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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夢回紅樓!

第45章聰明反被聰明誤

黛玉拉著紫鵑,兩人逛了半日園子,回到院子里,卻見平兒含笑坐在廂房,一面品茶,一面與采薇、雪雁敘話,一副和樂融融的景象。

見黛玉進來,平兒忙擱下茶杯,含笑相迎,道:“姑娘回來了。”

黛玉解下披風,打量著平兒,愕然道:“如今府中正忙,你怎么有空過來?”

平兒莞爾一笑,答道:“方才奶奶將紫鵑的賣身契找出來,特意吩咐我給姑娘送來。”說著,從衣袖中抽出一張紙,遞給黛玉。

黛玉輕輕頷首,伸手接了,面上笑靨如花,溫婉地道:“這可多虧鳳姐姐想著,待會兒平姐姐回去,代我道聲謝罷。”

平兒忙應了下來,側頭看著紫鵑,笑道:“你這蹄子真有福氣,跟了林姑娘這么好的主子,將來必定能有大造化。”

紫鵑盈然微笑,面上浮現出一絲濃濃的欣喜和滿足。黛玉拉住平兒的手,輕柔一笑,打趣道:“平姐姐若看得起我,我去找鳳姐姐,將你也討過來,可好?”

平兒聽了,也玩笑道:“很好,就是這樣罷。不談別的,就拿茶來說,林姑娘這兒的茶,是新采的貢茶大紅袍,比我們那兒的不知香多少。我若跟著姑娘,也能享福了。”說著,端起案幾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又接著道:“這茶名貴得緊,姑娘哪里得來的?”

采薇聽了,微微一笑,神態自若地道:“是韓府的夫人給的,平姑娘若是喜歡,拿些去品吧。”說著,側頭瞧了瞧黛玉,眼睛輕輕一眨,方起身進房取茶葉。

黛玉自是會意,明白東西是從水涵處拿來的,念及水涵的心意,雙頰不由自主地泛上一抹嫣紅,清妍嬌麗,壓倒桃花。

平兒寒暄幾句,走近黛玉,壓低聲音道:“奶奶有幾句話,讓我轉告姑娘。昨兒個姑娘走后,太太將奶奶遣出來,與寶姑娘一同,拉著襲人,說了很長時間的話,不知想干什么。林姑娘,你小心一些吧,她們必定不肯善罷干休的。”說完這些話,便起身道:“出來得久了,也該回去了。”接了采薇遞過來的紙包,含笑道了謝,腳步聲輕盈地去了。

待她離開后,黛玉出了片刻神,方將賣身契交給紫鵑,含笑道:“這是姐姐的東西,姐姐收著罷。以后,姐姐便自由了。”

紫鵑伸手接過,斂衽行禮,含淚道:“多謝姑娘。”

黛玉拿了手帕,給紫鵑拭淚,嘆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呢?”

紫鵑聽了,忙收了淚,拉住黛玉的手,懇切地道:“紫鵑不過是個丫鬟罷了,姑娘這般相待,紫鵑怎么受得起?今后,紫鵑一定要長長久久地守著姑娘身邊,盡心服侍,稍稍報答才是。”

兩人正敘話之際,突聽得珠簾響動,黛玉抬頭看時,便見寶玉一身華衣,匆匆而入,面上隱約帶著一絲怒氣。

黛玉也不在意,依禮讓座,淡笑道:“二哥哥來了,有什么事嗎?”

寶玉微微頷首,快步行到黛玉面前,急急問道:“林妹妹,你為什么要打襲人?”

黛玉斂了笑意,閑閑地撥著手上的藍玉戒指,云淡風輕地道:“怎么,襲人找二哥哥告狀了嗎?”

寶玉搖了搖頭,飛快地道:“她沒告狀,昨晚上她回來,提都沒提這件事情。今兒個她沒上來伺候,我去瞧她,見她正在床上抹淚,臉上有個巴掌印,神情憔悴,竟沒吃晚飯呢。我再三追問,襲人才哭著將事情說了一遍。”說著,側頭瞧著黛玉,眉心隱約有怒氣,忿忿地道:“襲人素來殷勤細心,待妹妹也極好,妹妹,你怎么能打她呢?妹妹這個樣子,未免有失身份。”

黛玉聽了,笑了一笑,不緊不慢地道:“怎么?二哥哥為著襲人,來我這兒興師問罪嗎?二哥哥可真是憐香惜玉呀。”說著,抬頭看了看寶玉,聲音清冷如寒冰:“襲人光說是我打她,自己沒說原因嗎?”

紫鵑瞧了寶玉一眼,接著道:“我們姑娘的為人,二爺還不清楚嗎?姑娘出自大戶人家,知書達理,在這兒住了好幾年,待我們這些丫鬟,素來都是客客氣氣的,甚至以姐妹相稱,何曾對人惡言相加?”

