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昨日抵達商軍駐扎之地時已近傍晚,故風舞陽也只是隨眾軍士參拜了上官青玄,便回到自己的營房放下行李,和魑蒙二人到了月白城打探形勢。
今日一早,風舞陽才真正看清楚了這里的形勢,此處已是綦國境內,氣候已不似商國那般干燥,四面環著山和湖泊,一眼便可望見一大片的綠草地,實為駐軍囤兵的好地方。
“你便是念司醫吧?”說話的是一個同樣身著淡藍色服裝的女子,一塊白布遮住了她的面容,面容不甚清晰。
“正是?!笨此闹b,風舞陽便知道她定也是宮中醫女。
“我叫心蘭,胡御醫叫我喚你過去?!蹦莻€自稱心蘭的醫女從袖間拿出一塊白布遞給她,在前面領路道,“軍中疫癥不斷,已經很少有醫女肯過來了,陛下圣旨上說你醫術超群,胡御醫想找你探討一二?!?/p>
風舞陽本意是讓夏侯睿將她貶到軍中,他也好將若妃之事給宮中一個交代,卻不想他竟是下了這樣的旨意。
“到了,就是這里?!毙奶m上前掀開了帳篷的布簾,一股濃重的藥味便撲鼻而來。
見到她進來,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上前俯身朝她行了個禮:“念司醫好?!?/p>
風舞陽本以為胡御醫該是上了年紀的人,卻不想眼前竟是個約莫而立之年的男子,面上遮著白布,神態卻甚是恭敬。
“胡御醫不必多禮,快帶我看看將士們吧?!?/p>
“這邊請?!焙t衣袖一揮,將她帶到了另一個帳篷之中,帳簾一啟,里面便傳來一股腥臭味。
風舞陽止不住凝起了黛眉,但見里面沒有任何的擺設,只余了十幾張草席,上面躺滿了身患疫癥的士兵,長久未愈的疫癥已使得他們面色泛黑,骨瘦如柴。
“這疫癥雖不尋常,但也不至于毫無辦法,為何他們會這樣?”風舞陽上前把了脈,心中便有了大概。
“這……”胡御醫似是有難言之隱,露在白布外的眉頭緊皺,猶疑著道,“依微臣之見,大抵是這商國的士兵不適應南地的潮濕氣候所致。”
風舞陽在白醋中凈了手,邊想邊踱步到了外面,聽著他的解釋,腦海中似是感到有什么不對,卻說不出個大概。
“既是如此,不知胡御醫可否愿試試我的方子。”
“自然,我這便命人到您帳中去取?!焙t甚是恭敬,倒是不想一般皇宮御醫那般自以為是。
胡御醫遣了心蘭隨行,風舞陽踱步回到營帳之中,取出筆墨,稍作猶疑,便寫下了方子,命心蘭拿去送與胡御醫過目。
“心蘭,這軍中可有大人感染疫癥?”
“上官大人的副將前些日子也感染了疫癥,不過因為是胡御醫親自調養,所以近來好了一些。”
“哦,你先下去吧,讓胡御醫盡快熬制成藥,給那些士兵們服用?!憋L舞陽似是想到了什么,卻覺事態嚴重,只能等魑蒙回來再行商議。
“夫子既有此疑惑,去看看便知道了。”夜,魑蒙聽了風舞陽的一番疑惑,斷然說道。
“你我初來乍到,此舉怕是不妥?!憋L舞陽雖是疑惑滿腹,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待我修書一封,你派可信之人速回京奏明圣上,等圣上裁決?!?/p>
“既然胡御醫已不可信,夫子你若與他相處也不安全,要不我派些人送你回京吧?!币构馍鹾茫湓邝蚊傻膫饶樦?,冰藍色的雙眸覆上了一絲溫柔。
風舞陽起身避開他的目光,掀開窗布,遙望著遠處的隱在月光中的月白城,猶自道:“目前一切都不過是我的猜測,我若是突然回京,會驚動了敵人,所以我不能走,胡御醫到底可不可信,等幾天便可見分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