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東西逐漸地向他們靠近,紅色的眼,泛著嗜血的光,冷厲霹靂,好像知道他們躲在灌木叢下一般,直截了當地逼近。
“我出去,你留在這兒別出聲,待會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來。”
不待莎麗金回答,就跳出遮蔽的灌木,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那個怪物的眼底。
她反應過來時,心里直叫不好,他怎么那么傻呼呼地就出去了呢。
季云驍剛站定,那個有著紅色的眼的黑影,猛地撲過來,他一斜身子,躲閃了它的觸及。
見自己的獵物避開自己的撲朔,轉過身,再次朝他撲去。
這樣一追二趕,幾個回合下來,季云驍累得氣喘吁吁,而怪物仍然是堅持不懈。
反應能力降低的季云驍,速度慢了下來,怪物瞄到他的弱點,往他的空門掠去,快若疾風,化作一道鋒利的閃電插向他的身體。
“云驍,小心!”
莎麗金不顧季云驍先前的告誡,硬是沖出了遮蔽物,跑了出來,奔到他的面前。
說時遲那時快,季云驍被她沖過來的力道,推至離她幾步以外。
莎麗?她……什么時候過來的?
咦?為什么自己沒有感覺到疼痛?難道她上天堂了?
莎麗金緩緩地睜開閉著的眼睛。
現在是什么狀況,這個怪物停在了她的面前,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只是這樣一直盯著她,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莎麗,你看。”
季云驍說道。
從她的身體上發出一道白色的光,照亮了整個黑幕,這是……云玉!
“莎麗,把你的云玉拿出來。”
不明白季云驍的意圖,不過她也知道怪物停止對她的襲擊,和自己的云玉有著莫大的關系。
她依言將鎖骨上的云玉取下。
“正對它的眼睛。”
她伸長手臂,瞄準它的血紅色的眼。
變化出現了。
它原本殷紅的眼,在云玉的照射下,暗淡了美麗的色澤,淡了又淡的眼,在夜幕里不再是令人膽寒的心驚,融入黑夜,死一般的沉寂。
這是……怎么了?難道云玉還有消滅靈異的能力?
“它怎么不見了?”
莎麗金揉揉被炫得迷暈的眸子,問向身旁的人。
“因為它在這兒。”
季云驍撩開衣領,示意她看向他的鎖骨。
他的鎖骨處,印刻著一襲飆風一樣的圖騰,隱約的白色光暈,照亮了麥色的肌膚,凸顯了橫向“S”形的骨跡。
莎麗金難以置信地捂住嘴巴,
“這就是……風玉。”
“沒錯,就是它了。”
季云驍笑著說道,語氣里難掩的愉快。
“你怎么知道的?”
“從它接近我們。我就感覺到了。”
“本想自己獨自將它收服,沒想到差點還害自己喪命,不過……”
視線轉向她,語帶感激地說,“幸虧有你哦,不顧性命的沖了出來。”
他婉轉的語氣,讓她的臉燃起了溫度。
“云玉對它的感應,我才知道,只要云玉一出,它就會乖乖地聽話了,這還真是出乎我的預料之外。”
不過從風玉和云玉的淵源,也不難理解。
“那為什么風玉會傷及他的主人呢。”
既然現在風玉印刻在季云驍的身上,說明它選中了他,那為什么還要對他發出攻擊。
“忘了這是墓地了?”“即便是靈玉,在吸收了天地之間的陰氣后,都是會夾帶邪厲之氣的,更加無怪乎它本身就是一塊欲正欲邪的飆風啊。”
“它是六玉之中唯一一塊這樣的玉,組成金玉之后亦然,不過加之云玉的中和,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影響。”
“哦,原來是這樣啊。”
莎麗金明了地點頭。
“我還以為真的要去挖掘墳墓呢,看來沒得玩了。”
季云驍雙手抱頭,面帶遺憾地感慨,忽而眼睛一亮,
“再不然我們去挖掘來看看好了,好不容易來此拜祭祖先一趟,怎么說也不能徒手而歸。”
盯著不原處的墓地,季云驍躍躍欲試。
“切,你要玩自己玩,可別扯上我。”
莎麗金翻白眼,徒手而歸?他以為是什么博物館哦,這可是墓地額,即便他要串一下盜墓角色,他自己來就好,她可不予茍同,要知道這是他季家的墓地,萬一真有個鬼魂竄出,也是他的祖先,不會把他怎么樣,自己可不同了,外人一個,說不定會把她直接吸血食肉分尸。嘖,想想都驚悚。
“騙你的啦。”
好笑地看著她發抖的摸樣,“要是我真去盜墓,也要有工具才行啊。”
“誰知道你的咧,你要用手刨,我也覺得再正常不過了。”
她一副‘你就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模樣。
季云驍沒語地摸摸鼻頭,挑眉問道,
“對了,剛才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啊?”
“什,么啊?”
嗯,心虛。
“難道不是哦,還是你不原意承認呢?”
季云驍語帶笑意。
“切!怎么可能,我是想,如果你死了,我一個人呆在這荒山野嶺的,不被野獸吃掉,也會因為自己的驚嚇過度而死的。”
哎,說得她自己都有些心虛,她在心里自我催眠,他應該沒有發現她的心事,嗯,一定不會發現的。
“好吧,你說怎樣就是怎樣。”
季云驍疲累地說,折騰了一天,他可沒那么多精力來跟她討論這些個問題。
“天色尚早,我們還是休息一下在走吧。”
季云驍選準一塊平坦的草地,徑自地打開行李袋,鋪上事先準備好的墊布,以及一些軟墊。
“就在這里里,睡?”
她睡得著才怪!
“不用擔心,你有云玉,我有風玉,還怕有靈異來襲不成。”
“安啦。”
推搡著莎麗金坐在他鋪好的軟墊上,他自己也一并坐下。
他背倚著身后一顆壯碩的落葉灌木,而莎麗金則被他摟在懷里,頭枕著他的胸膛。
按季云驍的話來說,他這是為了她的健康著想,山野的寒風會把她吹感冒。但莎麗金本人的臉上卻是火辣辣一片紅,身體僵直著,動也不敢動。
“干嘛啊?”
莎麗金覺得他莫名其妙,借著他帶來的微弱的熒光燈,她的面前橫過一只男子的健碩手臂。
“手啊。”
“我知道這是手。”
她又不是傻子,用得著拿這個來考她?
“給你啊。”
“……”
“這樣你的手可以暖和些。”
“謝謝。”
他為她的冷暖著想!
細膩的肌膚飄上一朵嫣紅,被黑夜的濃稠掩蓋,又在熒光燈的微亮下絢爛起來。
“得你一個謝字還真不容易。”
季云驍忽然來了一句大煞風景的話,將美好的曖昧星星打散了去。
“哪哪有。”
她可是很有禮貌的額。
“比如啊,你吃了那么多次我的手藝,卻總是嗤之以鼻。”
“……”
“比如,上次的人工呼吸,你覺得用嘴對鼻式呼吸,比嘴對嘴式好。”
“……”
“還比如……”
“你有完沒完呢!”
“還沒有哦,還還還比如。”
他是故意的吧,這家伙!
“別走啊,我還沒說完。”
不走,她等著耳朵生繭子?
“好嘛,我不說了,你乖乖地休息還不好……”
夜色在兩人的不知不覺中淡出,預示著新的一天就快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