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浩。”東方煞進了門就往放茶壺的桌邊走去,提著茶壺沒有形象的直接往嘴里灌。
“回來了?”高云浩淺笑然后放下手中的筆,揮揮手對旁邊站著的祥和說道:“祥和,下去候著?!?/p>
祥和弓著腰說道:“是,皇上?!背鋈ズ髱狭碎T。
東方煞看著門外投射在門紙上的身影都消失,才把茶壺放了下來往里堂的榻邊走去:“她猜到你去避暑山莊前會去一趟鳳院?!?/p>
高云浩在龍椅上沉吟一會兒,站起身從矮臺上走了下來,繞過椅子也朝著榻邊走去:“不足為奇,她的聰明你我都見識過了?!?/p>
“我進了鳳院?!边@件事東方煞沒有打算藏匿。
高云浩表情清淡,還略帶笑意的沒有過多情緒的說道:“下了盤棋對嗎?”
“你不覺得我舉止莽撞嗎?”東方煞沒有意外高云浩知道這件事,畢竟對方是他的皇后,即使他去鳳院之前高云浩有說過適當的不擇手段無妨,但關系女子相當于第二生命的名節,東方煞從開始就沒有打算隱瞞高云浩。
起身靠向鏤空花窗欞邊東方煞覺得有些頭疼!看著天邊的云霧隨著清風飄向皎潔的明月擋住無限的光亮,感覺著如今的失態就像此刻的天氣般撲朔迷離。
有些東西在變了,而且是在悄無聲息中改變的。
“有何好怪的,她是袁楚夫的女兒,是什么樣的位置你我都清楚,況且你也從來就不是莽撞的人?!?/p>
高云浩的話打斷了東方煞暗自的心思,將視線從月霧中拉了回來,轉身前朝著黑暗里笑了笑,然后對高云浩說道:“你有客人來了?!?/p>
伴隨著東方煞的話,是嗖的一聲暗響震動了空氣,再眨眼一黑衣黑面的人已經單腿跪在了高云浩的面前。
“啟稟皇上,事情辦妥,但是何郡尉已死是袁楚夫所為,一刀斃命因為銀兩,兩廂墜崖銀兩已經收拾妥當?!?/p>
“那兩箱扣下來的銀兩讓梅老處理,沒什么事下去吧。”
黑衣人抱拳又嗖的一聲消失在原地,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高云浩說:“煞,不如你幫我擬道旨?!?/p>
東方煞說道:“你的國事讓我插手,千古奇聞啊!”
“你我能成朋友不也是千古奇聞嗎?況且鷹王寨的人可都是你的人,這件事你也早就身在其中了。”
東方煞辯駁:“我只幫忙,不出主意,不然以后有差池可就不好說了?!?/p>
“差池……”高云浩皺了眉頭,“煞,你我是朋友嗎?”
東方煞沒有猶豫,只望著那粒像鑲嵌在窗欞黑暗中的明月肯定的說道:“是!”不但是朋友還是換命的兄弟。
~
而此刻在的鳳院的袁秀天也身著黃色衫衣,外罩白色紗攏,在回廊間她雙手環胸抬頭看著圓月,裊裊亮光流瀉在大地之上照著回廊的綠紅黃藍色彩異常妖冶。
“娘娘?”晴兒夜半起床去小解,不想卻看見袁秀天在回廊間直直的站著,連件披風都沒有。
“晴兒,怎么起來了?!”袁秀天黑亮的眼在黑夜中閃爍著。
“娘娘,晴兒才想問您怎么還沒有入睡了?!壁s緊的上前解下自己肩上的披風給袁秀天罩上,再摸她的手已經是一片冰冷。
封國入夜后溫差較大要是娘娘把身子凍壞了,她就該去自行領罰了。
袁秀天任由晴兒握住雙手說道:“沒什么,想事情一時睡不著?!?/p>
晴兒摩擦著袁秀天的手掌,希望能幫她暖暖熱:“娘娘是想煩心事嗎?”
“沒有,沒什么煩心的事,就是把腦子里的東西理理順。”
“娘娘,晴兒不明白娘娘到底要什么?!”和后宮的女人爭斗她尚且能明白,但是和皇上還有那個煞公子多番針鋒相對,晴兒總覺這不是明智之舉。
“晴兒,這彎月,你說如果換個地方看該是怎樣的一番滋味了?!痹闾鞗]有直接回答晴兒的話。
“娘娘想換什么地方看呢?晴兒陪娘娘去。”
“晴兒,如果有一天我想換個沒有高墻紅柱,沒有權利紛爭的地方看看這月亮長什么樣,然后就那么看一輩子你說好嗎?”
她可以在人吃人的環境中生存,但是她絕對不會在依附男人的世界里茍活,這個皇宮不是她要的,她要的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自由和廣闊天下,無人能阻攔。
晴兒跟一只學舌的鸚鵡只能吶吶的重復著袁秀天的話:“沒有高墻紅柱……”那是哪里?
袁秀天見晴兒迷惘未再多加解釋,轉身離開時只說道:“方便完就趕緊回屋吧?!?/p>
留的晴兒一個人將自己融進夜色里……紋絲不動,突然風過勾起她一個激靈,在風尾中晴兒突然明白了什么。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出宮?!這個認知又是炸的晴兒頓時呆若木雞不知該如何反應,娘娘突然的這一說是在給她做心理準備嗎?娘娘不但跟后宮為敵還和皇上對峙是因為她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