉色證明著她喝酒的事實,面前也就兩個空的紅酒瓶,按凜吟培的酒量衡量,就這么一點點而已,但顯然眼前的人的確醉的不輕。
凜絕你來看我的嗎?已經喝到極限的李小隱,神智自認為清醒,但眼神早已迷糊。“啊……”一聲發泄般地大聲哭泣,淚再也止不住,一場痛快淋漓的哭戲正式上演。
“小隱,你別哭,要是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凜吟培被嚇得手忙腳亂,左右不是,只能在旁邊干著急,手都不知道該放哪里。沒想到平時隱忍的她也有失控的一面。但凜吟培在女人堆里平時就是眾星捧月的人,哪里會哄什么女孩子,當然凜紓瑾那是物質女。
在李小隱哭的一個小時內,凜吟培心煩氣躁,幾次想走都被一種莫名的情緒留下來。
兩個小時后,不自覺地在紅色沙發李小隱的旁邊坐定,蹙眉,她的酒量還不是一般的差,酒品也還不是一般的差。
三個小時后,將李小隱摟如懷中安慰,,發誓以后再也不讓她喝酒。
四個小時后,女人是水做的,凜吟培相信了,哭的自己都心酸。
五個小時后,凜吟培抹了下眼睛,心有點痛。六個小時,七個小時……
最終看著在懷中睡熟的李小隱,凜吟培吸了兩下鼻子,鼻酸心酸地發誓再也不欺負李小隱了,一定要把曾經的錯誤糾正過來,把結婚證上的名字改成自己,以后好好保護她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