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樂珊是被渴醒的，只覺得喉嚨沙啞干渴，看著身旁的罪魁禍首睡的安穩，氣不過地抬腳用力一踹。
“啊！”衛項揚一聲輕呼，雙眼圓睜，就只見枕邊的人睜著一雙大眼，嘟著嘴勾勾地看著他。
衛項揚心里一跳，好在一下子就鎮定下來。
誰在這大半夜被踹上一腳，然后睜眼就看到這樣一雙眼不會嚇一跳。
“珊，唔，怎么了？”等的看清后，困意再次襲來，衛項揚言語模糊地問著。
“我渴！”看他眼睛瞇瞇又要睡的樣子，樂珊腳下又是一踹。“不要睡。”
衛項揚眉眼都快皺到一起了，這腿腳怎么這么利害。
“我渴了！衛項揚。”見他是真的被自己踹疼了，樂珊連忙纏上去撒嬌。
衛項揚胡里胡涂的也不知要去計較了，起身去給她倒水去。
一整杯水喝下去，樂珊滿足地輕嘆，太舒服了。
衛項揚接過她的杯子往床頭柜上一放，然后雙手撐在她上方，整個人懸在她的上方，雙眼危險地瞇起，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看來這人已經完全清醒，接下來是打算算帳了。
樂珊身體乖乖的一動不動，眼睛瞄了他一眼，馬上閉眼睡覺。
“啊！”
快壓扁了，樂珊尖叫，這個壞蛋，居然就這樣直接壓下來。
我讓你裝，她的尖叫助長了他的魔性，身體越發放松地壓在她身上，她身體軟棉棉的倒是挺舒服的。
可他舒服了，樂珊難受啊，裝不住了，趕緊睜眼，深呼吸。
“壓扁了！快起來！”樂珊伸手狂敲他的背，還不起來，痞子、壞蛋。
“唔。”似有若無的應了一聲，衛項揚不為所動，她的手敲的就跟按摩一樣，讓人昏昏欲睡。
“衛項揚！”聽聲音都快哭了，可是某個男人竟然如此鐵石心腸。
“項揚”
“哥哥！嗚嗚……”
某人心里樂瘋了，雙手在兩側一撐，將她從壓制中解脫。
“真乖，以后就這樣叫。”聲音溫溫柔柔的，未了還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學她的動作）。
樂珊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只剩下呼吸的力氣。
——
日子過的甜蜜而輕快，精神上的放松與滿足，讓樂珊每天都神情飽滿，神采奕奕。
“哎呀，看看這被滋潤的，紅撲撲的。”丁丁一臉鄙視地看著樂珊。
樂珊盡管抿嘴笑，毫不客氣，因為連她自己都覺得很幸福。
“哎，你那個就別藏著了，真是的，還吊我胃口啊！”
“什么啊！會了，你急什么。”她現在天天趕著回家吃飯，說真的，要兩人出來還真不舍。
這時樂珊手機響起，于是拿出手機一看。
張林？
樂珊覷眉，至從上次后，再也沒接到他的電話，從衛項揚口里得知他有了新女朋友，當時心里是說不上的酸澀，此刻看到他的名隔了這么久又在自己的手機上跳動，真的是萬千滋味。
丁丁見她要接電話，就回到自己坐位去。
樂珊忐忑著接起手機。“你好，張林！”
“你好。”
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含著一股的落寞，一下糾住了樂珊的心。
怎么？他……
“你，有什么事嗎？”她總覺得這樣問很奇怪，可是真的想不通兩人要怎樣延續溝通。
手機那頭沉吟了很久，才淡淡地說：“沒什么事，就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的話，讓她心頭一震，這樣的話太容易誤會，更何況他們已經是這樣的關系。
“聽說，你有女朋友了。”樂珊不和他迂回，也許是因為兩人共同生活了兩年的關系，雖然愛情已經離去，但內心對他還是留有美好的。
“嗯，你知道了。”那頭的張林略顯詫異，隨際也覺正常，A縣就這么小，兩人的生活圈也有彼此認識的人，不想知道也難。
“恭喜你！”不管這話聽的是不是言不由衷，樂珊仍就希望自己能表現出自己的風度來。
“有空嗎？晚上吃個飯。”
“我……”
“珊珊，我們還是朋友不是嗎？”張林搶先一步開口，不想聽到她拒絕。
他都說到這份上，她還能怎么說。
掛了手機，樂珊獨自沉默。
