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諾溫潤的面容陡然狠厲了起來,好似狂風席卷過的眸子里什么也沒有剩下,只有那漫天怒火,還有冰冷的斥狠。“你在威脅本宮?”
柳翩然淡淡的笑開了,露出兩頰隱隱約約的酒窩。剛好瞥見了南宮宸的一臉玩味,身旁的太監宮女集體退了一小步,絲毫不敢上前,害怕主子們殃及了無辜。周圍的空氣也陡然降低了幾分,明明陽光明媚的天氣,此刻卻冷的令人心顫。
微風不合時宜的拂過,吹亂了柳翩然額前的發,她依然悠然自得的拂過自己的頭發,絲毫沒有被他的狠戾的氣息所震懾到,只是她越發的安靜了,靠近了太子,絲毫不在乎任何的世俗,在太子耳邊低柔的笑道,“沒有姨娘,你以為你是什么?”明明笑的如此無害,可是南宮諾感覺到了手心里正在滋生著某種濕氣,冷冷的,冷的身體,心里都在發寒。
南宮宸也不由自主的瞇起了雙眼,一把拉過柳翩然的手,他是練武之人,自然能夠聽見她的小生竊語,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信不信,死一個柳翩然其實很簡單。”
柳翩然用另一只并沒有桎梏的手拍拍他的肩膀,笑著安慰道,“王爺如此氣憤,實在不是一個好現象。”
“你?”柳翩然幾乎已經聽見磨牙的聲音了,好似把她要撕咬碎了,邪氣的眸子里閃過狠戾陰冷的流光,“柳翩然,你可知道惹火我的代價是什么?”
“隨你,這個世界誰死誰活,不還是一樣的過活嗎?想要殺了我,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她說的風輕云淡。
南宮宸卻聽的猛鷙狠戾的雙眼陡然回復了平靜,發出邪逆迷人的光彩,“你想死,還要看我的心情,不期待以后的日子嗎?”
柳翩然偏頭佯裝思考,以后的日子,除了寧兒能夠牽絆住她的心,她想不到還可以為了誰停留。她輕笑,“我算是期待吧!”希望南宮宸的把戲不會讓她厭倦了才是,否則她會毫不留情的離去。
“你說,明日你與美人樓的初雪姑娘一起嫁入宸王府,那該是何等的美事!”他故意提高了聲倍,讓身旁的太監宮女聽的一清二楚。
柳翩然笑笑,“既然已經有一位沒人伺候王爺了,翩然甚是感激不盡。”這是她巴不得的事情呢?她回來的這一路上還在想,洞房花燭夜怎么糊弄過去呢?沒有想到某人早就已經為她想好了一切,她該感激才是。
輕松的掙脫了南宮宸的桎梏,快的讓人以為是南宮宸的放手,只是方才那一瞬間大概只有他自己明白,握著柳翩然手腕的那只手傳來錐心刺骨的疼痛有多駭人。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松開了。
盯著她蓮步輕移的身姿,他邪氣的雙眼第一次出現了認真,看向皇兄,他也是一副深思的模樣。“皇兄?柳翩然……”
“皇弟,看看再說吧!她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今后多加提防吧!”南宮諾一臉的凝重,本以為只要最后一步成功,他們兄弟就可以手刃仇人了,卻沒有想到,現如今殺出了一個程咬金。
柳翩然出了宮門,年兒與雙兒正在門外候著,雙兒撩起了車簾,“小姐累壞了吧!我們馬上就回府。”
柳翩然搖搖頭,“品茗軒坐坐!”
“那好,雙兒湊巧有許多想吃的東西呢?”雙兒開心的小臉上是眉飛色舞的表情,年兒搖頭嘆息,雙兒的嘴讓小姐養刁了。
馬車轉眼來到品茗軒,年兒扶著自家的小姐下了馬車,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柳翩然下意識的用小手擋住自己的視線,走進里面。掌柜在撥弄著算盤,抬眼睨了一眼柳翩然,立馬一頓小跑,點頭哈腰的抬到了她的面前,語氣恭敬道,“小姐回來了!”
“錢掌柜,今天是陳師傅上崗嗎?”
“不,今日陳師傅休息。”話落,就連雙兒也是不滿的嘟囔著小嘴,看來今天是沒有口福了。
“那雅間就不去了,來幾碟糕點,還有一壺花茶。”她悻悻然走向靠窗的位置,三人坐下,目光都看向了窗外的地方,柳絮在飄蕩著,好似飛舞的雪花,這該算是江南的雪景吧!
掌柜點頭離去,自然不敢怠慢了自家的主子,他們的主子雖然做事囂張怪異的很,可是卻是一個商業的奇葩,看看這件品茗軒的裝潢,就該知道了主人的品位,雖然嚴謹,卻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廳內的中央是一個小小的舞臺,四周不似平常的茶館,桌子擺放有序,而是零散的擺放,但是卻恰到好處讓每一桌都能夠看到舞臺上的表演,角落的一旁有一個小小的柜臺,主子稱呼是什么吧臺,他并不懂。
但是卻明白那個地方有很多人喜歡,雖然遠離熱鬧,卻又不想孤單著一個人坐在雅間,大家都很喜歡坐在那里享受這里的氛圍。
樓上的雅間每一間的格局,擺放都有所不同,所以客人來了,還想再看看下一間,但通常都是屬于下一次消費方可瞧見。溫馨家庭型,冷淡清雅型,高貴堂皇型……總之就是你能想到的都有。
雙兒夾起一塊白嫩的糕點放到小姐的盤里,“小姐,你嘗嘗。”
“你們也吃吧!”這是柳翩然的習慣,與她同桌,雙兒年兒就要一同吃飯,享受空閑的時間,所以時間久了,他們也沒大沒小的。
年兒與柳翩然屬于性子極淡的人,所以一直唧唧喳喳說個不停的人就只有雙兒,兩人但笑不語的看著她手舞足蹈的描述。
“小姐,我們這次什么時候離開?”這是年兒最關心的問題。
柳翩然也是擔心不已,寧兒今年已經十六歲了,不能再拖了,她比任何人都急。“成親當晚,我們就動身,去大漠。”
“真的嗎?太好了,我可不想去什么宸王府。”雙兒開心的說道,王府的規矩多如牛毛,她本就不是一個喜靜的人,去了那里會憋壞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