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的細雨就在這悄無聲息的午后,展開了一場令人期待的演出。
微涼的空氣攜著春花季節獨有的香馥,占據了人的整體感官,帶著一抹侵襲性,卻極富有柔情似水的安撫,就如同剛沁完晨浴,肌膚倍感光滑清爽;而焦躁的心也漸漸地沉淀,靜謐。
大一的半學年,就在這場春雨中畫上句點。
冰婳醒來已經接近午餐時間。望著空蕩蕩的宿舍,才想起:一薇昨晚飛回日本度假了,昳奕破曉時分外出約會男友了,莎麗……什么時候走的?好像還叫了自己來著?
她磨磨蹭蹭地起床,手抓過外套準備穿戴,一個冷硬的東西滑落,接著深深地陷入被褥里,她疑惑地將它撿起,放入掌中細看,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我喜歡你!”
言楚醇厚得病聲線低低柔柔地在耳邊響起,言語中消逝了往日的冰冷、漠然,溫柔得讓冰婳如至夢境,看著眼前迷人的男子,緊身的V字型大領口的針織衫,裹出驕傲的肌理分明,低腰的牛仔褲襯得V型理想而完美,修長的腿更加健碩。寬大的風衣非但沒有給人膨脹的感覺,意外地將整個身體拔高修長。頂著一張讓女生尖叫瘋狂的臉,深邃的墨黑瞳子里透著圈圈碧暈,狂野和凌傲的結合中一種攝人的晶亮,火熱得她難以直視。
“婳,我喜歡你。”
摒棄冷淡、疏離,用熱忱煨著她蜜酒般的心,酒汁兒不斷升華,氣化成惑人心神的嗓音,從他誠摯的皓齒間飄散而出。
“我……我……我……”
冰婳聽到這句女人們都愛聽的話,竟‘我’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傻傻地張合唇瓣,激動地望著俊美如斯的他。
“怎么?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這樣的,是這樣的,其實,其實,我……我……”
已經產生邏輯混亂了,冰婳急切地拽住他的手臂,卻被他輕易掙脫,轉身離去。
看著他逐漸遠離的背影,冰婳急得直跺腳,“我也喜歡你!”
終于說出來了,呼!
空無一人的小徑回蕩著她清脆的余音,連冰婳自己也被嚇住了,也使前面的人止了腳步。
他噙著迷人的微笑,邁著優雅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她踱來,那抹讓冰婳難以置信的微笑又漸漸爬至眉梢,嘴角的弧度也愈發擴大,眼底劃過隱翳的狡黠。
“給我。”
冰婳向他伸出手。
“你要?什么?”
言楚眉一挑,帶著幾分曖昧地看著她。
“冰玦啊,你不是一直想給我嗎?”
“哦原來是它啊”
言楚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不然咧,你以為是什么啊?”
冰婳純真地盯著他,一副求知欲。
“沒,沒什么,哈哈哈。”
言楚已經忍俊不禁地捧腹,“你,你太可愛了,哈……哈哈……”
“什么啊,你給我說清楚”,“喂,你給我回來,別跑……”
冰婳看著手里的冰玦,嘴角甜甜的微笑蕩開,牽起頸繩,將它套上了脖子。
電光火石間,整個屋子溢滿了光暈,冰婳察覺到全身奇異地通體舒暢,好似脫胎換骨。
光暈消失后,她的目光移到鏡前,“啊!”
她無意識地驚呼,雙手撫上自己的臉,光滑的觸感……
她用力擦拭眼睛,再努力地睜大,而鏡中的那張白皙得幾乎透明的臉依舊未變。
“我的臉……”
她的食指沿著下瞼的線條慢慢地拂過,細長的丹鳳眼翹出媚人的斜度,纖長、絨軟地上下紛飛,如蹁躚的蝴蝶;細長的眉好像用眉粉修飾過,泛著淡雅的棕色;在光線的照射下,整張臉玉潔無暇,晶瑩剔透,就如成熟的荔枝的果肉,散發出任人采拮而食的沖動。
她的手緩緩地向下移動,循著光潔優美的脖子,來到頸根處停頓了。
她驚訝地發現套在她脖子上的那塊冰玦消失不見了,空空如也的頸項她迷惑,忽地,她的手指滑向鎖骨處。
在鎖骨的正中,二分之一處的地方來回觸摸,這里不知何時,停了一只藍色的蝴蝶,水晶般的雙翼,幻化出動人的舞姿,栩栩如生,觀之喟嘆,遠看就和一般的蝴蝶無異。
“真漂亮!”
也不只是在夸那只蝴蝶,還是在夸現在的自己,總之她著實被雷得不輕。
她從震驚中回過神后,將所有的頭發都放了下來,額前的劉海用剪子削斜,蓋住了部分媚人的眼眸,厚厚的劉海包裹幾凈透明的兩腮,臉蛋修得更加小巧,剩余的秀發自然地搭在肩頭。
即便如此嫩白的肌膚,美眸的余光,這些依舊難以掩飾,整張臉就好比黑色夜幕中一輪皎潔的明月,從容地瀉下一襲朦朧迷離的清輝,韻人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