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上的所有的傷口我都檢查過來,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特征性的東西,而且也可以肯定地斷言,尸體上的傷口都是由那把匕首制造而成,沒有其他的兇器。”竺砜將他驗尸的結果說了出來,添加了自己的分析推斷,“還有匕首的指紋也只有一個人的”往往一旁的不會,見她沒有像第一次那般大的情緒波動說著:“通過肝溫的測定,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在十點五十分左右,冰婳無不在場的證據的時間剛好吻合。”
“剩下的由我來說下去。”竺焱接下兒子的話說:“有人證,一個校園清潔工,他經過那兒的時候正好看見你,而且他還和你談了好一會兒,是這樣的吧。”說到這人停了下來,向坐著的冰婳確認。
坦然無畏地迎向竺砜的目光,“是的,他出來倒垃圾,而我也剛好朝校門口走,我有跟他說話,當時他問我吃飯沒。”唉,真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起興這么的不保險啊,看樣子不久的將來說話也得買保險了。
“恩。”點點頭表示她的話他已經接收到,不置可否,“至于那張紙條,經過電腦掃描對比后,確認是冰婳的筆跡”對于這么多資料,這么多證據,他認為這案子恐怕要成為冤案了吧,這兇手也太會隱翳了,居然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而這件案子也拖到頭了,我準備向上級遞上案子的最終結果。”
聽到這兒冰婳心里一突。
“你的結果是什么?冰婳就是殺人兇手?”季云驍語帶嘲諷地說,“別告訴我你沒有那么想過。”
話至此,竺砜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不善“你這是什么意思,別以為你我是多年同窗兼好友就可以用這種語言來詆毀我父親。”
木野杏左拉過浮躁的季云驍,“他并不是這個意思,既然你與他橡膠不是一兩天就應該知道他的性格就是這樣。”木野杏左和氣地圓場,后半句
“誰也不希望一件事變多件事吧,該收斂的還是收斂些的好。”軟硬兼施,不僅是提醒話過頭的季云驍,也是對在場的另外兩人的一種警示,
“當然,我們也非常相信竺警官不會放任這樣的一件普通案件就這樣草草地了結了吧,沒有充分的顯露您過人的偵破能力不是么?”話雖沒有說破,但線外之音明了。
“這件事的確還沒有玩,我只是向上級提出,讓他們再給我一些時間,好讓暗自的真相浮出水面,緝拿真正的元兇,還冰婳的清白。”竺焱僵笑著說,在商場上打混的人果然圓滑,這人還是少惹為妙,栽在他手里的人不少,大都弄得狼狽不堪,任人恥笑。
“您還是不用那么麻煩了,案子今天就解決,我打斷你的話只是為了說我們有新的證據證明冰婳無罪。”季云驍雖然心中的不滿余韻還未歇,不過還是著眼眼前。
“哦?是嗎,我倒是想聽聽?”似乎故意與他較勁兒,竺砜冷哼。
“關于匕首問題,你認為一個人他殺了人時候會不會傻到把留有自己的指紋的匕首仍在兇案現場?”季云驍。
“而且清潔工只是看到冰婳從案發現場那邊過來,卻并沒有目睹她作案。”木野杏左接著說,轉過頭向人證清潔工,“請問當時你看到她的表情是怎樣的?”
“她有沒有慌不擇亂,或是面帶驚恐?”
“這倒沒有,她完全不知情的樣子,而且很悠閑的樣子。”證人老實地回答。
“你覺得一個人會在作案之后還會有如此愜意的表情?”木野杏左對著竺焱說道,“我可不覺得隨便一個人都會有人格分裂癥,所以記不得自己做過的事了,還是說您認為人格分裂癥這么容易患?”
竺焱嘴唇抽蹙,表情有些僵硬地說“我沒這么認為。”
“這是?”竺焱疑惑地看著言楚放在桌上的字帖,他這是什么意思?
