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聽著紫靈說寶釵喜歡西定王之說,笑道:“若真是如此,倒是希望西定王能看上薛姑娘了?!弊响`忙問為何,紫鵑道:“如此一來,薛姑娘得償所愿必然不會再來算計姑娘,西定王也就無瑕來煩姑娘了?!摈煊裥Φ溃骸澳挠羞@般容易,這終究是講個緣分的。無緣的話也是勉強不來的?!弊响`扁扁小嘴,道:“西定王一想眼高于頂,若是瞧得上那薛寶釵那般女子,只怕早就妻妾成群了。皇家就算什么都沒有,美人總是最多的?!?/p>
黛玉只得嘆息,道:“薛姐姐這番心思......”
紫靈毫不在乎,道:“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妄想那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罷。”
王夫人的生辰,并不能宴請外人,便稟了老太太自在府中請了戲班子,辦了幾桌酒席請榮寧兩府眾人。王夫人覺著面上有光,很是高興。心中更加覺得寶釵端莊識大體,又是自己的親侄女,如能配給寶玉,實在是美事一樁。
將要開席時,鴛鴦扶著賈母也來了。眾人連忙迎著,賈母坐到了上位,笑看著黛玉道:“玉兒坐到外祖母身邊來?!摈煊衩虼揭恍Γ溃骸敖駜菏蔷四干?。玉兒還是與姐妹們坐在一處的好?!毕Т豪煊竦溃骸敖憬?,你可是御封的郡主呢,怎么能和我們做下面,你不好意思,惜春陪你好了。”就要拉著黛玉坐到賈母身邊。
寶玉站在王夫人身邊看著黛玉姿容如花,早已如癡如醉,忙叫道:“寶玉也要坐祖母身邊。”賈母看著自幼在身邊養大的孫兒,目光慈愛,笑道:“寶玉也過來坐。兩個玉兒都坐在我身邊?!睂氂衩Σ涞较Т好媲靶Φ溃骸八拿妹媚阕屪尠?。”惜春冷笑道:“二哥哥,老太太要你坐她身邊,你卻來和我擠什么?”寶玉臉一紅,看著黛玉,也不說話。黛玉轉開目光,只淡淡的道:“舅母生日,二哥哥你鬧什么?還不去坐好?!睂氂衩耍谫Z母身邊坐好?!?/p>
大家紛紛就坐,迎春是大房的,探春卻是庶出的,因此坐在了第二席。寶釵卻同王夫人薛姨媽與黛玉同坐。賈母看在眼里,只是一笑,也不說什么?!?/p>
吃過飯后,又要看戲。賈母依舊攜了黛玉同坐。寶玉自然也就跟著。湘云便也擠到賈母身邊。賈母素來喜歡熱鬧,也就高興的由著她們。黛玉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臺上的戲,到并沒有真的看進去,只覺得眼前的熱鬧繁華令人不適。只想快點擺脫。
賈母見黛玉如此,便道:“玉兒不舒服么?怎嘛臉色不太好看?”黛玉搖頭,恭順有禮的微笑道:“只是有點累了。”便端起桌上的茶要喝。賈母見黛玉面上淡淡的,也只有嘆息。黛玉掀開杯蓋,對這茶水皺了皺眉,她并不愛喝茶,只是此時,卻找不到話與外祖母聊。
正要喝,突然一道外力沖來,卻是站在寶玉身后的晴雯不知怎的竟然突然歪倒下來,正向黛玉砸來,撞得椅子一震,黛玉手中茶水就要灑出,站在黛玉身邊的香雪連忙伸手揮開。紫靈亦是一把抓起晴雯,一手扶住椅子。黛玉嚇了一跳,到并沒有傷到。忙看向香雪,道:“你手可有傷者?”雪雪微笑著伸出手道:“不礙事,茶水不太燙了。”
紫靈扶著晴雯,道:“你們是吧?!鼻琏@魂未定,臉色有些蒼白,搖頭道:“我沒事,多謝紫靈姑娘?!弊响`只是將秀眉一挑,并不說話。
卻說茶杯落地,清脆作響,在場眾人皆是一驚。王夫人更是臉色大變,怒道:“哪來的賤婢,如此無禮!”眾人皆靜,臺上的戲也停了。晴雯嚇得連忙跪下,道:“太太恕罪,晴雯失禮了。”王夫人看著晴雯姿態風流,竟與黛玉有三四分相像,更是不悅,道:“是寶玉房里的人?”