紫鵑冷笑了一聲,聲音轉高,帶著一絲深深的惱火:“二爺再不懂事,也該明白我們姑娘出自名門,矜貴無比,便是寄人籬下,也不是能讓人隨意糟蹋的。襲人那蹄子,到處散播流言,說我們姑娘的閑話,昨兒個又將我們姑娘叫去,幫太太算計姑娘的銀子,一點兒都不明白自己當丫鬟的本分,這樣的人,不該教訓嗎?我們姑娘父母雙亡、身世堪憐,她竟做出這樣的事情,欺負一個孤女,這般黑心,不怕天打雷劈嗎?”

雪雁搖了搖頭,冷笑一聲,道:“紫鵑姐姐說錯了,像襲人那種人,還有心嗎?”

寶玉見狀,呆了一呆,默默出了半日神,方問道:“襲人說妹妹的什么閑話?還有銀子,是怎么一回事?”

紫鵑聽了,冷笑道:“罷了,這些事兒,我也不想提了,二爺,你還是去問問你那金尊玉貴的襲人姑娘罷。反正二爺只相信她,將她當成金珠寶貝,我們的話,二爺怎么聽得進去?時候不早了,我們姑娘該吃午飯了,請二爺回去吧。”

寶玉愕了一下,滿臉失望,撇了撇嘴,方悻悻地走了,神情極是落寞。

紫鵑看著他的背影,眉心深蹙,臉上漫上一抹深深的憂色,幽幽道:“襲人那蹄子,最是能生事,竟能遣寶二爺來責問姑娘,千萬別再鬧出其他事兒。”

黛玉聽了,嫣然一笑,挽了挽青絲上的長釵,神態自若地道:“事情呢,她是一定還會鬧的。只是,憑她的手腕,還能翻天嗎?她若敢繼續招惹我,我自有應對的方法,你放心罷。”

紫鵑見黛玉一臉淡定從容,自是明白她素來聰慧敏捷,心思特別,非尋常人所能及,便點了點頭,不再擔心。

一夜平安無事,次日午間,黛玉用了膳,正欲午休時,卻聽得小丫鬟道:“姑娘,寶二爺來了!”

黛玉抬頭看時,果然便見寶玉腳不粘地,直直地沖進來,拉住黛玉的衣袖,急急地道:“林妹妹,快跟我走。”

黛玉立在原地不動,甩開他的手,冷冷道:“我憑什么聽你的?你是我主子嗎?”

寶玉回過頭來,一臉焦急,皺眉道:“襲人不肯吃飯,昨兒個一點東西都沒吃,今天又餓了一天,說是要絕食呢。”

黛玉聽了,立刻明白這便是襲人對付自己的新手段,彈了彈衣服,微微一笑,云淡風輕地道:“吃不吃飯,是襲人自個兒的事,與我有什么關系?二哥哥來找我,不知是什么意思?”

寶玉跺了跺腳,沉聲道:“妹妹何必明知故問?襲人絕食,自然是妹妹在眾人面前打了她一巴掌,讓她顏面盡失的緣故。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妹妹,你去她房里認個錯兒,賠個不是吧。不然,必定會鬧出人命的。”

黛玉冷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道:“讓我給她賠禮,下輩子都不可能。”

寶玉聽了,更是心急如焚,連連跺腳,含怒道:“林妹妹,你怎么這么不講理呀?”

聞言雪雁忙走了過來,冷笑道:“二爺這是什么話?我們姑娘身份矜貴,二爺讓她給丫鬟賠禮,這是哪門子的道理?何況,有錯的明明是襲人,我們姑娘憑什么要低頭呢?”

寶玉愕了片刻,也知方才自己太過心急,便看著黛玉,軟語相求道:“好妹妹,我雖然不知你與襲人有什么過節,但如今人命關天,妹妹且將就將就,給襲人說幾句軟話,勸一勸罷。”

黛玉冷冷一笑,也不言語,暗自想了一想,方站起身來,緩緩道:“罷了,我走一趟便是了。”

寶玉聞言自是滿臉喜色,笑道:“還是妹妹知禮,妹妹,快隨我走吧。”說著,便朝黛玉作了一揖,轉身往外走。

雪雁卻吃了一驚,在黛玉耳邊低聲道:“這怎么成?姑娘也該明白,襲人并非剛烈之輩,哪里肯真死呢?她故意擺出這副模樣,不過是想使姑娘難堪,讓別人看姑娘的笑話,也給自己賺些面子罷了。”

黛玉輕輕擺手,悠然一笑,道:“你別擔心,且瞧著吧,我才不會吃虧呢。”說著,便拉著雪雁的手,隨在寶玉的身后,一步一搖地出了閨房。

到了襲人房里,便見帳幔低垂,內中傳出低低的哽咽聲,氣氛極是沉悶。秋紋守在一旁,手中端著托盤,里面盛滿食物,一臉焦急。

黛玉并不進房,立在門口,冷笑道:“哎呀,今兒個花姑娘又想唱哪出啊?”