其實人有時候很奇怪，很矛盾，當你離開他時，希望他過的好，但當他真的將你從生活中摒棄，你又會不甘與酸意。
她現在又是什么感受，兩年的感情，以這種方式結束，充滿自責與內疚，自己的背叛有可能會成為心頭的一個疙瘩，可既使這樣，在聽到不到兩月的時間內他又重新有了女友后，居然隱隱帶著一絲傷痛。
不是余情未了，只是女人的和虛榮作祟罷了，樂珊這樣告訴自己。
——
“那晚上會很晚回來嗎？”聽她說還在外面采訪，衛項揚微微覷眉，她曾說過有時忙起來省了一餐是常有的事。
……
“嗯，那你記得一定要吃飯。”
……
“好，再見！”
掛了電話，衛項揚輕呼口氣，不回來呢，那晚上只有一個人了，一下子連做飯的熱情都沒了。
——
優美的音樂在餐廳里回旋，讓兩人的情緒稍稍放松。
張林看起來很平靜，只是他的神情比起以往顯得憂郁。
而樂珊，張林怔忡，雖然此刻她抿唇靜坐，但還能感受到那眉眼的飛揚神采。
原來離開了自己她過的很好，張林不逕在心里冷笑。
桌上菜色都是樂珊喜歡吃的，不過樂珊卻提不起什么勁，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張林一句不說，這樣的氣氛讓她覺得太過壓抑，好像不是朋友見面，倒像是犯人被審。
雖然對他來說她是他情感上的犯人，但他既有了新的選擇，而兩人又以朋友之名相約，那大可不必如此吧。
“你看起來挺不錯。”張林率先開口。
樂珊微微一笑。
“你過的好就好。”
短短兩句話，為什么聽的這么心酸，難道你不如我想象的好嗎？樂珊覷眉。
“其實兩人天天見面很多東西都會變談的是不是，就像所謂的審美疲勞，可是不見了，疲勞就會漸漸消失，留下美。”
樂珊不懂他為什么突然講這些，似乎不適宜，可看他沒停的樣子，只能繼續聽。
“你說人的一生要經歷幾次這樣的循環，才能停下？”
他的無助一觸即發，樂珊不敢開口。
“作為一個成年人，我們總是背負太多壓力，家庭的、父母的、單位的、社會的，珊珊，我真羨慕你，你很勇敢，取舍自如。”
樂珊沉默了，她終于知道了今天這餐飯的主旨，心底突然自我冷嘲：樂珊，你高興了嗎？他過的并不幸福。
見她默然不語，張林突然一笑，說道：“真是的，聽我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干嘛，你多吃點。”
樂珊努力揚起一抹笑，卻很是牽強。
“張林，我知道說對不起之類的沒有用，可是我也付出代價了不是嗎？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來背負的。”不顧朋友與同來的不解恣意地分手，不顧衛項揚一名不聞的身份毅然結合，這一切的一切她也在承受。
“你用我的痛苦來成全自己的幸福，這也算得上代價嗎？”張林突然憤怒，言語瞬時變的犀利，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嬌艷明亮，整個人洋溢著歡欣喜悅的氣息，這個樣子居然說自己在背負，在付出代價。莫非這代價也來的太幸福了。
樂珊一怔，這樣的張林讓她突然想起了那一晚，充滿憤怒與危險。
“可，可你不是也有新女朋友嗎？”她，她不懂。
“你很開心嗎？”張林冷冷一笑看著她。
這樣的他讓她覺得陌生，搖搖頭，樂珊無語。
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張林獨自一笑，淡淡地說道：“珊珊，你真是個自私的人，我是真的羨慕你，你可以做的這么絕情。”
樂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絕情”，這樣的詞未免不適合，可她無法辯解，錯的是她，可是她自己又哪里好過過，當初為了離開他，又不確定是否跟衛項揚在一起，她的掙扎痛苦他又哪能懂。
可是他不需要懂，她是感情的背叛者，是她自己造就了這樣的后果，也就注定了在這事上，她沒有表達自己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