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叫了三聲之后,天邊那顆碩大的啟明星還遙掛在那里,昭示著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暗夜里,昨夜燃著跳躍火光的柴堆已經熄滅,留下一堆柴灰以及依舊有些溫暖的火星,煮過藥的破罐子還殘留著一些藥渣扔在一旁,早已冷卻。一雙遺落在遙遠星河里的紅瞬猛然睜開,如一潭幽深的血色湖水般攜帶著森森的寒意蔓延開來。
身體上多出來的重量讓他蹙眉而望,這才發現頭發散亂枕著自己胳膊睡得一臉祥和的昨夜的女子。
“她還沒走?”心中頓時多出了一個疑問,卻還來不及思考,剛扭動了一下身子,一陣鉆心的疼痛便由腹部侵襲而來,這才想起,他昨夜受傷了。
但,這點傷算不得什么,做他這一行的,遲早有一條會死在別人手上,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拼死搏斗,保住自己下一秒的生命。
看著那張在睡夢中似乎還在笑著的小臉,他不由得有些羨慕,有種想要過一段平靜生活的想法。這些年,他已經為他們做了太多太多。
將有些發麻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從壓在他胳膊上的人兒頸間抽出來活動了兩下,望向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她看到了我的臉,殺還是不殺?
不經意間,天色已經亮了起來,小廟中的光線也充足了起來,黑衣人站起來,一件沾了血的白衫自他肩頭滑落,他低眉思索了幾秒,從墻角那堆稻草中抽出了一把長劍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兒,轉身離開。
破舊的廟門外,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憑著殺手的警覺,他輕輕一躍,趴在了并不怎么結實的房梁上。
我翻了個身,伸手去摸我的維尼熊抱枕,卻聞到了一股烤肉串的味道。
“哎呀!”片刻之后,我一聲尖叫醒來,猛地對著手掌吹氣,皺眉對我的手掌哀悼,舊傷沒好,又添新傷,我怎么這么倒霉。
我坐起來四下望了望,瞧著空蕩蕩的破廟以及被扔在地上已經染上了血的白衫,心中涌起一股小小的不滿,邊拍著身上的灰塵邊嘀咕道:“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家伙!好歹說聲謝謝總是要的吧!又不會吃了你。”
“丫頭,瞎嘀咕什么?”
熟悉的聲音傳來,轉頭,瞧見立在門前灰衣長衫滿臉笑意的中年老者,我內牛滿面欣喜的喊道:“師傅!”感動之余,我真想高歌一曲,世上只有師傅好,有師傅的徒弟像個寶,盡管師兄欺負我,還有師傅往前擋。
只是片刻,我的心情就消沉了下來,有些憋屈的撇撇嘴,“師傅,師兄好像誤會我了。”
瞧見破廟里的情況,師傅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領了我離開,走出破廟的時候又意味深長的回頭看了看。
我覺得有些丟臉,我怎么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幼兒園犯錯的小朋友,師傅就是我家家長。
一路上我絮絮叨叨的將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的告訴師傅,我承認我是有點兒小邪惡,可這是他自找的,誰讓他偵查能力太小,偵探因子太少,害得我受委屈,我就是不想看見他。