帳內靜了一下,便聽得襲人低低道:“林姑娘還不明白嗎?”說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斷斷續續地道:“林姑娘在眾人面前,打了我一巴掌,我也不敢怎么樣,如今,把這條命給林姑娘罷。”

寶玉聽了,急忙上前,在榻側坐了,柔聲道:“你別說糊涂話,林姑娘知道對不住你,特意來給你陪不是呢。”

襲人聽了,便止住哭聲,默默不語。黛玉靜了一下,冷笑道:“聽花姑娘話中之意,似乎有求死之意呢。”

襲人愣了半日,痛哭出聲,答道:“不錯。”說完,繼續小聲地啜泣,聲音綿綿不絕,如泣如訴,悲悲切切,凄凄楚楚,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憐惜。

寶玉滿臉痛惜,忙看向黛玉,使了個眼色。黛玉也不理會,側頭看著雪雁,笑意盈盈道:“雪雁,去找一把鋒利些的剪子來。”

雪雁聽了,雖然不解其意,卻并不追問,答應一聲,起身去了,片刻再轉回來,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

黛玉接過剪刀,款款步進房中,行到床榻處,慢條斯理地道:“花姑娘執意求死,我也沒有攔著的道理。只是,人的生命力是極強的,若是絕食,需得七天才能了斷,又痛苦又麻煩。我這里有把剪子,花姑娘不妨拿去一用,往脖子上一劃,簡單又直接。”說著,不顧寶玉一臉詫異,掀開帳幔,親自遞到襲人手中。

彼時,襲人兩頰蠟黃,雙眼通紅,縮在臥榻的角落里,發絲亂蓬蓬散落在肩頭,身上只披一件家常的月白繡花單衣,神情哀傷,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見了剪刀,襲人懵懵懂懂地接了,半日才回神,一臉的不可思議。

黛玉看著襲人,淡淡一笑,從容道:“這剪刀很方便,只是花姑娘使的時候,用力一些才好。否則,劃得輕了,半死不活,受罪不說,還會毀容的。你這二爺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他可不喜歡丑丫頭。到時候,他必會冷落你,你便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痛苦得很呢。”

襲人愕了半日,眼底閃過一抹冷毒的鋒芒,卻很快掩住了,目光落在寶玉身上,身子發顫,含淚道:“二爺你瞧,林姑娘這是在逼我死呢。”

寶玉見了,自是心疼萬分,忙向黛玉道:“妹妹怎么胡說八道起來?你這樣待襲人,若她真死了,你豈不要吃上人命官司?”

黛玉冷笑一聲,并不回答,雪雁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二爺怎么糊涂了?方才,明明是花姑娘自己說不想活了,哪里是我們姑娘逼她?姑娘給她剪刀,是在成全她的心愿呢。至于人命官司什么的,更是談不上。我索性放肆說一句,說到底,這花姑娘的身份,與我一模一樣,只是個服侍人的丫鬟罷了。別說她沒死,就是真的死了,多給幾兩銀子便是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難道還想讓我們姑娘給她這奴才償命不成?”

說著,瞧了襲人一眼,冷笑道:“明明不是烈性子的人,故意裝出這副樣子,要死要活的,給誰看呢?你的心思用意,你便是不說,我也能猜出來。你這樣做,不過是想讓我們姑娘難堪,賺回面子,讓這府里的人都來說姑娘的壞話,順便讓你這二爺更憐惜你,是吧?花襲人,你這般用盡心機,也忒狠毒了。”

黛玉聞言,拍了拍手,點頭道:“說得好,雪雁,你的口才,又長進了不少呢。”

雪雁微微一笑,朝黛玉斂衽一福,悠閑地道:“是姑娘調教得好。”

黛玉輕輕一唾,怡然而笑,眉目瀲滟如畫,婉聲道:“呵,你倒嘴乖,竟扯到我頭上來了。”

兩人視如無人,笑鬧了一陣,黛玉方側頭看向襲人,唇邊含了一抹涼涼的笑意,不緊不慢地道:“花姑娘,別遲疑了,動手罷。”

襲人一臉震驚,面色蒼白如紙,顯然沒料到事情竟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握著剪刀的手連連發顫,抖索了半日,“啪”地一聲脆響,剪刀落在地上,泛出清冷的光芒。

襲人凄厲地喊了一聲,直直地看著黛玉,道:“你盼著我死嗎?我才不會讓你如愿呢。我要好好活著,看看你到底還有什么手段。”說著,便以手掩面,哭得撕心裂肺。寶玉忙軟聲相勸,一臉憐惜。

黛玉聽了,抬頭瞧了瞧襲人,冷冷道:“隨便你。”唇角上揚,劃出新月般優美的弧度,嘲弄道:“呵呵,花姑娘以死相挾,想撈回面子,如今弄巧成拙,連里子都沒了。”

哭笑啼鬧,皆是一場戲,為的,不過是繼續算計罷了。好在,如今,這場戲,終于落幕了。

黛玉輕啟朱唇,長嘆了一口氣,不再看寶玉與襲人的神情,面上閃過一抹疲倦,幽幽道:“我倦了,雪雁,我們回去吧。”攜過雪雁的手,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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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竹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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