“你小時候剛開始寫字事由沒有用字帖矯正字跡。”當著總人疑惑的目光問著竺砜。
不是詢問的語氣,木野杏左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答案,“難道說?”靈光突閃,他敏感地捕捉到。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言楚肯定地向他點點頭,他知道木野杏左明白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
季云驍見兩人的互動都沒有解大眾人迷惑的意思,那就由他來了,“他的意思是這張所謂的字條是模仿冰婳的字跡罷了,連電腦也沒分辨出來的原因就是,那個兇手的字跡很巧的與冰婳的字跡相像。”
這樣說冰婳也明白了“我小時候是有用過字帖,因為字老是寫不好。”
“就算這樣你們告訴我真正的兇手是誰呢?”竺砜沒好氣地問,就算他們能證明冰婳無罪,但也必須拿出真兇,這些證據才有足夠的說服力,“所以你們的這些證據根本不夠充分”
“如果你們認為這些證明都不夠充分,那么我這個證人口中的證據如何?”
這個聲音是,好像在哪兒聽過,冰婳在腦海里搜索著。
迎面走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由一個警察帶進來,“我想我應該比那個證人更可靠才對。”他在靠椅上坐了下來,在總人看不到的地方對冰婳眨眨眼,阻止了冰婳要出聲與他寒暄的聲音。
他應該是那位大叔,她應該沒認錯,否則他不會平白無故地有像對熟人一樣的舉動。
“你是誰?”竺砜第一個問道。
“剛才不是說了么,我是證人,證明冰婳沒有做過案,而這件案子的元兇另有其人。”
“憑你?”竺砜的口氣有些沖,兩個字好像是從鼻子里發出來的,很不屑。
中年男子倒是沒有太在意,這個不禮貌的后輩,他今天做在這兒的目的另有之,“就憑我,因為我不但可以將元兇的長相,作案的過程,甚至是作案的目的,連帶還有他的姓名,一一詳細地口述出來。”為什么會這么肯定,為什么這么了解,原因無他,他認識這個人。
“兇手名叫蕭伍賴,是一個毒品走私混混,我親眼目睹了他殺死那名青年的經過,這事我當時手機拍下來的,全過程。”說完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
手機屏幕里,一個長相粗獷的男子正在對清秀的青年施暴。鮮紅的血液冷艷地紛飛,仿若天上降下的紅雨,猶如三月里的挑花,少年因生命流失的痛苦的俊臉和兇手瘋狂扭曲的兇相,匕首殘忍無情的動態,都讓看到這個簡短錄像的人覺得刺目。
看完了錄像,竺焱平靜地問“你怎么知道這人的身份,還有他殺人的動機又是什么?”他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這個所謂的證人,“你又是誰,好像到目前我們都還不知道。”他會不會也參與了這兇殺,值得懷疑。
“我是誰并不重要,我想我有對我私人身份保密的權利吧,至于你們懷疑的這點上,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
“首先我來回答第一的問題”啜了一口身旁的茶,繼續道,“我之所以對此人的底細如此清楚,是因為我也遭到過他的迫害,也就是他向我販賣毒品,就從這兒開始,我的這一生。”頓了頓,“總之,我給你們他的相關資料,你們就一清二楚了,而他殺死那名青年的動機也很簡單。他曾經向死者的父親也販賣過毒品,導致死者的父親欠下巨債,抵押了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無力償還,妻子氣得舊疾復發與世長辭,而他最后也死在戒毒所,不過蕭伍賴這人還是不肯善罷甘休,非要死者償還他父親所欠下的那筆債不可。”中年男子似乎在回憶什么,臉上閃過一絲凄然,“對青年圍追堵截,好幾次我都看到他被毒打。”