寶玉一向極喜晴雯的嬌俏婉轉,忙道:“正是。晴雯不小心的。還請太太饒了她吧?!蓖醴蛉丝粗琏溃骸叭绱嗣笆е?,怎么能在寶玉房里服侍?何況還驚嚇到大姑娘。大姑娘如今是郡主之尊,如何冒犯的?給她些銀兩,送了出去吧?!?/p>
晴雯臉色慘白,卻并不再開口求饒。黛玉道:“晴雯只是不小心罷了,還請舅母饒了她吧,今天是舅母的生日,還是不要動怒為好。”王夫人道:“這賤婢差點傷到姑娘,如何能饒?”黛玉笑道:“黛玉并沒有受傷,不礙事了。今日大喜,就請舅母格外開恩吧?!毕褓Z家這樣的家里,被打發出去的丫頭只能配個下等的奴才,別家府里也不會收,日子是非常難過的。
寶玉也連忙道:“林妹妹說的是,今天是太太生日,就饒了晴雯吧。繼續看戲吧?!?/p>
鳳姐也道:“正是呢。罰這丫頭事小,莫攪了老太太看戲的興致才是?!蓖醴蛉诉@才坐下,臉色已久難看。鳳姐連忙吩咐臺上繼續唱。一邊的平兒悄悄將晴雯帶了下去。此時,臺上已換了一場戲唱著,那花旦正咿咿呀呀的唱著,湘云突然叫道:“哎呀,林姐姐竟與那戲子長得十分像呢。”眾人一愣,都向臺上望去,果然見那花旦臉上并未施多少脂粉,果然和黛玉的樣子竟有七分像。寶玉一看,愈加高興,拍手道:“果然如此了,竟像是林妹妹的親姐妹了。若是能留下與我們做姐妹倒是極好的?!毕嬖埔溃骸芭c林姐姐做姐妹才好的,旁人定不知道不是一家的。”
寶釵掩唇笑道:“以前只當妹妹這般容顏是獨一無二的,不想今日卻見著一位,雖少了三分姿容,倒也真是極相似的。”探春等人臉色大變,惜春站起來就要說話,湘云又繞到黛玉跟前笑道:“姐姐若與臺上姑娘穿的一樣,定然是一摸一樣的。”
“啪!”
一聲脆響脆生生的應在湘云臉上。眾人再次呆住,卻見黛玉俏生生的立在湘云跟前,面色冷肅如冰。帶著天然高貴,令人不敢仰視的威儀。湘云一愣,只是呆呆的看著黛玉,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半天才回過神來,叫道:“你...你敢打我!”
紫靈香雪紫鵑等亦是看著湘云,面色陰沉,紫靈道:“姑娘要打人吩咐紫靈一聲便是,可別傷了自己的手。”湘云見黛玉只是淡淡的瞟了自己一眼。絲毫不放在眼底,氣憤得道:“你憑什么打人?是什么郡主便了不起了嗎?”黛玉淡淡道:“原來史大姑娘還知道我是郡主?!毕嬖埔恢?,氣勢便弱了許多,道:“你...什么意思?”
黛玉轉身坐了,看著湘云道:“聽說史姑娘也是定了親了,以后說話還是小心一點。莫要給自己夫家抹黑?!毕嬖频溃骸澳怯秩绾??管你什么事了?自小沒人動過本姑娘一根指頭!”寶釵過來拉住湘云,微笑著看看她的臉道:“這次委實是林妹妹太過了。云妹妹不過是一時口快,到底是個公侯小姐,林妹妹怎么能打她?”
黛玉冷笑,道:“公侯小姐便可以這般口無遮攔么?本郡主打了她,薛姐姐是想打回來不成?”寶釵一怔,不想黛玉竟是這般姿態,竟不知該說什么,半天才道:“怎么會呢。大家都是姐妹,林妹妹便給云妹妹道個歉罷?!?/p>
香雪冷笑一聲,看著寶釵道:“什么時候薛姑娘這般自喻大家的人,竟也說出這般不知禮數的話。我們姑娘乃是御封懷寧郡主,位比郡王。便是史大姑娘家的什么侯爺見了姑娘也得行禮。薛姑娘若不懂規矩,不妨問問政老爺,史大姑娘受不受得起我們姑娘道歉?!闭f話間,目光徑自像坐在另一邊的賈政望去。賈政早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只是他一向不理家事,所以不曾管,見黛玉動怒,忙往這邊走來,正好聽見香雪的話。忙道:“姑娘說哪里的話。大姑娘在賈府中,竟是誰敢給她委屈不成?”
紫靈亦笑道:“政老爺這話差了,卻不知道我們姑娘什么時候沒受委屈了的?一個不知從哪來的公侯千金,也敢將我們姑娘相提并論?!辟Z政望了湘云一眼,對這黛玉施禮道:“史大姑娘不懂規矩,還請大姑娘息怒才是。”黛玉輕嘆一聲,道:“舅舅免了罷。”
湘云見賈政對著黛玉恭恭敬敬,似還有責怪自己之意,心中十分委屈,低聲嘟囔道:“本來就是嘛,還不許人家說?!摈煊衤勓?,轉頭看著湘云,淡淡的道:“史姑娘好像不服?”湘云道:“我是不服。你憑什么打我?是郡主就可以仗勢欺人?”黛玉點頭道:“不服也好。紫靈將史大姑娘送到大理寺去,問問看,藐視皇室,辱罵郡主是個什么罪名?”香雪微笑著,淡然答道:“回姑娘,不用問情節重者,以死罪論。輕者重打一百,發配邊關?!毕嬖茋樀美浜怪泵?,語不成句,“你...我...”
黛玉道:“史姑娘聽清楚了么?不服就隨紫靈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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