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后,將士們喝了風舞陽配的藥,病情大都有了好轉,魑蒙派去的信使也只帶回了夏侯睿親筆書寫的“勿慮”二字。是以,風舞陽也慢慢消除了對胡御醫的懷疑,偶有空暇,還會和他研習醫藥,相處的甚為融洽。
一日午后,風舞陽懶懶的躺在帳內小憩,忽然聽到帳外一陣吵鬧聲,很是熱鬧,平日里軍營之中除了操練的聲音,甚少有響動。
風舞陽一時好奇,披衣而起,掀開帳簾,向外走去。
只見一群士兵舉著劍戟正熱鬧的圍在一起,中間有一個體格強壯的漢子,上身赤一裸,臉龐尚算硬朗,行為舉止卻只一股莽夫的模樣,他正揮舞著滿是肌肉的手臂,高聲喚著:“還有誰,還有誰和我比武。”
一旁眾人唏噓著,卻無人敢再上前,那個漢子甚是歡喜,汗水順著他凌亂的胡渣流淌而下:“既然沒有敢上來了,那她今晚就是我的了。”
莽漢伸手一指,虎步上前走去,風舞陽這才看到,人群包圍之中,心蘭正瑟縮的坐在一旁,面紗除去,竟也是個清麗的女子。
人群中歡呼聲雷動,人人臉上掛著曖昧不明的笑意,風舞陽恍然明白剛才那位莽漢所指,正欲上前阻止,卻被人拉出了人群。
風舞陽回頭,卻見是魑蒙,此刻他正一身戎裝,銀色的鎧甲在夏日的午后泛著極其耀眼的光芒,他水藍色的眼眸流轉,不曾言語,手卻緊緊的扣著她的。
“你不要攔我,我不能讓心蘭被他糟踐。”
“這是軍營的規矩,你去了,便是與全軍將士為敵。”魑蒙語意甚重,緊扣著她的手絲毫不曾松動。
“軍營的規矩?”風舞陽一時氣憤,暗暗冷笑,“這么說我們的蒙大將軍也是他們的一員嘍?”
魑蒙水藍色的眼眸一震,渙散的神情落在她的臉上,白皙的臉龐瞬間浮上了一絲潮紅,卻也不解釋。
風舞陽見狀,卻是不屑:“剛認識將軍時,將軍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我竟忘了將軍如今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了。”
風舞陽暗含譏諷,心下悲涼,不曾料到當初那個清癯俊朗的少年,如今竟也是這般不堪。
“夫子。”魑蒙喚了一聲,手漸漸有了松懈,雙唇微抿,似是在壓抑著內心莫名悲壯的情緒。
“站住。”他突然沖著她身后高聲喝道,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紛紛伏地叩首,就連那個扛著心蘭的莽漢也停下了腳步,冷然的看著他。
“本將軍和你打,你若輸了,這個醫女今晚就侍候我。”魑蒙一把脫去身上的盔甲,露出一身白色的箭衣,神色巍然。
那個莽漢見狀,放下了肩上的心蘭,躍躍欲試:“早就聽聞蒙將軍武藝高強,不過在這里我們比的可是摔跤。”
“你放心,今日我們只比摔跤。”魑蒙此言一出,人群頓時熱鬧了起來,再次將魑蒙和那個漢子圍在了一起。
風舞陽上前扶過癱軟在地的心蘭,只感到魑蒙水藍色的雙眸瞥了一眼這邊,一旁的心蘭立馬羞紅了臉,清麗的雙眸良久才敢直視人群中的魑蒙。
“蒙將軍從來不和人比武要女人,沒想到他竟會要我……”心蘭輕聲的呢喃道,臉上滿是小女兒家的嬌羞柔媚。
她后面說了什么,風舞陽完全未曾聽道,她的心卻頓時跌落了谷底,一股濃重的愧疚感涌上心頭,她剛才都說了什么,她剛才是怎般的冷嘲他,卻不想他竟……
風舞陽抬眸,撞上了他的視線,他只沖她淡淡的笑了笑,繼而回轉過頭,直直望著對面的莽漢道:“上官將軍,早就聽聞上官將軍的摔跤乃是軍中第一,魑蒙今日斗膽挑戰了。”
什么?那個莽漢竟然是上官將軍,看他也不過三十來歲,既然不是上官青玄,那么所謂的上官將軍莫不就是上官微若的兄長,上官云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