“不過這一次終究沒能逃過這一劫。”
“那你當時為什么不救他?”這話時竺砜說的。
“就他哪,呵呵。”中年男子抬起臉,臉上布滿了濕濕的東西。
那是淚,為什么,冰婳心愛那個不到這個大叔居然流淚了,他是后悔沒有救那名青年么。
帶著厚繭的手掌抹了一把臉,“因為我怕死”自嘲般,“因為我也是一個癮君子,他與我所借的高利貸的人是同伙,我剛從死里逃生,更何況當時我離他們很近,稍微發出一點聲響就會引起他的察覺,如果打擾了他的好事,豈不是暴露了我。”
“不過,冰婳受冤的這件事,我也是最近會家打開電視的新聞才知道的,所以來的有些遲了。”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很久,人都是怕死的,自私的,能責怪他么,不知道,有很多事不是用輿論來衡量得了的。
“咦,你就是那位大叔。”發覺到剛從警局出來的人就是她的證人,“木野就的那位大叔。”
“你幫我作證的那個人,謝謝你。”
“沒什么,小丫頭,其實你也用不著感謝我,比起你們救我的命,這也算不了什么。”望了一眼木野杏左,無奈地嘆了口氣,“恩,那個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分不清那雙藍眸里蘊藏著什么情緒,不過不管怎樣,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跟他說清楚。
冰婳見一旁的木野杏左沒有搭話,而且表情,好冷淡哦,她這不是第一次見,準確地說已經是第二次了,露出這么冷淡的表情。距離上一次,哦,對了,好像也是有這位大叔在,當時救這位大叔是,木野表現得很不情愿,他們之間究竟有什么關心呢?應該不是很好吧,看木野的表情就知道,既然是過結,那么說出來就好解開了。
“大叔跟木野應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吧,那我走了哦,再次感謝您肯出面為我作證。”朝中年男子感激地笑笑,留下了他們談話的空間。
“我和你沒有什么好談的。”冰婳一走,木野杏左如是說,剛才礙于冰婳在場,他不好說。現在這惹人厭的家伙在他面前,他就超級不爽,出口的與其變得惡劣,厭惡。
看著旁邊的青年人耐心地開口道,“也許你討厭我,甚至恨我入骨,不過這是應該的,這叫我當年。”
“別跟我提當年。”暴走的語氣,回蕩在鮮少人流的屋群間隙中,偶爾經過的路人遠遠地就被這吼聲震住前近的腳步,紛紛避而遠之,繞遠路而過。
中年男子也被這怒吼驚得一顫,但仍然沒有放棄地繼續道“好,不提也罷,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不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雖然我有想過也許這件事情你不愿意知道,也不愿任何人再次提及,但無論如何,你還是有知道它的權利和必要。”
木野杏左收斂了暴走的戾氣,平了怒息,鋒利的眼盯著眼前這個滿目可憎的男人,有些事情盤旋在他心里很久了,也許能從他的口中得到一些自己一直耿耿于懷卻又猜不到答案的事。
這個男人當年因為吸毒,搞得家破人亡,高利貸的債主一波接一波地頻繁光顧他家大門,最后在走頭無路之下與某個剛躋身日本的韓國商人韓左恩合作,從木野杏左家謀取了不少家產。那時只是個少年的木野杏左并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更何況因為剛失去雙親的他在無助的時候最是需要人情的關懷,中年男子和韓左恩充當好人的角色積極幫助他解決了他所面臨的家產繼承問題,免遭叔伯的打壓和掠奪。因為不諳世事,加上韓左恩父親的好友,一一味地親信,原來他們也只是想霸占自己的家產,而且是那么的光明正大,家產散盡的木野杏左只得離開日本另謀生計。想起來,如果不是眼前這個人自己到現在還學不會用一雙眼睛去剖析人的內在,也不會背井離鄉地來這兒求學,但一回憶起自己在這十年受到的苦難,他就氣憤難平,恨不能殺了眼前的人。真的好恨,握緊的雙拳,怒嗔的藍眸,迸射出懾人的寒光,仿佛要將眼前的人凍結一般,但最終還是隱忍著,不讓怒火淹沒自己的理智。看到如今潦倒如窮寇的他,也許應該受到的罪他也已經食得夠飽了吧,家被人連窩端起不說,妻與子先后被殺,快步入老年的他終究是寡人一個,后悔,懊惱,孤獨,痛苦,每天膽顫心驚的日子,他的精神壓力快把他逼近崩潰的懸崖了吧。活著的他,才是給他最大的懲罰,那樣的話,自己又何必要為了這樣一個不堪的人斷送了自己的大好人生。
中年男子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一以為木野杏左會對他重拳相賞,意料之中的痛毆并沒有發生。當然他也不會希求得到他的原諒,畢竟他這一生所做的事情連他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該說的話他已言盡,剩余的選擇和要做的事情他心理面應該有所抉擇了吧。
蒼老蹣跚的背影逐漸遠離他的視線。他想也許他還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即使這件事對于他自己也對她很殘忍,但他都不得不做。
“婳,到底怎么回事,跟我們說說嘛。”昳奕興奮地推搡著,冰婳能平安回來對她們來說無疑就使初雪見陽春,融了周圍沉甸的陰霾。這不,麻雀昳奕郵箱跳蚤辦雜亂無章地“舞”了起來。
莎麗金稱這種“舞”為張牙舞爪,她其實很佩服她,居然有這么旺盛的體力做那么“得宜”的動作,收搭在冰婳的肩上,越過了頸項的界線,停留在她的另一側。一只腳踏在矮凳上,這個跨度的難度系數有點大,怪不得她經常在她們的耳邊絮叨自己很有跳舞天賦,也許是真的也說不一定哦。不過嘛那個身高就,所以充其量是一只可愛的矮“天鵝”。
“也就是說那位中年大叔替你作證羅。”月雅馨今天也跑到了她們的寢室湊熱鬧來了,冰婳沒事兒,真是太好了。她坐在床沿的一旁手里削著橙子,桌幾上擺著個大盤,里面已經有削好切成丁的幾種水果了,她準備削一盤水果沙拉。
冰婳將爪子朝盤子里伸,與偷吃幾口,瞅瞅月雅馨的反應,恩,沒有出聲制止,于是偷變成了光明正大的拿。雖然沒做好前,在眾人都還沒品嘗之前自己就先下手為強,但是她可不會為了這個就任由自己的肚子餓著不管,更何況現在的她可是需要眾人好聲好氣安撫心靈的人,其他人特不會出聲打斷她的啜食。
“恩,而且學校決定會將我受冤的事向全院開誠布公,當然這是為了讓我不受到同學的誤會的考慮。”
“對了,婳,一薇本來也想親自來為你慶祝的,不過今天她好像要處理一些事情,所以沒能趕過來,她還讓我對你說聲抱歉,還有就是她跟你允諾了你愛吃的壽司哦,所以過幾天你就有口福了。”莎麗金眉開眼笑地說,到時候還少得了自己的口服嗎,她也可以借著不會多嘗幾塊韓一薇的手藝。
又是這樣,不知道是在籠絡人心,還是在炫耀她的手藝。既然這么不放心不會,自己怎么不過來,說什么有事情,說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很假額。昳奕不屑,就只有莎麗和婳看不穿那女人拙劣的外表演技。
呵呵,一薇還是記得她的,記得自己的最愛,壽司。這幾天那可是她無盡的思念啊,哦呵呵呵,寶貝我等你哦。
“誒,婳,我上次課上給你的那張字條呢?”莎麗金突然問道。
“字條?”
“就是上面都是你寫的字,我在上面劃了一杠的,你好像因為當時老師走到你面前,就隨手將它放進衣兜了,對吧,我想看看,那上面好像有一些經典的語句哦。”
“啊?我,好像,弄丟。”誒,怪不得兇手能夠描摹我的字跡,原來那天正好把它揣在兜里,然后回來時沒注意,應該就是那時丟的。
“哎,算了,下一次再給我寫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